「為什麼?」梁晉呆呆的問。ai緷騋
「因為你不敢出手,拿著金山鎖著到死麼?你敢不敢跟我|干一場?」裴彥臣突然嚴肅的道。
或許是見慣了裴彥臣月復黑和綿里藏針的神色,突然這麼嚴肅了梁晉有些不習慣了。
「咳咳……三哥,你真的打算帶我|干一場?」梁晉使勁藏起眼里的小興奮,懷疑的看著他。
裴彥臣將車速緩緩的降了下來︰「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我有騙過你嗎?鈺」
騙過嗎?梁晉使勁的在腦海里搜刮了一陣,發現還真的是沒有騙過的。
梁晉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三哥,那房子的事情……」
「當然不會只讓你一個人出力的。」裴彥臣很快的接口,「事業要兄弟一起干,才有意思,對不?咬」
裴彥臣的神色簡直溫柔到不可以死,梁晉想到家里的老頭子整天在他耳邊發牢***,不外乎都是︰
——你天天跟人家彥臣呆在一起,怎麼就沒有學到別人一半的手段?
——看看彥臣,白手起家都比你現在強多了!
——該出手時就出手,要是人家彥臣,早就花大錢干了,我怎麼生出了你這麼個孽種兒子!
于是梁晉二話不說,就從了。
裴彥臣看著前方擁堵的人潮,眼楮微微眯起,嘴角有抹淡淡的弧度。
蔣蓉最近難得有這麼早下班的時候,本來是想留下來繼續學習的,但是今天卻實在沒有了那個心思。
她昨晚一夜未歸,何母應該是看到了,不然今天不會給她打電話。
嘆了口氣,蔣蓉開車出了盛揚,在市區里轉了一圈,卻發現自己好像無處可去。
何家,她不想回去。左漾那里,估計裴醫生在她家,她不好去打擾他們兩個。去爺爺那里,她又怕讓爺爺看出什麼,讓他擔心。
兜兜轉轉了兩個小時,不知不覺竟是開車來到了新北城。
新北城東南角有一片別墅區,她跟何新涼的婚房就在那里。只是不知道怎麼的,他一開始就沒有想要過去住的打算,她也就從來沒有提起過。最開始她以為他只是不習慣在除了何家老宅以外的地方住,後來才知道,其實他是無所謂在什麼地方住的,只要那個地方沒有自己。
蔣蓉深呼吸了一口,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從東南角來到新北城中心,一路都可以看到商業區的店面掛著停運整修的牌子。
面前有一片房地產廣告中心,她記得她上次來時,這里還有各種中介商駐留,現在已經只有零零星星的兩三個人了。
她開車經過時,故意放慢了車速,正好听到一個人在抱怨︰「這邊真是沒有油水撈了,房價一跌再跌不說,租房的租金都快要成對半了,我听說啊,上面今天大發了一通脾氣,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何氏的這片住宅算是廢了。」
「你懂什麼。」旁邊一個人朝剛剛說話的那人翻了一個白眼,「誰倒何氏都不會倒的,誰讓何總是蔣老爺子的女婿呢——誒,小姐,你要看房嗎?」
說話那人見面前緩緩停了一輛白色寶馬,眼楮一亮,連忙走上前。
蔣蓉搖了搖頭,緩緩將車窗搖上,眼里復雜一片。
何氏的這片住宅區,要廢掉了麼?
再在市區逛了一圈,蔣蓉本來打算去爺爺給自己買的一個公寓里暫時住一段時間的,還沒有到目的地,手機就響了,她一看,是裴彥臣的電話。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蔣蓉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喂!喂!听得見嗎,我是梁晉!」
手機那邊各種吵鬧聲和勁爆的音樂聲混在一起,就算經過信號的縮聲處理,蔣蓉依然覺得耳膜听得一震,隱隱發疼。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無奈的將手機擱遠了一點。
「喂!——艾瑪你們把聲音給我關小一點,我正打電話呢,听不到嫂子的聲音了。」
後面
那句話梁晉捂住了話筒,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蔣蓉沒有听真切。
而後那邊的背景音樂果然小聲了不少︰「喂,蔣蓉,你听得見了嗎?」
「嗯。」
「啊,是這樣的,這不是因為三哥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喝多了嘛,曹柯毅又不在,我們沒法,也只能叫你來接一下他了。」
蔣蓉一愣︰「你們不可以送送他嗎?」
雖然她身為總裁的特助,可是一早就有很多人警告過她,總裁很龜毛,討厭女人的接觸,就算是多看了那麼幾眼,估計都會直接fire別人,她去接了,不是給自己找堵麼。
梁晉的聲音流里流氣的︰「那可不行,我們今晚還有特別節目,你家總裁從來不跟我們去的,我怕帶他去了,以後你就再也听不到我天籟般的聲音了。」
「……」蔣蓉不是不知道這些紈褲子弟夜半的私生活,她有些無語,心中卻一動。總裁今天晚上心情不好,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強詞奪理?而他又礙于自己爺爺的面子,不好說自己,只能是自己心里難受?
