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景殊為了救幸幸,也是這樣跪在她面前,卑微地祈求。
四年後,她為了有有,再次下跪。
地點不同。
心境,卻是相同的,悲傷無助。
馬香萸還算滿意地點頭,「嗯,上一次你跪我,堅持了五個月,這次,你只需要跪足一個晚上就行了,也許,我會考慮把兒子還給你。」轉身進屋。
景殊跪著,上身竭力挺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挽回一些她被人踐踏的自尊。
天色從深藍變成濃墨。
別墅里燈火輝煌,透過落地窗能看到有人在走動。
景殊正對大門口,貪戀地望著里面,希冀,下一刻,她的有有,會跑出來叫她媽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漸漸體力不支,頭暈眼花。
竟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凱雷德停靠在她身旁。
車門打開的聲響驚動了她,偏偏頭,瞧見一雙長腿邁下車。
往上看,男人的面部輪廓被路燈勾勒出來,深邃堅毅。
一個成熟且富有魅力的精品男人。
景殊提氣叫了一聲,「高總。」聲音干澀低啞。
他站在一米開外,目光讓景殊很有壓迫感。
特別是,他站著,她跪著。
她細白的手指撐著粗糙的地面,兩條腿都是麻的,站不起來,只能一點點挪到路邊,給他的車讓路。
他毫無溫度的審視目光一寸一寸從她的臉上滑過,她的眼眸潮濕水潤,臉上除了淚痕,還有一塊塊髒污,夠狼狽的。
高梵開腔,聲音緩慢而醇厚,「你跪誰?」
她攥拳,不答。
他按下門鈴,「我。」
鐵門打開,他只身走入。
客廳里,馬香萸看到外甥進來,笑臉相迎,「阿梵回來了!」接走他的外套,遞給佣人。
「外面,怎麼回事?」
他向來言簡意賅,對家人也是一貫的冷清。
馬香萸習以為常,頗為頭痛地說,「還不是天昂以前的女朋友,今兒中午她妹妹領來一個小男孩,說是我們天昂的種,天昂被纏得沒辦法,帶去做親子鑒定,結果一周後才能出來。我好說歹說才把妹妹給送走,姐姐後腳就來了,說孩子是她的,讓我把孩子還給她。你瞧瞧,這姐妹倆簡直是一對奇葩。還一跪不起了,臉都不要了。」
他听著,不置一詞。
走到廚房,從冰箱里取出一瓶水,旋開,喝了一口,拿著上樓。
徑直,去了三樓的書房。
十分鐘後,一輛香檳色轎車緩緩駛入大門,車後,靠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貴婦,在看到那抹跪在地上的年輕身影時,化成黛色的精致眉峰蹙了下。
五分鐘後,佣人走出來,對景殊說,「我家夫人讓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