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說的那些話1 第七章︰第一次勇敢

作者 ︰ 茶裊裊

()那堂課,成為顏小軒心中一道再也抹不平的傷痕;直到許多年後,憶起時,還會有酸澀涌上心頭。

蕭柏逸同樣對那堂課記憶深刻不過,那堂課卻是為他帶來了始料未及的驚喜。雖然,在明軒那里撂下了一番豪言壯語;可是,對于在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他來說,卻始終不知道該如何去接近顏小軒。而今,這堂課無疑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古人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顏小軒在他的眼中已經有了突破口,這個認知,令蕭柏逸很是欣喜。

蕭柏逸的「個人秀」結束後,似乎便再也沒有什麼亮眼之處。隨著最後一聲鈴聲落下,令顏小軒苦惱不已的數學公開課,終于落幕了;這意味著,這個星期她可以得到「歲月靜好,現實安穩」了。可是,她卻沒有以往的興奮了,她坐在角落的位置上,仿佛沒有看見逐漸散去的人群。當最後一個人也離開時,他忽然現,她的課本上…「吧嗒」,「吧嗒」……她沒用的哭了,淚水在她的數學課本上開出一朵朵透明的花。

「完了」,她哭的分了神,「被明軒看到,又該罵她了。」可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剎不住,不停的向外涌!!她想,她本來是不想哭的。但是,為什麼哭了呢?為什麼?她突然想不明白,難道是因為在蕭柏逸面前丟臉?還是因為她被「民意」的老師戲耍呢?可是,她又有什麼錯呢?

蕭柏逸和她不熟,她又和老師不熟;她為什麼要為兩個不相關的人哭呢?為什麼要為這種不重要的事情哭呢?這麼想著,她伸手去旁邊的書包里去拿「面巾紙」,手機屏幕正在閃爍幽光,是明軒來的信息,內容極具個人風格,有種明軒那種「冷抽」的幽默感。

顏公主,親愛敬愛的本少爺的皇太後大人,;今晚要大宴群臣,你被邀請為重要嘉賓!!熱烈歡迎您的傾力加盟,;屆時,皇太後定有好禮相贈!!

什麼跟什麼嘛!!顏小軒撲哧一聲笑了,忽然覺得這眼淚落得太不應該了。她趕緊拿過紙巾抹干淨,逞強的不想被別人看出。

蕭柏逸站在後門的樓梯拐角處,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一舉一動。看她一個人坐在那里又哭又笑,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著什麼。最後他想,她應該是需要一處安靜的個人空間的;因此,他選擇站在原處,不敢向前打擾。

他閉目,安然的立在牆邊,靜靜的回味那個溫暖的午後,那個令他一再動容的女孩。他的象牙塔里存放著一處溫暖的秘密,是一年前,他無意間看到的畫面。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和不合腳的藍色拖鞋的女孩,不過,那雙藍色大拖鞋在他眼里可愛的要命;她拿出手中的貓糧,蹲在廣場的角落里,喂著成群成對、結伴而至的流浪貓。貓,大概是這個城市里最卑微、最廉價的生命了。他對髒兮兮的流浪貓,亦是沒有絲毫好感;可是,她卻是如此細心的照顧那些可憐、卑微的存在!!當時,他站得距離她很近,可她竟沒現他近乎痴纏的目光。她微笑時,有明媚的陽光掛在唇角;長長的睫毛像廣場上撲啦啦飛過的鴿子。彼時,真有大群的鴿子自她頭頂飛過,慶祝這明媚又鮮艷的青春……

他必須承認,他有一種走過去的沖動,但卻唯恐破壞了這副美好的畫面。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記錄他深藏的心情;既然她並不知曉,他也願意將一切倒回原點、從頭來過。

安靜的教室里慢慢有了動靜,他放空後的大腦可以清楚的听到她整理書包、關門的聲音。他在心中默數,她可以走過來的距離︰一、二、三……

顏小軒小心翼翼的關上教室的門。整個樓層都靜悄悄的,這放大了她內心的不安,一種過度安靜帶來的不安。她輕輕轉過身,便看見一個人站在樓梯的拐角處。眉目如畫,氣質清冷,似乎正在閉目養神;那安然的存在,絲毫不曾驚擾這個季節,更不曾驚擾她!到處都靜靜地,只有他站在她幾步就可以到達的地方。顏小軒沒有絲毫的真實感,甚至,她不敢向前邁進一步。或許,他在等人;等什麼人呢?也許是男生,也許是女生,也許是老師!!總之,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

「五」、「六」、…「七」!!在她軟著步子接近他的瞬間,他嗅到了花開的氣息……蕭柏逸驀然伸出手,牢牢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兩個人的心都漏跳了一拍;顏小軒顯然是嚇壞了,她傻傻得看著他,驚嚇過度的眸子因為之前的哭泣而顯得狼狽不堪。

「為什麼哭?」

「……」

「為什麼哭?」

「不、不知道。」

他低頭,沉吟了幾秒鐘,「走吧!」

他拉著她的手臂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下了教學樓。直到走在那片人煙稀少的樟林道,顏小軒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不是再等別人,而是再等自己。究竟這又是為了什麼?她想不通,淚水卻又不知何故的落下來……

蕭柏逸愣了一下,卻尷尬的掏不出一張面巾紙;只好啞著聲音開口,「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很溫暖的話,卻因為他生硬的語氣而變了腔調。而,顏小軒似乎也顧不得這些。

有一個人,可以在她傷心後的第一時間內,給予她關懷;即使寥寥幾句,卻也足夠溫暖她的心。

或許是神經系統的一時沖動,使她忘記了斂去本性。她幾乎像個任性的孩子般扯著他的衣角,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進他的眼、他的心;然後她軟著聲音告訴他,「蕭柏逸,我要你的手機號碼。」

很多年後,蕭柏逸還能清晰記得那一刻;他雖然驚訝,心情卻是極美麗的!!那句話來得突然而真實,沒有平時的客氣疏離;沒有往日的落落大方;像極了一個小小的孩子耍了點兒心機、落了幾滴淚,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點心。

「183****o534。」

他逆著她的影子,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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