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到了張芳芳的房間,他只是四外看,似乎是在觀察。
曉曉走了進來,有些好奇地看著安格爾的舉動。
安格爾看了一會兒後,問,「這房間有人住?」
曉曉顯示愣了一下,隨後點頭,「嗯,我經常住這里,陪陪外婆。」
安格爾接著點頭,繼續看。
「你……不打開抽屜看看表姐的遺物?」曉曉問。
安格爾微微一挑眉,「可以麼。」
「當然可以。」曉曉覺得他好有禮貌好斯文,就去打開抽屜,讓安格爾看。
莫飛一直跟在安格爾身邊,留心觀察四周。
安格爾也沒動手,就是瞄了幾眼抽屜里的東西,點了點頭,隨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一張照片上。
木質的相框很精致,里邊是母女倆的合影。
安格爾看了一下,問,「你表姐和你姨媽麼?」
「嗯。」曉曉嘆了口氣,伸手將相架拿起來,輕輕地撫模照片中的兩人,「好好的兩個人,就這麼沒了。」
「你也和你媽媽相依為命?」安格爾問。
「是啊,每次想起表姐和姨媽我就會很害怕。」曉曉無奈地說。
安格爾又看了看她,問,「你姨媽是出事多久後自殺的?」
「嗯,第二天早晨車子打撈上來之後,警察就告訴姨媽,表姐可能被沖走了,下游就是入海的大河,水很急……應該是凶多吉少,讓姨媽做好心理準備。」曉曉回想了一下,「然後警方找了一天,第三天一大早,警方負責的探員就打電話來說表姐已經宣布遇難了……姨媽早晨哭了一陣,後來睡著了。外婆趁她睡著出去給她買點吃的,回來們就從里邊鎖住打不開了。等外婆報警,警察撬開門之後,姨媽已經救不回來了,她就是想不開呀。」
安格爾認真听完,又問,「也就是說,是在事故發生後第三天的早晨宣布你姐姐死亡,當中確切地說只隔了一天一夜,是麼?」
「是的。」曉曉點點頭,「姨媽自殺那天是星期天,我記得很清楚。」
「星期天啊……」安格爾輕輕模著下巴,十分禮貌地跟曉曉道謝後,就轉身出門了。
莫飛也隨安格爾一起出門,有些好奇安格爾為什麼對時間這麼在意,應該是安格爾找到了一些線索。
曉曉顯然不明白安格爾的用意,就也跟著走了出來,順手帶上了房門。
奧斯等人在客廳里等,見安格爾出來,都看他。
安格爾走到了老太太身邊,坐下,問她,「整個案子,你最恨誰啊?」
老太太一愣,看安格爾,覺得是不是自己听錯了。
眾人也不解——什麼叫恨誰?老太太恨誰?那個開車的司機麼?
安格爾見老太太沒回答,就又問得更清楚一些,「你覺得這整個事件,最可恨的是哪個人或者那些人?」
老太太沉默了良久,突然說,「都很可恨,最可恨的,我覺得是那些警察。」
一旁,奧斯和申毅等人都愣了愣,孫琦也不解。
安格爾卻是點頭,端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我也覺得你應該最恨警察,所以你在茶水里下瀉藥這件事我沒告訴他們。」
「噗……」奧斯一口茶噴了出來。
孫琦睜大了眼楮,申毅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杯,難怪茶水一股怪味。
