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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晨看著終究是被留在家里的畫,想到林晏臣臨走時那欠揍的表情,擺明了就是來給她添堵的嘛!
「趕明兒把畫給他送回去,我們不要。」
南晨直接對喬慕深要求,就算收下了,想到這幅畫是林晏臣送到,她要是每天看,不還得每天都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其實晏臣看著是故意的讓你不高興,但是,你別想這些。至少,他也是因為你喜歡才送給你的不是嗎?楮」
「他有那麼好嗎?你別替他說話。你覺得他對我一直有意見,一直看我不順眼的那個樣子,還能心里只會因為我喜歡這畫就買來送給我?可能嗎?可能嗎?」
南晨語氣重了重的反問喬慕深,更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糌。
喬慕深語塞,事實上,他也只是說的好听,其實心里也在打鼓,林晏臣這個小子就沒有那麼好心的。
「看吧,看吧,你自己都覺得不可能,是不是?」
南晨冷哼,「怎麼會有這麼壞心的人?你說你們有血緣關系,我看他絕對是基因突變,絕對沒安好心。」
喬慕深失笑搖頭,抱住南晨,手指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頰,開口,「寶貝兒,別氣了。就算他真的是為了氣你,你更應該高高興興的接著這幅畫,讓他達不到自己險惡的目的。再者,本來陳先生的畫就價值不菲,又是這麼一副非賣品。你說他得花多少錢才能從陳先生手里買下來啊?」
這麼一說,南晨眼楮一亮,想到那些值老鼻子錢的畫,嘟了嘟嘴。
「你白得了這麼一副昂貴的畫,若是有一天不喜歡了,賣了就是,還能多賺好多呢。」喬慕深再接再厲的勸說,只見南晨的眼楮越來越亮,心里暗暗笑著。
「……其實,他越是讓我生氣,我就越不能生氣,我越要高高興興的看著畫,哼,下次他來,讓他看看,我一點都不會如他願的給自己添堵呢。至于錢不錢的,其實沒那麼重要。藝術無價嘛……」
南晨訕訕一笑的解釋著,而喬慕深則努力掩下自己的笑意,附和著南晨的一本正經。
「是啊,是啊,就是不能讓他如願了。」
南晨點了點頭,現在再看這幅畫,怎麼看就怎麼舒服。
「老公,你說這畫上的女人說是陳先生的姨媽,可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陳先生畫的很有自己愛人的感覺。」
南晨坐在喬慕深身旁的,看著面前豎起來的畫,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偏有種故作的深沉在思量這幅畫頭露出來的感情。
其實,南晨也真是自己胡亂猜測,哪有什麼跟那些人說的那樣,從一幅畫中就能看的出一個畫家表達了什麼感情呢?
「你看呢?」她只是猜測,便想要尋求喬慕深的意見支持。
喬慕深卻不太正經,笑道,「你看出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我們這些人又怎麼知道陳先生真正的感情呢?」
「喬少啊,您好歹也是名門貴公子,欣賞畫作這種事情,怎麼能這麼簡單隨意?你就沒有從他的一筆一劃中看出什麼來?沒有從他的眼色上看出什麼來?沒有從畫上看出陳先生蘊含的感情嗎?」
這不都是那些所謂藝術評論家好用的句子,南晨在這里也套用一下,問問喬慕深。
喬慕深的反應卻是將南晨抱到自己腿上坐著,然後捧著她的小臉兒看著自己。
「來,你從我臉上看看,我蘊含的是什麼感情?能不能從我眼中看看我現在在想什麼?」
南晨額角抽了抽,嘟了嘟嘴,「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問的也很正經呢。你說你猜測一個根本不知道的人的感情,還不如看看我呢。來,看出來了嗎?」
喬慕深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就必須盯著自己看。
南晨只得配合,瞪大眼楮,好好的盯了盯喬慕深,最後若有所思。
「你嘛,感情真摯,深沉動人。」
「還有呢?」
「沒了。」南晨雙手一攤,笑的很無辜。
喬慕深不甚滿意,便直接用別的方法讓自己滿意了。
「唔唔……」
……
離開喬家,林晏臣那一副讓南晨很想揍一頓的表情收了起來,眸中略微帶了絲笑意。
想來,這畫是成功留在了她的身邊了。
讓南晨收下畫,還不能讓深哥察覺什麼,林晏臣覺得自己這是特麼的窩囊。
不就只是南晨喜歡嘛,不就只是不忍見她失望嘛?
