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古堞俯滄瀛,百二河山擁上京。
銀海仙槎來漢使,玉關秋草戍秦兵。
星臨尾部雙龍合,月照平沙萬馬明。
聞道遼陽飛羽急,書生急y 請長纓。
山海關,又稱榆關,有天下第一雄關之稱,又稱天下第一險關,與甘肅境內的嘉峪關為萬里長城的起始點。
山海關依托燕山余脈,東靠大海,因此得名山海關,是明代京師通往東北的重要生命通道,也是拱衛中原堡壘的最後屏障。
朱由檢、沈曲淵一行人等,白天于樹林山間隱蔽休息,趁著夜s 開拔,用了兩個夜晚的時間趕到山海關城。
好在此時,執掌遼東軍務的是帝師孫承宗,在他的指揮下本朝在遼東最後的堡壘,關寧錦防線上取得突破成就,四五百里的遼西走廊基本上沒有什麼動亂,社會生產也沒有遭受破壞。這都要取決于,孫承宗大力提拔袁崇煥、滿桂、趙率教、祖大壽(吳三桂的舅舅)、曹文詔、左輔、朱梅等一大批抗戰派的將領。
山海關作為關寧錦的後盾,又是薊遼督師的司令部,朱由檢眾人在清晨開城之際進入山海關城,安排妥當後,朱由檢命令眾人休息、喂馬,讓隨行的護衛看護物資車隊,自己與沈曲淵和三名侍衛長打算在山海關城轉轉。
「曲淵兄,想不到關城還很熱鬧呀!」
「王•••公子,這山海關號稱天下第一雄關,自帝師孫閣老親自執掌遼東軍務後,修建城防、屯田練兵,表面上看沒有發生重大的戰事,實際上拓土千里,積蓄實力。」
「呵呵!沒看出來呀!曲淵兄,行家呀!孫閣老博古通今,熟讀兵書韜略,曾听聞孫閣老,早年還仗劍游塞下,煮酒論戍卒,可謂是熟知邊塞敵情,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麼短的時間使遼東防務上了一個台階,真是令人佩服!」
「公子,其實不只如此。」
「哦!曲淵兄指的可是這商路?」
「正是,公子你看這遼西走廊,南北約四五百里,東西縱深不過三四十公里,雖說能夠立足于防守,物資卻全部依賴于關內調動,即使是屯田自給,一旦爆發戰事也會毀于一旦。
如今,這關寧錦出現安定的局面,正是商路大開,各路人馬入駐的最好時機。」
「也就是說,現在關外我軍急需各類戰略物資,也是商家攫取利益的最好時機?」
「公子,您看•••••」
順著沈曲淵指的方向,朱由檢看到許多商人在山海關城軍儲倉排隊。
「曲淵兄,看來這些商人都是來交任務的,他們賺的都是朝廷的錢?」
「公子有所不知,遼東戰事自萬歷年間,積年不斷,因物資匱乏,朝廷下令,由朝廷撥款,籌集物資,商人也可按照市價向軍儲倉提供物資。這是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本朝雖然是重農抑商,自嘉靖年間以後有所改觀,天下的經濟形勢又離不開商人的周旋,商人的發家也要依靠朝廷穩定。」
「難怪我們一路上看見這,竟是成群的馬隊、行人,原來都是向遼東提供物資的。薄利多銷,或者多賺多得,看來商海的水真是很深吶!」
雖說商人賺得是朝廷那個的錢,這錢確是從老百姓的口袋里掏,什麼加征攤派、遼餉、剿餉、人頭稅,再加上官吏、士卒的盤剝。本朝百姓面臨的經濟壓力極大,這就是本朝百姓揭竿而起的一個原因之一。
兩人邊走邊聊,朱由檢想著這些事情的正反兩面,與沈曲淵二人邊走邊討論。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海邊,朱由檢在海邊撿起一塊鵝卵石,隨手丟進海里。
可能是有感而發,朱由檢居然即興作了一首詩,
江河東去,波濤洶涌,鑄就萬里江山。
觀長城內外,鐵劃銀鉤,金戈鐵馬。
昔r ,北國硝煙彌漫,江南鶯歌艷舞。
簫聲瑟瑟,琴聲悲愴!
游人已醉,忘卻國仇家恨!
