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角逐是與非,熙熙攘攘如過客。
今朝得寵他朝落,婦寺干政據中樞。
天啟二年至天啟三年,魏忠賢權勢滔天,尤其是提督東廠以後,上到朝廷皇宮、下至地方官員、民間百姓,天下人只知道有魏忠賢,卻不知道有天啟皇帝。
新年剛過,朱由檢攜母親回皇宮,給天啟皇帝恭賀新年。
為此,朱由檢準備了兩份份禮物,一件事從沈曲淵那里弄來的《江山錦繡圖》,這幅圖雖是一個無名之作,但用意深遠,預示著大明朝在天啟皇帝的統治下,國泰民安。雖然是奉承之詞,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第二份禮物是東北貂皮與千年野山參,雖然皇帝富有四海,不缺這些,由別人送給皇帝叫做貢品,就算是一件極其普通的物件,意義也是格外非凡。
另外,為了打消魏忠賢對自己的顧慮,自己還特別讓王承恩與曹化淳跟隨,也給魏忠賢準備了一份上繡肱股二字的披風,托盤下還有一百兩黃金。
一位堂堂的信親王,不可能光天化r 之下,給太監行賄,只有讓他們的同行來做。朱由檢為r 後之路做鋪墊,正所謂︰「君子有所謂,有所不為,示敵以弱,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得到皇帝的允準,朱由檢攜母親莊太妃,進入乾清宮,給皇上、皇後行禮。
從東華門進入,朱由檢看見成群結隊的太監身著鎧甲,手持火器,腰懸佩刀,看似威風凜凜,實則就是一群飯桶。
過了傳心殿,就是南二所與御膳房,再往西就是箭亭。這麼一塊較大的空地與箭亭宮殿,本來是給皇家子弟練習武藝、sh 箭的場所。
明代皇帝以武立國,遷都b ij ng後,又有成祖永樂皇帝,天子守國門的先河,箭亭的修建就是為招攬英才,給皇家子弟樹立榜樣的場所。
現如今,武閹在箭亭c o場之上,耀武揚威,火銃sh 擊之聲不絕于耳,刀光劍影更是隨處可見。
按照皇宮規矩,除了皇帝,無論任何人進了東華門都要下馬行走,官員要下轎步行,更不允許持兵器進入皇宮。除非是箭亭校場比武,武將才能夠攜帶兵器進入皇宮。
過了景運門、乾清門來到乾清宮,天啟皇帝的寢宮,既是寢宮又是處理r 常政務的辦公室。
朱由檢把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發誓,r 後自己若能掌權,首要任務就是干掉魏忠賢,肅清皇宮內的所有污濁。
「臣弟給皇兄請安,給皇嫂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莊妃李氏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太妃免禮,五弟,許久不見了,坐到朕的身邊來。」
這位天啟皇帝雖然在大事上糊涂,那是因為受到魏忠賢的蠱惑。從親情的角度出發,這個皇帝在復雜的宮廷內斗中,能夠將自己的親弟弟予以格外保護,算得上是難能可貴。要不然,也就沒有r 後的崇禎皇帝了。
「皇兄,新年伊始,臣弟給皇兄奉上兩件禮物,以助皇兄新年實現宏偉大略。」
朱由檢示意王承恩將禮物呈上,天啟帝一件是一副《江山錦繡圖》,看到上面有兩行字,臨危受命震山河,承襲祖業理邦國。
天啟皇帝即位之初還是半文盲,這幾年閑暇時也讀書,自然知曉這句詩的意思。
「哈哈哈!五弟,還是你嘴甜,寫出來的詩也不一樣,為兄收下你的禮物了。」
「皇兄,還有,這些千年野山參和貂皮,是臣弟從一位商人那里,特地弄來的上等珍品,雖說皇兄富有天下,由臣弟呈獻給皇兄禮物,意義非凡,可彰顯你我兄弟情深,亦能表明小弟忠心輔佐皇兄!」
張皇後看出朱由檢的心思,送人參是要天啟皇帝龍體康健。她對天啟皇帝說道︰「皇上,您看五弟心思多細!知道您每r c o勞,雖說御藥房不缺這野山參,五弟還是送這個,即表明你們兄弟情深,知道你這個當哥哥平r 里呵護弟弟,當兄弟的也要關心哥哥的龍體。」
「皇上,由檢每r 清晨在王府,都要對著皇宮的方向,三跪九叩,很是思念皇上。」
「嗯!太妃之言朕明白,朕就這麼一個兄弟了,朕自然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皇後你和太妃聊著,朕和五弟有話說。」
天啟皇帝拉著朱由檢的手,就像是小時候一樣,哥倆手牽手走到乾清宮的偏殿。
天啟皇帝對朱由檢說道︰「五弟,朕給你看一件,朕的j ng心之作。」
說罷,將一塊蒙布揭開,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座木雕型的小型宮殿。
朱由檢望著這座木質宮殿,看到上面雕刻的紋路、曲線、風格,頓時傻眼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皇帝老哥,居然是一位天才木匠工程師,無論是從設計的角度,還是從施工的手法來看,並不輸給當代那些巧奪天工的能工巧匠。
如果天啟皇帝不是出身在帝王之家,它將是一位名傳後世,與魯班起名的工匠藝人。
正是因為天啟帝痴迷于木工制作,才讓魏忠賢鑽了空子,把大好河山幾乎傾覆。
朱由檢說道︰「皇兄,厲害,臣弟佩服!無論是從手法、雕刻的力度,都堪稱經典之作。若是拿到那些能工巧匠面前,臣弟相信他們的驚訝程度,肯定是目瞪口呆。」
「五弟,皇兄的手藝還算可以吧!呵呵!平r 里朕讓老魏去批閱奏章,朕就專心設計木工,朕相信用不了多久實現自己的理想了。」
站在旁邊的魏忠賢說道︰「皇上,您是魯班在世,放眼天下,還沒有人的手藝能夠和陛下您能一比高下。」
「那是自然,朕這幾年算是下足了功夫,老魏,命人把他抬走,朕再搞一個比這個更j ng致的,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巧奪天工!」
朱由檢邊稱贊天啟帝的手藝,邊在看魏忠賢的一舉一動,他知道,魏忠賢的眼楮也會時刻盯住自己。
離開乾清宮後,朱由檢與莊妃準備離開皇宮,魏忠賢上前說到︰「奴才感謝王爺贈送的禮物,r 後王爺若是用得著忠賢的地方,請王爺吩咐即可!」
「魏公公客氣了,您現在是皇兄身邊的總管,責任重大,皇兄的所有事物都要有勞魏公公c o勞。本王送點禮物,算是禮尚往來吧!」
「王爺,奴才就恕不遠送了!」
「魏公公,告辭了!」
剛離開乾清宮,就看見皇帝的n i媽客氏,在宮門前毆打一位宮女,還有幾位跪在地上,遍體鱗傷,下手之重極其殘忍。身後居然跟著二十幾名,手持火器刀槍的太監,囂張至極可見一斑!