自己竟然也會做這樣的蠢事,自己竟然也有這樣一天,可為了滿足她的喜歡,他卻要讓自己變的更壞,變的更惹她討厭,不能讓南晨看出自己的心思,更不能讓深哥起疑心。
林晏臣覺得自己這是得了報應了,當初自己那麼的看不上南晨,那樣的瞧不起她,可現在,報應在自己身上。他都懷疑自己怎麼會對南晨有那樣的心思的,怎麼會?
tang現在,心思不能對任何人說,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林晏臣想這也許就是自己的命了。
看著她跟深哥一直幸福下去,看著她一直被深哥捧在手心,他想起來雖然嫉妒,卻不得不說,他們才是最完美的一對。
自己呢,本來就沒有心,現在不過依舊是沒有心罷了。
那個顧舒悅,看起來跟南晨相處的不錯,本來就是她選的,人還算識大體,沒有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許他也該這樣定下來了。
想來,家里人高興,她也會滿意自己挑了這樣一個女人做妻子的。
……
何念在回美國之前,還是來找南晨聊了聊。
她告訴南晨,她現在覺得自己和何書嶸就是一種依賴的親情,可是對喬同卻真的有女人對男人的喜歡的的。南晨不得不感嘆自家美公公的魅力。
「我告訴喬叔叔了,他還是不接受我。我知道他大概是不相信我的感情,也因為我這張臉。我也不勉強。等我回美國之後,我會給自己一段時間的冷靜期,到時候也許我會遇上你說的真正的愛情,也或許我會發現真正的愛情就是在喬叔叔身上。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都會順其自然了。」
這是何念真正想明白了,而南晨也替她高興。
「我也听你的話跟爹地好好的談了談。他知道我的心結,而也正如你所說的,爹地是真的疼愛我的,我現在不會懷疑爹地是不是將我當替身了。我們也約好,等我大學畢業,他就讓我自己做決定是落在美國還是來中國。」
「這樣很好,不是嗎?」
「是,南晨,我決定等畢業以後就來中國。」
「隨時歡迎你。」
「謝謝你,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南晨也不跟何念說這麼些客氣話,在她離開的時候,她還跟喬慕深一起去送機了。
南晨也在機場第一次見到了何書嶸,這個林沛萱的初戀情人。
果然是個偏偏清俊的男人,歲月也特別優待他,讓他並沒有顯得衰老反而有著一種成熟老男人的氣質,怪不得何念會那麼喜歡他。當然,跟自家公公比起來,兩人是不一樣的類型。
南晨還是喜歡自家公公,他好似比何書嶸更多了一份風流氣度。
腦子里不由得想到自己過世的婆婆當年面對何書嶸之後再遇喬同,她就真的沒有對喬同動心過嗎?
南晨很懷疑。
不過,到底有沒有動心,誰都不知道,而這些也隨著林沛萱的去世成了過眼煙雲。對活著的人來說,她到底喜歡誰喜歡過誰,已經不重要了。
何念一直期待的希望看到某人來送機,但最後還是很遺憾的沒有見到人,便離開了。
而南晨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有些走神,終是將自己心里的想法跟喬慕深說了。
「出來的時候我好像是看到爸爸了。不過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喬慕深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所以?」
「我就是想著,有種預感,也許幾年之後,我們真會有一個小媽了。」
南晨的預感不能說靈驗不靈驗,她只是這麼強烈的感覺。
「何念?」
「她臨走前跟我說過,是真的喜歡爸爸。你會介意嗎?」
「這感情的事情,與我無關。」當年喬同還交過更年輕的女朋友呢,喬慕深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淡漠以對。
「好吧。」南晨低嘆,「其實真跟我們無關。何念能不能成功還真是不一定。也許她回美國之後就立刻踫到了自己的金發王子了……」
其實老少配什麼的,雖然禁忌刺激了些,但是真親眼見到自己的親人是那樣的感情,還是會覺得別扭的。雖然喬慕深從來都說那跟他無關,但是,他對此事的冷漠態度,又何嘗不是他的一種態度?