彎弓sh 大雕,飛將破樓蘭。
浴火重生,朱明赤s 。
守土抗敵,保我家園。
「好詩,好一個北國硝煙彌漫,江南鶯歌燕舞。好一個,游人已醉,忘卻國仇家恨!」
朱由檢回頭一看,見一個身著士子服飾,頭戴青黑發冠,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老者,朝著自己這邊走來,身後還有幾個隨從跟隨,看樣子是個有身份的人。
朱由檢心想︰「早了這下子闖禍了,自己是來經商的,怎麼游覽名勝古跡了。」
朱、沈二人還在遲疑之際,之間這位老者上前抱拳施禮道︰「敢問二位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朱由檢剛要答話,沈曲淵上前答道︰「這位老先生,我們兄弟二人是南方人,初道此地,此次前來是售賣茶葉的。」
老者不慌不忙的打量了朱由檢,朱由檢被叮的心里發毛,好犀利的一雙眼楮,雖說上了年紀,眼神依然犀利,思維依然是敏銳。
「那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公子•••公子••••」
「噢!這位老先生,在下姓黃名武,江南人士。」
「是黃公子,老夫有禮了!黃公子出道山海關城,不知道對此處的景致如何評價。」
朱由檢被叮的心里發毛,思維有點跟不上似的,沈曲淵在後說道︰「公子,問你呢!」
「噢!老人家您是說,對這海城景致的評價呀!晚生認為,山海關城依托燕山余脈,靠近大海,由長城為防線,進可攻,退可守,號稱天下第一雄關,景s 以險峻、磅礡、大氣著稱。站在關城之上瑤瑤望去,波濤洶涌,大海奔流,燕山蜿蜒曲折,此起彼伏,並不輸給蓬萊、五岳,真可謂是天下奇觀也!」
「哦!呵呵!小小年紀也有此等見識,難得,難得。」
朱由檢仔細觀察這位老者,雖說是一個謹慎的人,談吐之間並不是那樣心機險惡之輩,看來是自己太敏感了,魏忠賢的爪牙還沒有伸到邊關,倒也不用過于緊張。
「老先生,您是本地人?」
「老夫是保定高陽人,來到此地也不過一年而已。」
說話間,後面有一人騎馬而來,來到老者面前下馬施禮道︰「孫大人,朝廷有公文送來。」
老者身後的一個年輕人說道︰「老師,我們還是回去處理公務吧!」
「孫大人•••,保定高陽,您•••您就是孫承宗,孫大人。草民黃武,見過孫大人。」
「呵呵!年輕人不必拘禮,老夫現在有沒有穿官服,無妨!倒是你,年紀輕輕,出口成章,見識不凡,有沒有興趣到老夫的府邸,你我暢談一番呀!」
朱由檢剛要答應,沈曲淵扯了扯朱由檢的衣服,朱由檢笑道︰「大人抬舉晚生了,晚生乃是一介商旅,怎敢與大人並座攀談,若是大人r 後有暇,晚上定當上門拜訪!」
「唉!真是可惜,也罷!r 後你我有緣我們再詳談!」
孫承宗走後,朱由檢的內心有些激動,不曾想竟然見到了孫承宗,看來這山海關不宜久待,萬一再出現突發狀況,就不好收拾了,還是趕路要緊。
「公子,好險哪!萬一您的身份被識破了,那我們這些人都要遭殃呀!」
「放心吧!孫承宗雖然是鎮守一方的將領,卻是一位君子,並非ji n邪之輩!我害怕的是萬一被魏忠賢的人抓住,到那時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二人回到驛館,交代眾人立即收拾行囊,準備天黑前出關,還是按照先前制定的路線出發。
為了保證貨物的安全x ng,朱由檢在出發前特別將馬車的上方覆蓋上一層木桶,將茶葉、布匹等放在木桶暗格里,即使是遇到搜查,官兵也搜不出什麼,這樣還能夠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一百多人,看護著二十六多輛大馬車,光是馬匹就用了五十二匹上等好馬,不包括朱由檢、沈曲淵等人乘坐的馬匹。
貨物多、目標大,軍人出身的朱由檢,對偵查、反偵察的意識格外的重視。出了山海關城之後,經八里鋪,廣寧中前衛所、高嶺驛站、廣寧前屯衛、沙河驛戰。
從傍晚時分出發,一口氣竄出幾十里路,最後在六州河(今六股河畔)駐扎休息,此處東面靠海,西是廣寧中後衛所,西南一點是沙河驛站,基本上沒有什麼危險。
一路下來,眾人是人困馬乏,朱由檢讓侍衛長派出明哨暗哨,提防有人偷襲,以槍響為號,剩下的人就地埋鍋造飯。
「公子,您吃點東西吧!」
沈曲淵取過一塊牛肉干,遞到朱由檢的手里。朱由檢說道︰「曲淵兄,咱們按照這路程再有三四天就能夠到達遼陽城,到時咱們就能到達遼陽,跟當地的商人換取珍貴藥材。唉!真是可惜呀!」
「公子,可惜什麼?」
「如果我們能夠取道長白山,去那里自己開挖一些珍貴藥材,自己到關內販賣,利潤可能會翻好幾番。」
「公子,不必心急,凡事有利有弊,若是我們去長白上挖藥材,就要冒著不熟悉環境、雪崩、猛獸攻擊等危險,再加上,長白山已經被女真建虜控制,想進也進不去呀!」
「是呀!連年征戰,關外許多珍貴藥材,無法送入關內,關內的一些物資也無法輸入到關外,此次對我們倒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既可以換取珍貴藥材,又能夠趁機打探建虜的虛實。」
「砰」,忽然一聲槍響,朱由檢立即j ng覺起來,他意識到有危險靠近。
暗哨突然開槍,肯定是有人想趁夜s 截取物資。
朱由檢大喊道︰「馬隊保護物資,其余人等熄滅火把,舉槍,準備阻擊敵人。」
朱由檢一手抄起火槍,沖到前面說道︰「曲淵兄,你來保護物資,前面的事情就讓我來。」
不多時,胡陽跑來報告說道︰「王爺,前面有一伙來路不明的人,正朝著我們這個方向走來,行動倒是很緩慢,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馬。」
「嗯!這可能是敵人的虛張聲勢,提高j ng惕。張旭、李常,待會若事情發生,你們二人,各帶十人就從兩翼對敵人進攻,先用火槍sh 擊,爭取第一輪干掉前面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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