莫飛和莫笑都無奈,同時也慶幸自己沒喝茶。莫飛是因為一只注視著安格爾的行動因此沒顧得上喝,而莫笑則是嫌棄平民茶水和平民玻璃杯所以沒喝……逃過一劫。
安格爾站了起來,跟老太太告辭。
老太太抬頭看著安格爾,似乎是呆了一會兒,隨後讓曉曉送他們。
眾人告辭出門,申毅等人跑得尤其快,因為肚子里已經開始咕嚕咕嚕響了,不過總不能抓個八十幾歲還命運悲慘的老太太去拘留說她下瀉藥吧,只好忍了,就當自己亂吃東西吧。
當然了,最壞的還是安格爾啊,竟然看著他們中招也不說。
眾人離開了張家的公寓,安格爾站在花壇邊等著上附近公廁先「方便」一下的眾人。
莫笑蹲在花壇邊抱著肚子笑,莫飛則是看著一旁若有所思的安格爾,「安格爾,覺不覺得奇怪?」
安格爾抬頭看莫飛,見他的外套稍稍有些歪,就幫他整理一下,笑問,「覺得哪里奇怪?」
「張家的氣氛好詭異。」莫飛皺眉,「很壓抑的感覺。」
「這種遭遇,壓抑也是正常。」安格爾道。
「總覺得怪怪的額。」莫飛搔了搔頭。
安格爾笑了笑,這時,他的目光被遠處一輛小吃車吸引,貌似是炸臭豆腐的。
安格爾模了模下巴,突然湊到莫飛耳邊,跟他說了幾句話。莫飛不確定地看安格爾,「你確定?」
安格爾點點頭。
莫飛就跑去小吃車邊,沒一會兒,買了兩副燒餅夾臭豆腐回來。
安格爾拿過一個,遞到莫笑的眼前,「吃麼?」
莫笑睜大了眼楮看著眼前的食物,一個被分成兩半的餅里邊兩塊金黃色的豆腐,還有紅色棕色各種醬汁。
「這是什麼?」莫笑湊過去聞了聞,「味道好怪。」
「平民漢堡。」安格爾回答。
莫飛有些無力。
「平民……喔!」莫笑特別喜歡吃漢堡,因為這是他能吃到的最平民的食物了,也是莫秦一直詬病的垃圾食品。
這時,奧斯洗了手回來,嘆氣,「哎呀,幸好我只是過了過嘴一口噴出來了,不然估計就悲劇了。」
安格爾將莫飛手上另外一副餅交給奧斯,「餓不餓?你的最愛。」
「哇!」奧斯笑眯眯接過來,「好久沒吃過啦,好東西啊!」說著,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莫笑看了看奧斯吃,很香的樣子,應該是沒毒的吧,就問,「好吃麼?」
「嗯嗯。」奧斯嚼了滿嘴點頭。
于是,莫笑也啃了一口……
回去的路上,莫笑坐在車里,吃燒餅夾臭豆腐,邊感慨,「果然平民的食物才是有人情味的食物!好棒!」
只是回到畫廊,他就捂著肚子沖廁所了,還嚷嚷,「安格爾!你下藥了是不是啊!」
安格爾一挑眉。
奧斯在一旁搖頭,「所以說這些貴族子弟啊,那個胃真嬌貴,吃個臭豆腐就跟吃了瀉藥似的。」
「臭豆腐是什麼?」
「臭掉的豆腐麼?」
「豆腐豆腐……」
三個小孩兒圍著奧斯問。
莫笑揉著肚子撅著嘴出來,走到安格爾身邊,安格爾突然低聲跟他說了兩句話……
隨後,莫笑又沖去了廁所,只是這回不拉了,改成吐。
艾瑪有些擔心地問,「莫笑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讓夏齊來看看?」
奧斯也好奇,「你跟莫笑說了什麼?」
安格爾一挑眉,「我只是告訴了他臭豆腐的制作方法。」
眾人忍不住嘴角抽搐,有些同情莫笑,不過莫笑貌似並沒有得罪安格爾,安格爾為什麼要捉弄他呢?只是惡作劇?