不管何念會如何,喬同會如何,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他們的未來旁人說不準的,還是要靠自己去決定。
……
生活依舊平靜著,每天的日子還是那麼的過著。
現在的南晨,每天上下班,其實跟以前在江城跟喬慕深那時過的日子差不多,不過是不用為金錢而愁罷了。
現在兩人一起上班,下班南晨一般會的晚一些走等著喬慕深,晚上兩人一起吃完飯。有時候喜歡了,就自己做上幾個菜,有時候想吃外面的了,兩人就一起去外面吃飯。
吃完飯,他們會一起坐在沙發里看看電視,或是一起在書房打發時間,她看著那些羅曼史的小說,偶爾上進些看點兒自己感興趣的野史書籍,而喬慕深會對著電腦處理一天累積沒有完成的工作。
晚上十點半之後,他們不敢做沒做完手頭上的事兒,都會將之放下,洗澡睡覺。
相擁而眠的每個夜晚都感覺到安心,一如互相道早安的每個美麗的清晨。
周末,兩人會窩在家里睡個懶覺,什麼都不干,只享受著清閑,或者兩人
去老宅看老人,喬老現在已經安安心心的做他的老頭子,默然的接受了南晨這個孫媳婦,雖然沒有多少笑臉,但是偶爾也會問上一兩句南晨的情況,最多的就是關于重孫子的事情。
這個事情,南晨最近也在注意,開始造人的他們,已經不用任何避孕措施,即使沒有多久的婚禮,她都不在意。只是,這孩子也是要順其自然的,不是想要便有的。
她自己也沒有什麼壓力,就安心的準備著孩子的到來。
婚禮那邊,喬慕深透露了一點,婚禮的時間是已經確定了,在下個月的二十八號,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時間不長,可是她卻似乎沒有一點緊張期待呢。
跟喬慕深選請柬的時候,南晨笑著對喬慕深說道,「或許是我沒有插手體驗的原因,總覺得這婚禮好像跟我無關似的。」
喬慕深心塞,這樣的新娘子這樣的心態合適嗎?
「我準備了為你量身定制的婚紗,你不期待?」
「婚紗啊——這個還是蠻挺期待的。」南晨想象著婚紗的樣子,不管什麼樣子,其實好像那樣呢白色都是華麗的漂亮的。
喬慕深現在手機上還留著當初他們在江城拍的婚紗照,房子內也帶過來了幾分婚紗照。
說起了這個,他便拿出手機,給南晨看。
「當時在婚紗店看到那些不知道被用過多少次的婚紗的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讓你有一件屬于自己的最美麗的婚紗的。」
雖然照片上看不出痕跡來,可喬慕深仍然記得,婚紗後面因為尺寸不合適還用別針別住,婚紗的尾處被磨的發黑了,外邊的蕾.絲也有了被勾破的痕跡,抹胸周圍是洗的發黃的樣子,那些都讓喬慕深深深刻在了腦海中,提醒著他,他還欠著南晨一件屬于她自己潔白的婚紗。
南晨手指按到他的眉心,他因為想到如此而有些不高興。
「沒必要這麼糾結這一件事情,現在不是已經要實現了嗎?再說,其實大部分女孩子結婚都沒有必要買的,一生用一次的婚紗,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能這樣奢侈的擁有的。現在,下個月我就能穿上屬于自己的婚紗,我已經很幸福很幸福,比很多女人都幸福了。你以後也不許再糾結以前的這個事情了。索性我們婚紗照拍的很好看啊!」
喬慕深抓著南晨的手,笑道,「婚紗照我們還要再拍一次。」
「還拍?」
「恩,要拍就要拍最完美的。」
南晨想了想,大概也想到他們在江城拍的照片不能拿到京城的婚禮上,「好吧,那就拍吧。不過這都要婚禮了,就算現在拍,婚禮的時候能拿到手嗎?」
「你以為咱們現在拿個照片還像在江城一樣等很久嗎?」
「……」南晨張了張嘴,好吧,她想的少了。
「那什麼時候拍?去哪兒拍?什麼風格?」
「不急——」喬慕深安撫著,「到時候就知道了。」
又搞神秘!
