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芳芳真的是這種遭遇,她的確應該會用最殘忍的手段來報復曾經造成她媽媽死亡的人吧?」申毅問安格爾,「她該不會綁架了那三個人的女兒,讓她們也嘗嘗骨肉分離的滋味?」
孫琦也擔心,「你確定那幾個姑娘會沒事?」
安格爾托著下巴,看著眾人,沒有說話。
「安格爾?」奧斯看了看時間,「能找到張芳芳麼?」
安格爾盯著眾人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若有所思,「果然大部分的人思考的角度都差不多,那幾個媽媽估計也是這樣想的。」
「哈啊?」眾人不解地看著安格爾。
安格爾問莫飛,「你現在能想到那輛車子來自哪里了麼?」
莫飛點了點頭,道,「那輛車子應該是小朋友坐的,但是幼兒園班車又鮮少畫得那麼花里胡哨,之前陳妍的媽媽提到當年她帶陳妍去游樂園……會不會……」
「游樂園?!」奧斯趕緊拿電腦查,「S市有兩個大型的游樂園,一個近一些一個在郊區,還有一個海洋公園,哪個?」
「打電話問陳妍。」申毅對孫琦道。
孫琦撥通了電話,不過此時,眾人觀察安格爾的神色,就見他似乎興趣不大,靠在莫飛身上,玩著艾斯的尾巴。
沒一會兒,孫琦掛掉電話,對眾人道,「是一個巡回游樂園,很大型,每年暑假到S市,六月初來,八月末走。」
「難怪每次都是這段時間才出現那輛車!」九逸點了點頭。
「走,我們去找張芳芳。」孫琦道,「雖然她很不幸,但是必須在她犯更大的錯之前阻止她。」
奧斯等也站了起來。
安格爾卻是沒動,喝著茶吃著點心,不解地看著眾人,「你們去找她干嘛?她犯什麼錯了?」
孫琦道,「她……綁架……這還不錯?」
「你們有證據麼?」安格爾問,「就憑一輛有噴繪的游樂園班車麼?」
眾人面面相覷。
安格爾望了望天,問孫琦,「金巧呢?」
「呃……」孫琦不清楚,打電話去警局問了問,道,「她今天休息。」
安格爾淡淡一笑,站了起來。
「去哪兒?」奧斯問。
安格爾一聳肩,「游樂園啊。」
奧斯等人對視了一眼,心說安格爾越來越不可理喻了,跑去開車。
莫飛走在安格爾身邊,突然問他,「安格爾……其實,人並不是張芳芳綁架的,對麼?」
安格爾笑了,伸手輕輕模了模莫飛的頭,「你反應還挺快。」
莫飛笑了笑,「我只是從一開始就覺得這案子很離奇。」
安格爾點了點頭,問,「哪里離奇?」
「張芳芳當年沒死的話,她現在也才十九歲。」莫飛道,「劉芸和她同歲,陳妍和戴琳兩個也是高中生,綁架她們三個,然後把三個人藏起來,藏到警方怎麼也找不到。且當晚發生綁架案的地段雖然偏僻但S市人口密集,完全沒人注意到三起綁架案?這也未免太順利。當然了,她可能有幫凶,但我覺得……」
「覺得什麼?」安格爾問。
「張芳芳從一開始就是受害者,她很不幸,但她沒有害任何人。」莫飛道,「劉芸的媽媽做了壞事,戴琳和陳妍的媽媽做過什麼我不知道,但顯然也月兌不了關系,金巧更是可惡至極,換句話說這四個才是壞人。為什麼放著四個壞人不懷疑,而去懷疑一個目前沒有做過壞事的好人?只因為她受了委屈?」
莫飛這句話是到車邊說的,正準備開車趕往游樂園的申毅等人都皺起了眉頭——似乎……有點道理。
安格爾站在車邊,看著莫飛幫他打開的車門,輕輕地拍手,「相當精彩。」
坐進車里,安格爾微微一笑,「去游樂場吧,游樂場里總是會有一些讓人驚喜的節目的,特別是巡回游樂場。」
……
車子開到了游樂場,安格爾下車之後,開始瞎逛。
因為正好是暑假時間,今天天氣又不錯,游樂場里到處都是家長和小朋友。
安格爾接連被幾個小朋友撞到之後,莫飛不得不拉著他的手走路。貌似安格爾對前方迎面而來的事務,沒有判斷左右的能力。當然了,也有可能他判斷出來了,但是身體跟不上腦子的反應。
莫飛和安格爾相貌非常顯眼,兩個大男人手拉手在游樂園里穿梭,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安格爾伸手指著雪糕車,莫飛過去買了兩個,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哈密瓜口味,另一個是安格爾喜歡的香草口味。
