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彥臣已經不知何時走了上來,將她手中的蛋糕小盤子給抽走了,語氣有點臭︰「不許吃!」
看蛋糕塊的大小就可以知道這個蛋糕的尺寸,蔣蓉看著那麼短短的半徑有些愣住了,這個蛋糕……
蔣蓉眉眼彎了彎,眨了眨眼,笑了。
她偎依了過去,想要伸手再把蛋糕拿過來,但裴彥臣舉高了蛋糕,她根本拿不到。
她斜著眼楮去瞟他,嘴角還有一抹偷笑的弧度︰「這個蛋糕本來就是要給我吃的,現在又不給我吃了,真是的……你確定不給我吃?弛」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因為笑意,蔣蓉沒有控制住,「吃」字的音調驀地拔高。
裴彥臣的臉色瞬間黑了,端著蛋糕轉身就要朝門口走去嗄。
蔣蓉怕他惱了,沒有想到裴彥臣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在他轉身時,直接就將他的腰給抱住了。
「裴彥臣,蛋糕是買給我的對不對?」蔣蓉壓低了聲音,止住笑意。
她故意在他後背上蹭了蹭,裴彥臣的身子果然一僵,沒有再抬腳。
蔣蓉感覺到了他身子的僵硬,她嘴角有抹幸福的弧度。
這個男人,總是能給她驚喜。
她慢慢的轉到他的正面,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的雙眼。
她很喜歡他的一雙眼楮,輪廓深邃,瞳眸清冽,看上去很清雋英挺,似是要將人吸進他的深潭之中。
她伸出手,突然撫上他的雙眼。白皙的手指從他的眉眼間劃過,帶著清清涼涼的溫度和她身上的馨香。
裴彥臣也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她的一雙眉眼早已溫柔了弧度,臉頰上還有著羞怯。蔣蓉不是經常能做出這樣親昵動作的女人,在他們的愛情之中,他似乎一直都是那個主動的一方。他看著明明羞澀,卻要強裝淡定的女人,深潭一般幽深的眸眼,突然像是掀起了一陣漩渦。
他深深的盯著她,眼里瞬間就躥起了兩抹火焰。
蔣蓉眨了眨眼,突然一把拉下他抬高的手,饒是她這樣動作劇烈,裴彥臣依然將蛋糕保護得好好的沒有摔下來,但手臂卻隨著她的力度降低了位置。
蔣蓉一把拿過那個裝蛋糕的小盤子,眼里閃過一抹狡黠的得逞。
「既然蛋糕是買給我的,怎麼能一口都不給我吃呢!」她說完就幾步小跑到了裴彥臣的書桌前,將蛋糕放下,一下叉了一口放進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蛋糕,帶著草莓的香氣。
蔣蓉抿了抿唇,心似乎也隨著蛋糕的甜膩融化了。
听到後面越走越近的腳步聲,蔣蓉掀了掀唇角︰「裴彥臣,你怎麼想到要給我買蛋糕的?」
裴彥臣雖然總是能做出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事情,但到底不是一個愛花言巧語蛋糕鮮花花樣不斷的男人。
最近又是送鮮花,又是送蛋糕的,各種忽悠女人的手段都使上來了。
裴彥臣抿了抿唇,看著她嘴角還沾著一點女乃油,卻一臉享受的模樣,突然覺得剛剛再大的郁悶都消散了。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小趙總是抱怨女人難伺候,卻還是甘之如飴每天花樣層出的給他女朋友驚喜。
如果你心尖上有了那麼一個想要自己霸佔寵愛的女人,便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捧在她的面前。
「這種事情還需要想嗎?」他低沉的聲音透著絲沙啞淡淡的傳來,故意忽略了小趙從腦海里出來兜了一圈的臉孔,一臉的一本正經。
蔣蓉眼楮眨了眨,又吃了一口蛋糕。
蛋糕沾到了唇瓣上,讓粉女敕的唇瓣上多了一層白色的女乃油,她微微蹙了蹙眉,忽然伸出舌頭,將唇瓣上的女乃油舌忝掉。
她可能不知道這樣給裴彥臣帶去的視覺效果。
穿著他白色寬大T恤的他心愛的女人,如此誘惑的做出這樣的動作……
裴彥臣的眼眸更深了,層層的漩渦襲來,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危險。
等到蔣蓉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裴彥臣直接將她手中的小叉子給扔了,臉上滿是隱忍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就往床邊走去。
等到一切都結束時,蛋糕上的女乃油都已經有點硬了。
蔣蓉累得趴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揪住裴彥臣身下的床單,有種懨懨的感覺。
裴彥臣感覺到了她情緒的低落,動了動身子,蔣蓉順勢回了床上,卻又被他給抄了起來,摟進了懷里︰「怎麼了?」
蔣蓉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有些擔心。」
裴彥臣眼中一動︰「擔心什麼?」
蔣蓉抿了抿唇,突然起身俯視著他臉上的表情。男人都是肉食性動物,他嘴角明明就有一抹饜足。
即便是在老宅里,他也不顧別人的想法,他對她的愛,從不遮擋,也護短到底。
蔣蓉咬了咬唇,突然不想掃他的性。關于假懷孕這件事,就算說出來,也是煩惱兩個人而已,也說不定,讓裴彥臣跟裴老爺
tang子的關系更加緊張。
可是要怎麼樣才能將這件事情說出來,而又將傷害降到最低呢?