索性南晨也不去想他又到底在賣的什麼關子,既然他說不急那就不急,反正如之前一樣,什麼時候只要她人在就行了,她全力配合所有工作。
……
這個周末,阮笑笑拉著南晨去做美容,又被各種的游說花了好多錢辦了各種項目,南晨開始還心疼,自己還不過二十五,就這麼早做什麼美容,是不是早了點兒?她現在對自己的皮膚還很滿意的,沒有痘痘,沒有粗毛孔,年輕就是最好的資本。
不過後來被阮笑笑提醒,要做個美美的新娘,怎麼也得把皮膚的狀態保養到最好,于是也不管有用沒用,她也就跟著坐了起來。後來,竟然發現做這個還很舒服,尤其是全身的保養按摩,她自己很是喜歡,想來花的這個錢也很值得。
舒坦了一番之後,南晨走出來,卻正好踫上了肖雪。
兩人都撞見了,都是微驚訝,之後,肖雪那不屑的眼神,讓南晨覺得很是無語。
「怎麼?這女人又出什麼ど蛾子了?」阮笑笑也見到了肖雪,不過也只知道那時候韓燁的事情,不知道她其實是李姐的女兒,還求他們找工作來。
現在想來,這肖雪還一直以為他們夫妻是暴發戶呢。
「沒有,她也不過是自以為是罷了。」
南晨告訴了阮笑笑肖雪的母親求他們幫忙給她找工作,但是她卻又是不屑的樣子,有眼無珠之下還自以為是,清高的不得了去卻又心底里其實是追逐著這樣的繁華。
「其實就像當初她吊著韓燁的胃口一樣,一方面不屑于韓燁的這種紈褲的撒錢行為,另一方面其實心底里又有著虛偽的說不出的歡喜,明明是喜歡金錢喜歡這種被捧著的物質生活,這樣的女人就是賤。」阮笑笑毫不客氣的諷刺,「擺明了是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賤女人。」
「好了,我都不氣,你氣什麼?」南晨見阮笑笑氣的不行的樣子,搖頭笑道,「她自然是有後悔的一天的。不過,我倒寧願她這麼自以為是。」
「噢?什麼意思?」
「你想啊,以她這樣的性子和心思,不是我自戀,我老公這麼好的男人,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耍什麼花招啊?再說她又是李姐的女兒,真要對付她,也不忍心這麼對李姐。」
「管她呢?養出這麼個玩意兒來,還留著干嘛?」
「行了行了,這畢竟還是沒影兒的事兒,你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南晨安撫了阮笑笑,剛做的美容,可別就這麼上火的白費一番功夫了。
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兒真就是這麼奇怪,上午剛說了,晚上也許就被說中了。
晚上南晨和喬慕深,莫錦成和阮笑笑,本來是四人的安靜聚會,卻被一群玩樂的這個少那個少給打擾了。
包廂內南晨和阮笑笑正說著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喬慕深和莫錦成則說著他們生意場上話,來人敲門,一副不羈的笑鬧樣子。
「听說莫少,喬少大駕光臨,我怎麼也得來敬杯酒啊!」
這酒是敬了,可他們有招呼了幾個人過來,結果,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南晨看著被男人攬在懷中的肖雪,听到他們介紹喬慕深的時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兩位是?」
「叫嫂子!」
「我太太!」
莫錦成和喬慕深同時出口,本來沒在意他們的人都立刻肅然起敬,很顯然,南晨和阮笑笑可與在場的女人不一樣的。
「嫂子,嫂子……」
南晨突然覺得自己置身了軍營中,挨個過去,嫂子嫂子的叫的還挺齊整。
「好了,敬酒了見人了趕緊麻溜的走人,別讓這麼些東西污了你們嫂子的眼。」
…
二更稍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