莫飛付錢的時候還問奧斯和申毅他們,「你們要不要啊?」
奧斯和申毅望天,孫琦原本想要個香蕉口味的,不過後來還是忍住沒開口。
買雪糕的小姑娘伸手給莫飛找零。
安格爾擺擺手表示不用找,又指了指香蕉口味,道,「再給我三個香蕉口味的。」
姑娘笑了笑,收了錢,拿著蛋卷接冰激凌。
安格爾似乎心情不錯,跟那個小姑娘閑聊,「今天天氣不錯。」
那小姑娘看了看安格爾,點頭,「是啊。」
「你干嘛在游樂園工作呢?」安格爾接著問。
小姑娘將三個冰激凌都準備好了,交給莫飛,莫飛拿著去給申毅等人。
听到安格爾的問話,小姑娘道,「我最難過的時候這里有個人收留了我,之後我漸漸快樂起來了,這里有很多和我一樣的人,我喜歡在這里生活。」
「哦。」安格爾又點頭,好奇,「誰收留了你啊?」
「游樂園的園長。」小姑娘跟安格爾比劃,「他很高很帥,然後很幽默,養了好多寵物。」
安格爾愣了愣,問,「寵物?比如說,巨蟒什麼的、科莫多巨蜥什麼的?」
「是啊。」姑娘笑著點點頭,將莫飛的錢還給了安格爾。
安格爾不解,問,「干嘛?」
姑娘道,「他今早跟我說,有一個很漂亮的男人會跟我聊天,如果他提到尼克,就請他和他的朋友吃冰激凌。」
「尼克是巨蜥的名字麼?」安格爾問。
姑娘點點頭。
安格爾撇嘴,「真沒品位。」
姑娘笑。
遠處,舌忝著三個同款口味冰激凌的奧斯、申毅和孫琦都驚駭地張著嘴,看著安格爾的舉動,隨後一起轉臉問正吃冰激凌的莫飛,「安格爾當著你的面泡妞……」
莫飛無力地看了看三人,「你們看不出來麼?」
「看出來什麼?」三人歪頭。
莫飛望天,「她是張芳芳。」
眾人同時張大了嘴,望過去——怎麼說呢,這姑娘的確十□歲的樣子,漂亮、青春活力、皮膚雪白,像個鄰家女孩兒,和今天的天氣一樣陽光明媚,完全不像是個綁架了三個女孩兒的變態復仇者。
「人格分裂?」奧斯問申毅,被回到他們身邊的安格爾一腳踹中膝蓋。
「那接下來呢?」眾人問安格爾。
安格爾看了看周圍,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咖啡館,眾人進去,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在那里等待。
坐了很久,安格爾吃了冰激凌又吃了檸檬派,最後要吃提拉米蘇,不過莫飛給他拿回來了一份意式通心粉。
安格爾不滿地表示自己要吃甜食,莫飛指了指盤子,「吃點肉和蔬菜進去!」
安格爾無奈,拿著叉子卷通心粉。
奧斯等人也吃著飯,看看時間,都等到中午了。
「沒動靜啊。」奧斯納悶。
「喂。」這時,孫琦突然指了指不遠處,就見一棵樹後面,閃出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服的女人。
「金巧?!」奧斯皺眉,又看了看雪糕車里,就見張芳芳似乎到了休息的時間,將雪糕車交給一個跟她差不多年紀,來換她班的小姑娘。之後,芳芳拿著書出了雪糕車,往遠處游樂園員工休息的場所走去,這時,就見金巧快步地追了上去,她手里,藏著一把刀。
孫琦和申毅還有奧斯此時的表情高度統一,張大了嘴,一臉不敢置信。
「你們確定還要在這里發呆?」安格爾提醒了一聲,三人一個激靈,隨即,扔下盤子就沖了過去。
安格爾看了看桌上三分意大利面,又看結賬的莫飛,「一會兒把收據留下讓他們付。」
莫飛笑了笑,拉起安格爾的手往外走。
安格爾看莫飛,「你好像很開心。」
莫飛點頭,「我是很開心。」
「開心什麼啊?」安格爾接著問。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莫飛簡單地說。
……
等安格爾和莫飛趕到的時候,就見眾人都在一條比較隱蔽的巷子里,金巧正被奧斯拷上手銬,申毅在一旁詢問張芳芳情況,張芳芳只受了些輕傷,並沒事。