安格爾接過莫飛遞過來的紅茶,喝了一口,問奧斯他們,「三年前處理張芳芳案子的警察,你們認識麼?」
孫琦翻了翻資料,「那個探長姓金,叫金巧。」
「女的麼?」一旁,九逸正給趴在肚子上的伊莉莎揉毛,邊問。
「是啊。」孫琦點頭,「金巧剛剛修完產假回來,她升得可快了。」
申毅問安格爾,「你覺得這幾起失蹤案跟當年張芳芳的案子有關系?」
安格爾又喝了一口茶,「我只是覺得當年宣布她死亡有些倉促,不都是找到尸體之後才能宣布死亡麼?沒找到尸體應該算是失蹤啊。」
莫飛也點頭,「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才找了一天,就說找不到了不找了麼?而且就算從河里沖到江里,尸體是會浮上來的,怎麼可能找不到?」
奧斯和申毅對視了一眼,都皺眉,這種情況的確是遇難的可能性更大,最終也找不到尸體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但是的確宣布死亡結案倉促了些。
「我可能知道原因。」這時,孫琦伸起手,表示想發言。
眾人都看她。
孫琦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本書來,放到桌上。
是一部參考書,考警局內部升級試用的。
「哦,內部的評定和升級考試啊。」奧斯模著下巴,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就不太好了。
「有什麼問題?」安格爾問。
「這個考試是非常嚴格的,三年一次機會,對日後的升遷很有幫助,是我推薦孫琦去考的,奧斯三年前考過了。」申毅道,「金巧應該也是三年前那次跟奧斯一起考的。」
安格爾回想了一下,問奧斯,「我記得你考試前給了我一堆案子,說一定要都破掉,有一件沒結案的,就不能參加考試是麼?」
奧斯點頭,「就是這麼回事,要參加這個考試必須是十分優秀的警員,起碼手上不能有沒結的懸案。」
「考試的日子是哪天?」安格爾問。
「每年六月份的第三個禮拜天。」孫琦回答。
「這麼巧也是周日?」莫飛皺眉,拿出手機來查了查案發當時的日期,抬頭看安格爾,「三年前,宣布張芳芳死亡的那天正好是六月份的第三個禮拜天。「
眾人忍不住都皺眉。
「這麼說。」終于吐完了,虛弱地爬回沙發上趴著的莫笑听到了眾人的對話,問,「金巧為了不影響自己的仕途,提前宣布了張芳芳的死訊?」
「她是打了個擦邊球。」奧斯皺著眉頭,道,「溺水失蹤一天一夜,生還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張芳芳還活著,那她也應該早就回家了,所以她草率地在沒發現尸體的情況下宣布了死亡,從而結案。」
安格爾輕輕托著臉頰,想起了心事,良久,他道,「如果張芳芳真的沒死,而且因為某件事情耽擱了,那兩天都沒法回家。」
眾人听到這兒,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那她媽不是白死了?」
「所以她要偽造公交車鬧鬼案來給她媽媽報仇啊?」孫琦想不通,「那她應該殺金巧才是,干嘛綁架那些小姑娘?報復社會?」
安格爾想了想,「你們之前說了,那位老師、公交車司機都在案發後沒多久便離奇地意外死亡了,而那些學生也食物中毒,這很像是一種報復手段。」
「當時的確也引起了警方的關注,但是調查後的確都是意外案件。」奧斯到。
「如果張芳芳沒死,那她人在哪兒?」孫琦搖搖頭,「最講不通的就是為什麼她兩天沒露面,以至于她媽媽自殺,而現在她又綁架些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無辜學生?」
「你這兩個問題是完全重復的。」安格爾淡淡來了句。
孫琦一愣,「重復?」
莫飛想了想、,「安格爾,你覺得張芳芳兩天沒露面,以至于她媽媽枉死,就是她現在綁架這三個姑娘的原因?」
「嗯,這案子有點意思……」安格爾問孫琦,「劉芸、戴琳和陳妍的媽媽都是做什麼工作的?」
「哦。」孫琦翻了翻資料,道,「劉芸的媽媽是個時裝設計師,還挺能干的,創立個自己的品牌還有一家制衣廠,劉芸實習那家公司,就是她們公司的一個設計工作室,她有那麼點準備女承母業的樣子。戴琳的媽媽是醫生,陳妍的媽媽是護士長,她倆在一家醫院工作,她倆關系本就挺好的,所以女兒也成了閨蜜,兩姐妹學習成績都不錯,在班級里也挺受歡迎。」
「幫我查一下。」安格爾饒有興致地道,「張芳芳出事那晚直到結案這段時間,這三個媽媽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