她有些猶豫,他們一群男人,她過去了似乎不好。而且她是有丈夫的……
「你還在嗎?艾瑪吐了我一身——蔣蓉,喂,你好歹是三哥的特助啊,三哥平時對你不薄吧,怎麼能這樣見死不救呢,這樣吧,你要是害怕你丈夫誤會你,回頭我親自去跟他解釋,你看行不行?真是的……這都哪個年代了,你丈夫難道還管你工作的事麼?」
蔣蓉抿了抿唇,何新涼怎麼會管她工作上的事。她扯了扯嘴角,單手揉了揉太陽穴︰「我馬上就到。」
蔣蓉到的時候,皇城包間里正一團烏煙瘴氣的。
幸好包間里的女人都被趕了出去,梁晉正和其他幾個男人邊喝酒邊打牌,吆喝聲比音響的聲音都還要高。
看到她來了,梁晉和其中一個男人連忙迎了過來。
梁晉笑道︰「嫂……少了不少人了,蔣特助你可終于來了。」
梁晉被旁邊那個男人突然用胳膊肘戳了下肚子,疼得有些勉強的道。
蔣蓉被煙味兒嗆了幾口,有些難受的點了點頭,隨後便在偌大的包間里掃視著。
「噢,你找三哥是吧?」梁晉仿佛是才想起來剛剛自己讓蔣蓉來接裴彥臣,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轉頭也跟著找起來,「你們都快讓讓,讓讓,三哥跑哪里去了。」
包間的燈光昏暗,看著大家沒頭蒼蠅一樣,蔣蓉「啪」的一聲打開了牆邊的壁燈,包間頓時通明了起來。
角落里,一道身影有些難受的哼了一聲,隨後翻了個身。
梁晉連忙飛跑過去,指著沙發上的不明物體朝著蔣蓉大聲叫道︰「蔣蓉,這個東西就是你們總裁!」
蔣蓉也已經跟著走了過去。
沙發上確實是裴彥臣。
蔣蓉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落魄的樣子,外套已經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平時一絲不苟的白襯衫起了太多的褶皺,領帶松松垮垮的耷|拉著,他的發絲有些凌|亂,眉頭因為難受而微微蹙著,一雙平時蘊含了太多淡漠和凌厲的雙眼此時緊緊的闔著。他的手輕輕壓著胃部,又難受的哼了一聲。
蔣蓉看沙發周圍都被丟滿了酒瓶和雜七雜八的東西,讓裴彥臣能睡的地方更少。他本來個子就高,此時根本就不能伸展身體,反而是蜷縮在沙發上的。
看著梁晉和那邊一干人沒心沒肺的只知道玩樂,蔣蓉心里有些微惱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收拾一個干淨的地方給他睡麼!」
梁晉被她一瞪,模了模鼻子︰「剛剛三哥不是吐了麼,衣服都被他弄髒了,我就把他擱那里了,後來就忘了他了……」
蔣蓉閉了眼平息自己莫名的惱意,這群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
她蹲下|身,去扶裴彥臣,幸好他還沒有醉死過去,知道有人在扶自己了,朦朦朧朧的抬起一雙眸子,直直的看了一眼蔣蓉。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原因,平時淡漠清冽的一雙眼,褪去了些稜角,讓人覺得溫和了不好。蔣蓉心里卻咯 了一下,他不會是……要推開自己了吧。
她
身子有些僵硬,然而下一秒,裴彥臣又閉上了眼,很配合的站了起來,只是身子一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蔣蓉松了口氣,她一手架著裴彥臣,另一只手伸向梁晉︰「我不知道總裁住在哪里,還有,他的鑰匙呢?」
梁晉的神色有些尷尬︰「三哥家是用密碼的,他平時都不帶鑰匙。」
沒有鑰匙……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總裁,蔣蓉很難相信他還能清楚的記得自家大門的密碼。
她有些為難的看著梁晉,她來是可以送他回家。可是沒有鑰匙,她要送他回哪個家?