安格爾對孫琦道,「搜一搜金巧的口袋。」
孫琦模了模金巧的口袋,從里面模出了一封遺書來,署名是——張芳芳,一封偽造的遺書。
張芳芳看了看那張遺書,搖了搖頭。
申毅拍了拍她肩膀,「她們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你繼續幸福地生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張芳芳點了點頭。
孫琦請她一起回警局接受調查,張芳芳點點頭,這時,巷子另一側埋伏的幾個人跑了過來,都是游樂園的人。
他們七嘴八舌詢問張芳芳有沒有受傷,還埋怨奧斯他們動作慢。
眾人無語,敢情早有準備,知道有人回來殺張芳芳。
申毅此時已經明白了整件事,打電話給自己的組員……沒一會兒,申毅接到電話,對安格爾道,「那些人都抓起來了。」
安格爾微微一笑,問,「都說了那幾個姑娘沒事吧?」
申毅冷笑了一聲,「字面上沒事而已,是不是真的沒事,就要問問法官了。」
眾人帶著金巧離開游樂園。
走到門口,安格爾看到了一輛班車。
莫飛也看到了,跟安格爾說,「應該就是那輛車吧,看起來像是透明的。」
安格爾點點頭,示意莫飛看開車的司機。
開車的司機是個貴族伯爵打扮的瘦高男人,正跟上車的一群小朋友和家長開著玩笑。
莫飛忽然覺得那人有些眼熟……這時,就見那人回過頭,對著安格爾,輕輕一抬手……白色的手套里,變出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車上的小朋友們拍手。
莫飛望了望天,「黑JK啊,真是好久沒見。」
「現在明白他為什麼能藏起那麼多蜥蜴、巨蟒之類稀奇古怪的東西了吧?」安格爾問。
莫飛了然點頭,「原來是開巡回游樂園的,也難怪他當時能招來那麼多群眾演員。」
……
傍晚的時候,奧斯等人來吃晚飯了。
對眾人的審訊已經結束,當年事件的真相也解開了。
莫飛問起張芳芳的情況,奧斯說,配合完查案之後,她被監護人接回去了。
「監護人……」安格爾問,「她外婆麼?」
申毅點點頭,「還有她姨媽和她的表妹。」
「整件事情我們也梳理清楚了。」孫琦道,「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張芳芳出事的當晚,她的確如安格爾所說,游上了岸求救。
在上了岸之後,她費力地爬上了路邊的公路。這麼巧,劉芸的媽媽正好開車經過,她那天晚上生意成功很開心,所以喝了點酒,開車的時候還在跟劉芸打電話……于是,她撞了張芳芳,將她撞成了重傷。
劉芸的媽媽將她送到醫院,當時張芳芳傷重說不了話,于是劉芸的媽媽就將她當做是自己的女兒來辦手續,以逃月兌救駕和車禍的罪責。
當晚,張芳芳的主治醫師就是陳妍的媽媽,而戴琳正好在張芳芳的床邊,戴琳扁桃體開刀,她媽媽在照顧她。
張芳芳搶救過後命保住了,但是依然虛弱,分不清楚虛實,迷糊間就听到戴琳的媽媽說要帶她去游樂園玩,似乎還提到什麼巡回游樂園暑假才來。
為了避免張芳芳傷愈跟人說話,劉芸的媽媽將她轉到了單獨的私家病房,在別人看來,這是天經地義的,一個有錢的母親,給女兒最好的待遇。戴琳和陳妍的媽媽也看在眼里,判斷出,劉芸是個有錢的女人。
其實當天晚上,張芳芳的媽媽就拿著她的照片,到各大醫院找過了。
不要低估一個傷心欲絕的母親的執著,也沒人比一個母親更了解自己的女兒。張芳芳的媽媽存著一線希望,就是她知道女兒很堅強,且水性很好,說不定會自己游上岸,她更想到最壞,女兒游上岸旁邊就是公路,說不定還可能被撞……
于是,她到各大醫院的急癥科、病房,詳細詢問,當然了……她詢問到了張芳芳所在的這家醫院,的確查到有一個被撞傷的女孩兒,和張芳芳年紀差不多,被送進了病房。雖然治療的名字不是張芳芳,但她還是拿著照片去了病房區,詢問的,自然是主治醫生,陳妍的媽媽,以及就在隔壁床的,戴琳的媽媽。