裴彥臣看著她糾結的神色,挑了挑眉。蔣蓉真的不是一個善于隱藏的女人,什麼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他拉下她的腦袋,在她唇角落下一個吻,在她耳邊低低的道︰「不要擔心太多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蔣蓉輕嘆了口氣︰「你母親已經看出了我……其實沒有懷孕。」
裴彥臣眼皮一動︰「然後呢?」
蔣蓉心有愧疚︰「她說她會幫我想辦法的。」伯母這樣,才讓她覺得心里更加難受。明明是她的錯誤,卻要讓長輩替她遮掩。
裴彥臣輕笑了一聲,拉了拉她自尋煩惱的小腦袋︰「我母親都這樣說了,你還糾結什麼?」
看著他滿不在乎的一張臉,蔣蓉抿了抿唇,從他懷里直接翻了個身。
「裴彥臣,別煩我,我要睡了。」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蔣蓉雖然大脾氣沒有什麼,但小脾氣可不少。
裴彥臣眼中的笑意更甚,他去拉她的手,被她給打開了,想要將她擁過來,也被他給躲開了。
這下,他干脆也不理她了,好半天都沒有動靜,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蔣蓉默默的呆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難受。她悄無聲息的想轉過身,才轉過身,就看到裴彥臣的眼楮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像是被人偷窺到了自己的秘密,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你……你怎麼還沒有睡。」
裴彥臣嘴角微勾︰「在等你什麼時候轉過身。」
蔣蓉的臉更紅,剛想要再轉過身去,人就已經被裴彥臣給一把摟了過去。
「我不喜歡你叫我裴彥臣。」裴彥臣想到了蔣蓉還沒有跟自己在一起時,在餐廳听到的她對何新涼的稱呼,抿了抿唇。
「那我叫你什麼?」蔣蓉的耳尖微紅,縮了縮腦袋。
「彥臣、臣,或者是……老公。」裴彥臣面不改色的說出三個選擇。
蔣蓉的臉都快要著火了,她在他懷里扭了扭身子,干咳了一聲,卻什麼都沒有說。
裴彥臣挑了挑眉,放在她腰上的手不輕不重的又開始不老實。
蔣蓉想要伸手去抓他,卻又被他的另一只手給抓住了。
他吻了吻她的耳尖,在她耳後低低的道︰「乖,選一個,不然,就我幫你選了……」
他的氣息都拂在了她的耳朵後面,蔣蓉的身子一顫,溫溫軟軟了下去。
「彥臣……」她小聲的呢喃出聲。
她本來對稱呼沒有太在意的,就算他沒有提出來,有些時候,她也是叫的他彥臣。可是被他這樣專門拿出來說一說,蔣蓉卻覺得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好像胸腔里被酸澀和甜蜜霸佔,心中軟得一塌糊涂。
裴彥臣眼里的笑意深了起來︰「乖,我沒有听清,再大聲一點。」
蔣蓉側了側身,眼里多了一抹不自在,還是小聲的又喊了一聲︰「彥臣……」
裴彥臣的笑意更深了︰「是剛剛那……沒有了力氣?要不我讓老太太給你拿一杯牛女乃上來?」
蔣蓉的眼里終于閃過了一抹羞惱,她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滿臉笑意的裴彥臣,冷哼了一聲︰「裴彥臣!」這一聲很大,裴彥臣卻突然笑出了聲。
蔣蓉看著他的笑容,才知道自己被他耍了。她心中恨恨的,很想不顧一切就將他踢下床,心里這樣想著,動作已經先一步做出來了。
「裴彥臣,你又耍我!」
只是她的腳才剛剛踫到他,已經被他兩條腿給夾住了。
他笑意更濃,將她的上半身都困在了懷里,親了親她豎起的眉角。
「我可沒有耍你,我怎麼舍得。不信你想想,你叫何新涼從來都是新涼新涼的叫,說不定在人後就直接稱呼涼或者老公了……我跟了你這麼久,連個稱呼都撈不到。」
他說著,語氣里似是帶著笑意,有似是帶著醋意。
蔣蓉愣了愣,隨即抿了抿唇︰「我跟他早就沒有關系了。」
「我知道。」裴彥臣定定的看著她的雙眼,「但你跟我有關系了,所以咱們得做些有關系的人才做的事情。」
蔣蓉眨了眨眼,隨即嘴角一歪︰「你是在吃醋?吃何新涼的?」
裴彥臣听了她這話,挑了挑眉,隨即慢條斯理的將她整個人都放開,一正本經的︰「我為什麼要吃他的?是嫉妒他現在有你?還是嫉妒他現在是個孤家寡人?」
蔣蓉算是清楚了,原來某個人想要清算,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她也裝作一本正經的搖頭︰「他現在不是孤家寡人,他現在有澄盈盈。」
等到她說完這句話,蔣蓉才發現,原來自己現在談起他們兩個人,心里已經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了。
她咧了咧嘴角,眼里是釋然和無所謂。
