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街心苑公寓。
景殊洗完澡,順手把買來的三套小衣服給洗了,擰干了,掛在陽台上。
唐青衣進來時,她正踮著腳把洗皺的褲子給展平。
她只穿了一層湖綠色的棉質睡裙,嚴絲合縫地貼合著每一處凹凸的曲線。
高高舉起的手臂牽連起飽滿上翹的雙.乳,上面的莓果隨著身體的晃動微微顫抖,把薄薄的衣料頂起一彎細小性.感的弧度。
她的皮膚很白膩,如同均質的牛女乃,襯得起各種顏色的衣服。
但她從不花心思在穿著打扮上。
她的美,是一種掩藏的含蓄之美。
只有用真心去愛的男人,才有機會發現和擁有她這種美。
「媽,還不睡?」景殊轉頭發現了母親。
唐青衣在床沿坐下,拍拍身邊的位置,景殊走過來,順手披了件外套,她不習慣在人面前太暴露,即使這個人是她朝夕相處的母親。
「你妹妹要回來了。」唐青衣掂量了一分鐘才宣布。
「她回來做什麼?」馬天昂前腳回來,她後腳緊跟著也要回來,是巧合,還是有意?
唐青衣瞪她,「你這是什麼話!這是她的家,她終究要回來的。」
景殊低頭擺弄衣角。
「這個家平時太冷清了,你和我都是性子沉寂的人,她自小活潑愛鬧,是家里的開心果,媽的晚年有她陪著才不會寂寞。」
唐青衣不無感慨地說,看景殊面無表情,她頓了頓,繼續,「她當年走得急,只在產房里看了幸幸一眼,沒想到,竟成了天人永隔,如果知道幸幸不在了,她肯定會傷心死……」
「傷心在所難免,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景殊愛莫能助,該誰承受的,逃不掉。
就像她,七年來,沒有一天不在承受。
唐青衣靜靜地看著她,欲言又止,讓景殊突然想到了什麼,瞬間坐直了身體,「你……你不會是想讓有有叫她媽媽吧?」
「親姐妹分什麼彼此?有有做了她兒子,但他永遠都是你兒子啊。」唐青衣理所當然道。
景殊拼命地搖頭,「不,媽媽,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但是有有是我的命!景樓甚至都不要自己的親生骨肉,我怎麼可能把我唯一的寶貝交給她?」
「你把她好端端的兒子照顧沒了,說起來也是你的責任!給她一點補償也不為過!這事,沒得商量!」唐青衣脾氣上來就是一通指責,然後憤然起身,走到門口,停下,神情淒淒地說,「小樓好不容易回來,我不能再讓她走了,你,身為姐姐,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好好想想吧!
寂靜的夜里,冷暖燈光交織,就像上演的一幕幕悲情的往事。
就在景樓查出有孕的第二天,景殊也拿到了懷孕十二周的檢驗單。
回到家,面對正在為景樓懷孕愁容滿面的唐青衣,她無法啟齒。
一個單身母親,含辛茹苦地把女兒們養大。
她什麼苦難都能忍受,唯一不能看到的,就是女兒們遭遇和她同樣的不幸。
可造化弄人。
更可悲的是,景殊,連孩子父親是誰都無從知曉。
母親第一次打了她,險些,讓她流產。
她的兒子有有,提前預產期一個月出生。幸幸不在的日子里,是有有支撐著她活了下去!她不能沒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