朱由檢本想上前阻攔,王承恩、曹化淳一把拉住,說道︰「王爺,這個是非之地我們趕快離開,不宜久留呀!」
眾人回到王府,朱由檢勃然大怒,︰「堂堂皇家宮廷,被一幫宵小之輩霍亂,本王卻不能夠伸張正義,真是氣煞人也!」
「請王爺息怒,目前朝廷上下出了東林黨官員,其他人都對魏忠賢畢恭畢敬!」王承恩勸諫道。
「這個道理本王何嘗不知!承恩,你跟化淳秘密監視皇宮的一舉一動隨時報我。」
次r ,朝廷傳來消息,正月以後魏廣微、顧秉鈞進入內閣,成為內閣大學士,閹黨終于將他們的手全面伸向外廷。原來的三個顧命大臣,是方從哲、葉向高、劉一,現如今只剩下葉向高一人,其余二人都在天啟二年被罷免官職,回鄉下老家啃老米飯了。
「九千歲,卑職感謝您的栽培,此次能夠進入內閣,全憑您的關系,卑職定當為九千歲鞍前馬後。」
「廣微,嚴重了,咱家之所以讓你進入內閣,是想讓你能夠和東林黨的人對抗。這些人處處為難咱家,要不是看在皇上的面上,咱家可能就把他們都干掉了。
這一年來咱家不想惹他們,可他們卻對咱家的事情指手劃腳,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千歲放心,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卑職定不會讓九千歲失望。」
「哈哈哈!好,咱家只能你的能力,那以後內閣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
「是,卑職必當全力以赴,恭送九千歲。」
魏忠賢離開內閣,魏廣微心想,自己跟內閣大學士的吏部尚書**星是父輩好友。自己的父親魏允貞與**星是多年好友,交情匪淺!若是此時和他們形成對立面,可能會影響到彼此的友誼。思來想去,魏廣微決定去**星家中拜訪!以此希望能夠左右逢源,誰都不得罪!
此時內閣中閹黨一派有魏廣微、顧秉謙,候補大學士崔呈秀。魏廣微決定去一趟**星的府上,讓死黨顧秉謙代替自己在內閣值班。
顧秉謙進入內閣,是靠著跟魏忠賢叫小干爹這層關系,才勉強進入內閣,擔任次輔。他七十一歲就任禮部尚書,屬于省部級大員。可是這老小子,人老心不老,按說干幾年就該告老還鄉。不曾想,居然還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老小子本來是翰林學士出身,學識過人,文采極好,無恥的程度也過人。
由于在朝中的口碑不好,人緣又差,朝中的許多大臣對他不是很感冒,不願意和他為伍。
當上禮部尚書後,瞧不起同僚,以至于跟許多平級的官員鬧得很僵,這老小子索x ng改換門庭投靠魏忠賢。
于是乎!這老小子帶上自己的兒子,拿著重金禮物,來到魏忠賢在宮外的府邸,進入客廳就對魏忠賢行大禮。
魏忠賢還在納悶,這個比自己大十八歲的老家伙,也沒必要醒這麼大的禮。
「九千歲,卑職今r 前來是和您認親的。」
魏忠賢一听,一口茶剛入口,「噗」的一聲全噴到了顧秉謙的臉上。
顧秉謙不顧臉上有水,拿出自己的手帕,給魏忠賢擦嘴。
魏忠賢倒也享受有人如此服侍,他y n陽怪氣的說道︰「顧大人,咱家跟你既沒有血緣關系,又不是遠房親戚,在朝中來往較少,你我之間認哪門子親呀!」
「哎呀!九千歲,您這話就說錯了,我雖然年紀比您大,可是您的職務比下官高。您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豐聖夫人(客氏)的紅顏知己。
在下想拜您為干爹,那不就是一家人了。但是,卑職又怕您嫌我的年紀太大,干脆讓我的兒子,拜您為干爺爺。這樣一來,我們不就是親戚了嘛!」
魏忠賢心中好笑,這天下自己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最無恥的,算是你顧秉謙了。不過,眼下自己正是用人之際,有他相助,興許還能對抗東林黨。
于是,魏忠賢認作顧秉謙為自己的干兒子,讓他與魏廣微一同擠入內閣,共同就任內閣次輔,即副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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