裴彥臣仔細的打量了
她一眼,見她眼里確實沒有多余的神色,才眯了眯眼,笑了︰「沒有到最後,什麼都說不定。」
說出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他便不再說這個話題,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聊著工作上的事情。
等到快要睡著時,蔣蓉突然問他︰「彥臣……那些畫,你都是從哪里來的?」
那些關于她母親的畫,畫得那樣傳神,她總覺得畫那些畫的人,跟母親的關系不會太簡單。
裴彥臣頓了頓,而後搖了搖頭︰「其實你不用知道這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蔣蓉,你母親是個好女人,你該相信她。」
蔣蓉被他看穿了心思,心里有些狼狽。她是相信自己的母親,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而已。她今天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爺爺曾對她說過,母親是父親央求了爺爺去提的親,那個時候,父親是非母親不娶的。既然這樣,那就應該是愛慘了她的,可是為什麼後來的轉變那麼大?
母親從來都跟娘家那邊的關系不好,蔣蓉長這麼大,回去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以即便在父親這里受了委屈,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家。
但這里面又有很多疑點,蔣蓉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輕嘆了一聲,輕聲道︰「我相信我母親,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個女人。」蔣蓉想到了自己窩囊的父親,蹙了蹙眉,「只是突然看到那些畫,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彥臣……雖然父親說如何如何討厭我的母親,可是我卻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就好像……就好像那不是純粹的恨,而是由什麼事情給逼得……」
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心里的那種感覺,只是覺得自己想要將這件事情弄清楚。她見不得王若蘭趾高氣揚,好像事事都將母親踩在腳下的模樣。有一種預感告訴她,事情根本就不是平常他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裴彥臣看著她蹙眉的樣子,抿了抿唇,親了親她的額角。
「我可以告訴你是誰,但是現在,你必須休息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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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彥臣和伯母送給自己的畫,蔣蓉將它們全都運回了蔣家的老宅,放在母親的房子里。
蔣老爺子看到那些畫,在客廳里靜坐了一個下午,等到蔣蓉將那些畫都擺放好後,又悄無聲息的回了書房。
蔣蓉知道爺爺是睹物思人,因為蔣晟而對自己的母親懷有愧疚,沒有進去打擾他,她了解自己的爺爺,知道他這個時候想要靜靜的一個人呆著。
很快又是一周過去。
蔣蓉的N市度假村的項目,因為有了裴彥臣的幫忙,一路勢如破竹,兩外兩個公司再也沒有重生要一爭高低的想法。
她在蔣氏的地位也開始節節升高,也因為她待人親切大方,說起她,公司里的不少員工,臉上都會露出贊賞的笑容。
蔣老爺子是越來越器重她,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繼承人位置是坐穩了。
有一個人,卻消沉了下去。
蔣晟不知何時,在蔣氏沉默了下去。
從前三天兩頭就要往老爺子那里跑,要不是要錢,要麼就是為了想要重新討要一個職位。他的位置一換再換,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職位不過都是雞肋,翻不了什麼大事情。他現在卻不再鬧事,沉靜了下去。
有幾次大家還看到蔣晟的老婆王若蘭來了公司,兩人幾次不歡而散,惹得王若蘭帶著女兒在公司撒潑,他也不管不問的。
蔣蓉從辦公室里听到這些八卦,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因為爺爺告訴她,最近幾天,蔣晟都住在老宅里。
是因為那批畫嗎?