「要不……蔣特助你要是方便的話,讓他暫時借住在你那里一晚?」梁晉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蔣蓉蹙了蹙眉,想也不想的就道︰「不行。」
她可以因為工作送總裁回家,但是孤男寡女的呆一個晚上……她不想別人亂想什麼。
「那怎麼辦,要不就讓他在這里呆一晚上?」梁晉也有些為難的道,「等會我們就要轉移陣地了,或者你把他送去雷霆讓他呆一晚吧,就送他到那里,你直接就回家就行了。他明天早上就會醒的,可能會有些難受,但是三哥好歹也是個男人,難受下又不會怎麼樣的。」
梁晉漫不經心的說著,眼神卻時不時的往蔣蓉臉上看去。
這是難搞的女人,三哥還真有耐心。
蔣蓉有些猶豫,他醉成這個樣子,如果沒有人照顧著,晚上肯定會很難受,而且他的手還有輕微的骨折,雖然醫生說了沒有什麼大礙,也不用上夾板,只要好好養段時間就好了,但是,這樣放任他不管,總歸是不好的。而且自己暈倒的時候,他好歹都幫了自己兩次。
蔣蓉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先將他送我那里去吧。」
梁晉有些不好意思︰「那樣好嗎?要不你還是送他去酒店吧,萬一被你丈夫看到了也不好,影響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三哥可就罪過了。」
「沒關系的。」蔣蓉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何新涼什麼時候在乎過她呢?
梁晉目送蔣蓉撐著裴彥臣離開,迅速的關上了門,里面的眾人已經圍了過來。
宋揚挑了挑眉︰「不錯啊梁晉,今天腦袋轉得倒是挺快的,三哥也是的,剛剛居然還‘哼唧’了一聲,生怕嫂子看不到他在那里麼?笑死我了。」
梁晉白了他一眼︰「三哥不是一直都是那樣的麼,等著吧,今晚三哥沒準就能把嫂子給吃了。」
「我看玄。」宋揚搖了搖頭,想著剛剛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警惕的樣子,「她對我們可一直都是防備的狀態,要是被她知道三哥是假醉的,大家都一起玩完吧。」
另一邊,蔣蓉撐著裴彥臣有些艱難的轉過包間外面的長廊,走了一段距離,她就有些後悔了,至少也要讓他們幫她把總裁給送到車上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蔣蓉感覺總裁越來越沉了,她往自己這里拉了拉他的手臂,想要將他往上提一點,誰知他腳下突然一個趔趄,整個頭都順勢湊了過來。他軟軟的嘴唇若有似無的掃過她的脖子,帶著酒氣的呼吸熱熱的噴在她的耳朵旁。
蔣蓉的臉迅速的紅了。
「……」她咬了咬唇,側過頭去看裴彥臣,烏黑的頭發微微遮住了他緊閉的一雙眼,走廊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此刻他正難受的蹙起眉,顯然有些不開心她剛剛那樣的舉動,卻因為自己沒有力氣,站不直身子。
「總裁,總裁?」她輕聲呼喚了兩聲,但裴彥臣毫無知覺。
蔣蓉有些無奈,只能這樣撐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可是每走一步,他的嘴唇就因為慣性而踫觸下她的脖子,軟軟的觸感帶著成熟男子的氣息縈繞在她周|身,蔣蓉感覺他仿佛更加往自己這邊靠了。
才走了兩步,蔣蓉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都快要燒起來了。
心里又羞又惱,想要直接將他扔在這里不管了,可是卻只是這樣想想而已。
想了想,她干脆小心翼翼的想要換一邊重新撐住他。
她有些艱難的保持著他不倒下,自己從他右邊緩緩來到他左邊,剛剛松了口氣,他卻突然不配合的收
回左手。
蔣蓉來不及拉住他,就感覺他已經順勢往後倒去。
「啊——」她驚呼一聲,裴彥臣已經拉住了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往後栽去。
「嗯……」
幸好裴彥臣在她下面,她只算是落到了他身上而已,並沒有直接與地面接觸。否則,蔣蓉無法想象自己會摔成什麼樣子。
听到一陣悶|哼聲,蔣蓉手忙腳亂的想要爬起來,這下可好了,她將總裁摔到了地上,希望沒有摔著他的頭才好。
越是緊張的想要爬起來,好像就越是慌亂的爬不起來。
蔣蓉心里一急,起身時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腳下一滑,又重重的摔到了裴彥臣身上。
「哼……」又听到一聲悶|哼一聲,蔣蓉的臉都快要滴血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邊道歉,一邊想要重新站起來,卻冷不丁的感覺後背被一只大手給推了一下。
她來不及穩住身子,剛剛跪坐起來的身子又順勢朝地上的男人趴了上去。
電光火石之間,蔣蓉已經徹底的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已經因為疼痛而微微睜開了朦朧的雙眸,他神色微微帶了絲不解和茫然,不知道現在正發生著什麼事。
但蔣蓉卻清楚的知道——
她的唇,重重的磕到了裴彥臣的唇上。
感覺到唇下柔軟而溫暖的觸感,蔣蓉根本不能將他和面前這個平時清冽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她呆了呆。
身下的男人仿佛是好奇般,他的唇,微微動了動,微微帶著討好的添|了下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