兩人看到張芳芳的照片,以及听到那位絕望的母親詢問的名字之後,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但是這兩人卻沒有說出真相,只說是另一個姑娘,應該不是張芳芳,已經跟媽媽回家了。
……
之後,很簡單,陳妍和戴琳敲詐了劉芸,再加上為了前途倉促結案的金巧,這四個女人,聯手造就了張芳芳和她媽媽的悲劇。
劉芸的媽媽在張芳芳還沒有傷愈的情況下,問她住址。
她說了住址之後就被弄暈,等她再醒過來,已經在自己的家門口,同時,也知道了自己媽媽自殺的事情,面對的是茫然的外婆、姨媽,還有年幼的表妹。
眾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消失那麼多天?
芳芳的姨媽想要報警,但是被外婆阻止。
外婆的理論是,芳芳媽媽的死,那個女警和那個撞了芳芳的女人逃不月兌干系。但是報警又怎樣?可以給他的女兒報仇麼?可以讓一切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麼?那個警察和撞人的女人甚至可以用張芳芳昏迷不醒神志不清來推月兌責任。而且張芳芳的確當時傷得太嚴重,記憶非常混亂,她唯一記得清楚的是,有人在她耳邊打電話,說去巡回游樂園。
外婆和姨媽沉浸在仇恨中,在想著對策怎樣讓那些人伏法。
但是傷勢稍微好了一些的張芳芳,卻獨自去了游樂園。她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游樂園,她只是在那里等,她當時胸中充滿了恨意,想找到害死她媽媽的凶手,想要搞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
她連著去了三天游樂園,這一天,有個很高很帥,皮膚雪白的東歐血統男子,給她遞了一杯水,問她,「你在等誰?」
張芳芳告訴了她自己的故事。
那男子盯著她看了好久,之後,輕輕模了模她的頭,道,「我幫你報仇吧。」
張芳芳當時很不解。
那男人跟她拉鉤,對她說,「我負責幫你報仇,讓她們一輩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最終付出應有的代價……你就負責好好幸福地生活,忘記不開心的事,尋找開心的事。」
張芳芳伸出手,和他拉鉤。
「所以說。」安格爾喝了一口紅茶,「真正幫助張芳芳報仇的,是黑JK。」
申毅點頭,隨後笑了,「真的是讓人難以想象的復仇方式,只能說人這輩子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做錯,而且人真的很愚蠢,一旦做了一件錯事,就要用N多件更錯的事情去補救或者掩飾。」
眾人都點頭,听申毅繼續說,黑JK的復仇。
黑JK專門調查了整個事發的過程,他發現,張芳芳的死,其實也並非是一個巧合。
原來那天校車並非是拖去修理,而是老師為了賺外快,擅自將校車租給了別人,自己打牌到深夜,本來想等校車還回來再去接孩子們,但是車子還回來的時候卻被撞壞了。無奈,老師只好將車丟下修理,自己為了省錢,雇了輛校車來接學生,導致張芳芳要坐公交車。當這位老師知道他一個謊言造成的結果時,他徹底傻了。
而那位公交車司機,因為是最後一班車,因此急著想回家,所以車速非常快,被幢跟他超速和野蠻駕駛,粗心沒看路況有關系。再加上他不顧車上的小姑娘跳車,受到了些輿論壓力,又加上小姑娘的母親自殺,他承受了強大的心理壓力。
同時,那三位媽媽,以及金巧這位警官,想讓她們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就更容易了……
于是,黑JK,給她們每,每個星期天,都寄一樣東西。
是一份剪報,報紙上是對劉芸事件的報道,「女兒被沖入水中尸骨無存,媽媽傷心欲絕燒炭自殺,人間慘劇。」
這份剪報也不知道黑JK究竟影印了多少分,每一個星期天,涉案的相關人都會收到一份。
同時,還附贈另外幾樣東西︰