蔣蓉想問問蔣晟,但終究沒有去問,他們父女倆的關系,已經勢如水火,她一點都不想跟他粘帶上關系。
周五的中午,蔣蓉剛剛開完會,就接到了裴彥臣的電話,說中午來接她,一起去吃午飯。
蔣蓉說好久沒有吃豆腐羹了,想吃,裴彥臣便二話不說的帶她去了雷霆。
午餐上,裴彥臣似乎有些煩躁,松了松領結,眉頭一直微微蹙著。
蔣蓉以為他是工作上遇上了什麼麻煩事,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男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她問出口說要幫他的忙,會讓他心里不舒服,沉默不幫忙,又顯得太過無情。
裴彥臣的手段和能力她是知道的,她相信他能處理好。
饒是相信他,可是在回了蔣氏後,她還是因為擔心,忍不住給曹柯毅打了個電話。
自從她和裴彥臣在一起後,曹柯毅便主動找上了她,成為了她的盟友。當然,曹柯毅這樣做也是有私心的。比如在裴總面前隨時需要滅火器時,蔣蓉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曹柯毅此時也正煩躁著,因為今天,安如懿居然跑到了盛揚,直接擔任上了企劃副經理一職。
據說是遠在東南亞的安家老太爺一個電話打到了裴源意那里,說要在盛揚給他的孫女討要一個職位。
裴源意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卓海瀾還狠狠的批了他一頓,說他不會審時度勢,要是氣跑了蔣蓉,就等著讓小兒子跟他決裂吧。
裴源意倒是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拉過妻子的手,低聲好言說了好久,才將卓海瀾給說動。
安如懿這個女人不好對付,她一上了位置,立馬開始熟悉最近盛揚接的各種項目,當然也就看到了N市度假村的案子。
安如懿跟在裴彥臣身後那麼多年,怎麼會不清楚他的能力,一看到那個項目其中蔣氏做的部分,立刻就跑去裴彥臣的辦公室爭論了一番。她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單槍匹馬闖進裴彥臣的辦公室,她很狡猾的將盛揚好幾個部門的經理都叫到了裴彥臣的辦公室,假意詢問有關這個項目的事情,實際上卻將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來。
包括蔣氏負責的那部分里,裴彥臣親自做的那最為重要的一部分。
而後嚴肅而又正經的說了生意場上,關乎著全公司員工的努力,希望裴彥臣能夠公平的對待。
其實這種事情,裴彥臣隨便壓一壓就下去了的,安如懿的話倒是掀不起太大的風浪,只是她是徹底的把自己給弄得出名了。
不知道怎麼的,公司里開始興起一種流言,說蔣氏的蔣蓉為了N市度假村的項目,不惜勾|搭上他們盛揚的總裁,甚至還有人說,安如懿其實本來是裴家早就認定的孫媳婦,卻被蔣蓉橫空一腳給攪得不高興了,所以才去裴彥臣的辦公室大鬧了一番。
曹柯毅是知道這里面的真真假假的,但安老太爺親自發的話,安如懿也沒有做出太過的事情,裴總總是要顧忌到裴家和安家的交情的,畢竟安老太爺和裴老爺子是好友,而听說,裴老爺子對蔣蓉似乎還有不滿。
若是從前的裴總,曹柯毅是想也不用想,他是絕對不會放任安如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肆的,但是為了蔣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