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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從溫蒂港回斯圖肯的路上,薇薇安和二皇子遇到了截殺他們的刺客,同時斃命。
這便是八年前的真相。
……
從始至終,何天睞只是安靜的听著,如果沒有意外,眼前這個看上去孱弱不堪的少年,恐怕就是當時墜海的少年侍衛了吧。
還有那個該死的西爾維亞,竟然派了個有戀童癖的變態皇子來接薇薇安,擺明了就是沒安好心!
何天睞憤憤的想著。
「現在,你能告訴我小姐的下落嗎?」少年這樣說,無疑已經是已經向何天睞坦白了他的身份。
何天睞卻沒有說話。如果對這個少年而言,找到已經死去的薇薇安,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那麼何天睞可以成全他。
只是…
思緒至此,何天睞將手抬至耳後,然後緩緩地,撕下了她臉上用來易容的面具。
月色清冷如水,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萬里繁星,卻也抵不過那一張清貴的宛若破曉晨曦的容顏。
一模一樣的臉,下午明明已經見過,而此刻站在眼前的人,卻能以如此強悍的姿態直接撼動少年的靈魂。
「小,小姐…」少年唇瓣閉合了好多次,才勉強發出低低的,近乎哽咽的聲音。
「我等到你了。」何天睞輕笑。
「小姐!」得到何天睞的確認,少年仿佛身體所有的力量被抽空一般,狠狠地跪在地上。顫抖的雙肩,下顎不斷有晶瑩的液體滑落。
那是他在懺悔自己的罪行。
懺悔八年前,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弱小,甚至連最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
「如今的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薇薇安了。現在的我,是何天睞,我只問一句,天涯海角,你可還願意追隨于我?」何天睞的語氣很平緩,她也並沒有急于將少年扶起來。
當一個情緒需要發泄的時候,讓他發泄,才是幫助他最好的方法。
「小姐…」少年茫然的抬起頭,對上何天睞如夜一般深沉的眸子,少年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卻也只是片刻,少年重重的點下頭,「天涯海角,無論小姐你去哪。」
「那麼,就換一個新的名字吧。」何天睞這麼說,一是她並不想問少年的名字。雖然稍加調查就可以知道,但何天睞總覺得,名字包含了一個人的靈魂,既然她不再是聖羅蘭的公主,那麼她的侍衛,也不該再和聖羅蘭有任何關系。
「還是小姐幫我想一個吧。」少年有些局促的撓了撓頭,原本蒼白的容顏,也多了一抹紅潤。
「你現在是名藥劑師?」何天睞聞言也沒有推托,而是問了其他的問題。
少年卻搖了搖頭,「我是毒藥師。」
藥劑師,正邪只在一念之間。
而毒藥師,很顯然是藥劑師中代表了邪惡的一面。
少年說完,目光一轉不轉的盯著何天睞,似乎很擔心會在何天睞眼中看到類似嫌惡的負面情緒。結果,何天睞卻平靜如常。
「鴆。」何天睞想到很久以前,有關一種毒鳥的傳說,「那以後我便叫你阿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