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霄一時間竟無法開口,布滿老繭的雙手不停的顫抖,雙目死死看著公子念白取了他的血端給雲傾城,沒有人比他更想知道真相,也沒有比他更怕知道真相。
「殿下!」公子念白輕聲提醒,偌大的白瓷碗,一粒鮮紅的血在游蕩。
雲傾城接過銀針,點頭示意︰「有勞洛相!」
隨著指尖絲絲的涼意,雲傾城指尖一點殷紅落入碗中,數十道目光齊聚,兩滴血的徘徊。
時間猛的定格,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只听花逸塵淡淡開口︰「血,相溶了!」
雲霄滿是沙啞的開口︰「什什麼?」
「義父,您與殿下的血相溶了!」公子念白異常清晰的提醒道。
六年抵死相向,不過一場辜負,滿堂傻眼,不知該作何反應!
雲霄一口積血噴出,染紅了錦被,再難開口,只是目光固執的不肯離開雲傾城半分。
是悔?是恨?都不見雲傾城動容半分。
「午時了,在不獻血,在過三個時辰,就真的萬事奈何了!」花逸塵淡淡提醒。
桌上還有方才為雲蓮雨準備的白瓷碗,雲傾城秀眉一揚,逐雲劍的銀光閃過左手掌心。
偌大的血口子,冒出殷紅的血,溜入白瓷碗中,灼傷了眾人的眼。
更灼傷了窗外那襲紫影的桃花眼,那個連一點小傷都大喊大叫,鬧得驚天動地的阿無,如今對著自己如此干脆的對著自己手起劍落,沒有一絲痛色。
難得頭暈目眩,全身血液都被抽干的錯覺,公子念白搭上雲傾城的背。
暖流輸入,雲傾城搖了搖頭,安慰道︰「無妨!」
一碗、兩碗、三碗,看著逐漸蓄滿的白瓷碗,窗外,那人已是怒極,救苦救難,真把自己當神仙了不成。
「可以了!」花逸塵隨即將準備好的白紗,細微的將她左手的傷口包好。
雲傾城一個沒站穩,往公子念白懷里倒去,淡淡的墨香,恍如往昔。
「殿下小心!」公子念白扶著雲傾城,心猛的抽痛。
「墨兒」多麼遙遠又熟悉的稱呼,只是誰也無法理解雲霄此刻的心情,有太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女兒,也是他曾要千刀萬剮欲殺之為後快的孽障,卻在他病危之時,救他一命!
「殿下,在三王妃的密室中發現了小世子的蹤影!」黑衣影衛忽的現身道。
三王妃聞言,腳下一軟,癱倒在地,臉色瞬間煞白。
雲傾城淡淡問道︰「是死是活?」
「尚活!」
眾人齊齊松了一口氣,只听雲傾城又道︰「先把雲麟帶回暮雲宮,立刻將三王府這一干姬妾打入天牢,一洗本宮這不白之冤!」
「王爺,妾身冤枉啊!」哀嚎聲一片,三王妃哭的梨花帶淚,手腳並用的爬向雲霄的方向,全然沒有往日一派端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