一張小紙條,上邊寫著——我知道你那個夏天干了些什麼,我還沒死,你們會為你們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署名是——張芳芳。
一個應該屬于死人的署名。
另外,還有兩張照片,是她們和她們的女兒在一起的照片,每周更新。
張芳芳的老師因為內疚開始變得魂不守舍,最後發生車禍。
公交車司機心髒病突然發作,可能跟壓力和自責有關系。
而那幾個學生食物中毒更像是小懲,至于是意外引起的,還是黑JK的報復,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至于那三位母親,再加上金巧,則是完全沉寂在了惶恐之中。
三位母親因為金錢而被困在了一起,這三年,她們生活在對復仇的擔心之中,終日不得安寧。
而金巧更是,一方面是仕途順暢,一方面則是一個隱藏的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將她的前程生活,全部炸成灰燼。
自私的人永遠想的都是讓自己能夠活得更好,而不會在意別人的死活。
黑JK,故意噴繪了一輛透明效果的游樂園班車,還就是那輛64路公交車的款式。每個夏天,他都會開著這輛車,到加油站附近轉一轉,制造一些——關于透明公交車的傳言,並且將這些傳言,傳到那四個女人的耳朵里。
于是,四個女人想象著,張芳芳的報復終于要來了。
要怎樣才能永絕後患?當然就是殺了張芳芳,但是殺一個人需要理由,哪怕是偽造成自殺,也要有充分的理由。
再一點,張芳芳如果突然死了,她的身份難免會被查出來,當年的事情也表示會被追查,這樣一切就都不在她們的掌控當中了。
如今的所有刑事案件都歸申毅負責,金巧在警局已經是穩定的文職高層,再無法干涉案子了。因此……四個人精心設計了一次假的綁架案,將那個應該要「復仇」的張芳芳,塑造成了真正的「復仇者」。
戴琳的媽媽故意提到當年的「游樂園」,她們的確估計警方會找到那里,但是沒想到會是那麼快。
最後,眾人要做的就是害死張芳芳,制造她自殺的假象,偽造遺書說自己是綁架犯,並且將當年的案情適當偽造。
就好比說,張芳芳的確是被車撞了,但劉芸並不是撞她的人,而是救她的人,為了省錢和快捷,用了女兒的醫保卡和身份。
陳妍和戴琳的媽媽可以說當晚張芳芳的媽媽的確來過,但是她倆都沒有認出照片里的人,實在是抱歉啊。
金巧更是有很多種理由推卸責任。
所以,只要張芳芳意思,一切造成她媽媽死的原因,都變成了不幸的巧合。張芳芳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天,于是……她遷怒給了這四個無辜的女人,以及那三個無辜的女兒……
但是最終,她良心發現了,放了三個女孩兒之後,畏罪自殺。
當然了,那三個女孩兒也涉嫌串供,也是同謀。
她們只需要說,在坐公交車的時候被人迷暈了,後來被關在一個地下室里,之後被放了……全程都沒看到綁架她們的人是誰,但听聲音是個年輕的女人。
因為在這幾對母女看來,媽媽為了女兒或者女兒為了媽媽是任何事都可以做的,法律算什麼?無辜的人,又算什麼?
申毅讀完了長長的審訊報告之後,抬起頭看安格爾,「張芳芳的外婆說的一點都不錯,他們家的女人的確命很硬,她倆不是死于意外也不是自殺,是被人‘害死’的。」
莫笑搖著頭皺眉,「哇……真的是卑鄙無恥啊,害死人家媽媽非但不反省不認罪,還要害死張芳芳讓她蒙受不白之冤……」
「不過黑JK的復仇真的四兩撥千斤,讓這些人惶惶不安了這麼多年,最後還自食其果,連原本不相干的那幾個女兒這回也牽扯在內了。」九逸模了模下巴,「人也分很多種啊,有的人為心愛的人犧牲自己,有的人為自己犧牲心愛的人,也有的人,為了自己或心愛的人,犧牲無辜的其他人。」
安格爾打了個哈欠,對于案子的結局或者引發的感慨他是完全沒興趣的,這會兒,他在考慮的是,怎麼好好享受莫飛的暑假時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