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茜 似水流年等閑過

作者 ︰ 君落舞

就算還不是三哥的小妾之一,那也不是自己能肖想的,三哥的小心眼兒常寧比誰都清楚,也就比針眼兒大一咪咪,萬一跟自己秋後算賬就大發了。秉著小心謹慎的處事原則,常寧安頓好某女,順便讓福晉好生照顧,在看到某女還沒醒來後,心中一字箴言︰「豬!」,下了朝直接去找皇帝。

朝服沒有換,僵尸一樣的親王配飾,還好他個子夠高,身材也不是很瘦,這丑不拉幾專門將人在視覺效果上往橫向拉的衣服硬是被他穿出了幾分的英姿颯爽。雖然陰陽頭很是破壞美感,總比豬尾巴金錢樹型好點兒。橢圓三角的帽子被抱在懷里,這東西丑的要死,比宋朝那種下面兩條棍子像一桿秤的官帽還要丑。

難得皇帝忙里偷閑,沒有去批閱奏章,而是在跟納蘭容若下棋。常寧看著那黑白子就頭疼,每次被福全拉著下圍棋回去都要掉一把的頭發,雖然不用考慮謝頂的問題,但差點讓他變禿驢。「呦,皇上,今兒個怎麼閑了?容若也在啊?我說你們倆怎麼就那麼喜歡下棋呢?出去溜溜馬不是挺爽的嗎?」

容若連忙起身鞠躬︰「恭親王!」納蘭容若有著漢人的君子之風,也有著滿洲人的大方好爽,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少時便有天才名號,過目不忘,他17歲進太學,18歲中舉,19歲會試考試,因為得了寒疾沒有參加殿試,康熙15年時再次參加進士考試,得了二甲第七名,康熙破格授他三等侍衛的官職,日後自然是二等一等的往上升,一步步的成為皇帝身邊的紅人。

康熙在調查段芳落的時候就已經將他的祖宗十八代調查的一清二楚,順便賞析了下其作品,不可否認的上品佳作,卻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令康熙不喜,頗覺失了男子氣概。他看慣了朝堂上的爾虞我詐,為了權勢無所不用其極,陰謀陽謀不要命的往外甩,實在是理解不了納蘭容若這個天之驕子,葉赫那拉氏,滿洲正黃旗。

曾姑祖母是太祖的孟古皇後,母親是英親王阿濟格第五女,親封一品誥命夫人,權勢地位家世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比當初自己接管的爛攤子實在是好的太多,卻向往著山野田林無拘無束的生活,不是找抽的吧?難听點兒就是犯賤嗎?

放著好日子不過,非得這樣子折騰自己?雖然將納蘭容若拘在身邊做了大紅人,他卻沒有命其領兵打仗開疆拓土,他可以重用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什麼都不懂的常寧,卻不會將軍權交到一個「胸無大志」的人手中。他只是將納蘭容若當成了一個可以品茶下棋的君子好友,彼此都是愛好廣泛的,有一定的共同語言,

日後的九龍奪嫡中的九龍各自具備了康熙其中的一點,比如老大繼承的勇猛,老三的文學出眾,老四的剛烈如火,老八的賢,老九的才智,老十的心細如發(這家伙作為鐵桿八爺黨成功熬死了雍正,不得不說很牛逼,絕對不會是表面上那個二愣子),十二的淡然,十六的算術等等,然而能夠將這些全部融匯在一起的除了康熙這個「大男人」以及金庸大大的無崖子黃老邪外,也就只有納蘭容若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知己難覓。然而康熙太會演戲了,所有人都將納蘭家當成了香餑餑,沒有一個人能夠猜透皇帝的心思。常寧大大咧咧的走到亭子里,一把按住納蘭容若的肩膀讓他坐下,他自己一坐在石凳上,捏著盤子里的糕點就吃了起來,嘴里含含糊糊道︰「皇上,我正找你有點兒事兒說呢。」

玄燁笑著瞥了他一眼道︰「你恭親王真是大忙人啊,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說進宮來看看老祖宗?」

納蘭容若下意識的屏息,當自己不存在。常寧瞪著牛眼大喊道︰「我哪有。我可是很勤快的好吧?就算三哥你也比不上我往慈寧宮跑得勤快!對了小嫂子的病怎麼樣了?看她回來的時候就蔫蔫兒的,好像沒什麼精神。」如

今宮中死了兩個皇後,就剩下佟妃,現在已經是貴妃,後宮位分最高的,常寧叫一口小嫂子也是理所應當,更何況這位日後的確做了皇後。雖然皇帝對她寵愛有加,但卻沒有任何封號,只是佟妃佟妃的叫著。小道消息,是佟妃自己拒絕封號的。這個佟妃並不是當初姚茜所認定的佟家小表妹,而是曾經有過一段緣分的佟雙玉。

12年過去,姚茜錯過了很多的好戲。她進宮已經十多年了,自從進了宮身子便弱了下來,查不出是什麼病癥,只是生命力一年比一年的衰弱。玄燁皺了皺眉道︰「那些太醫也不知道是干什麼吃的,12年前就對芳落的病束手無策,如今佟妃的病癥依然是找不出頭緒,十多年的時間了,除了用珍貴藥材吊著別無他法。」

常寧果斷轉移話題,後宮女子不是他該過分關心的,只是心里到底是懷念著還沒有被佟國維認回去時明媚張揚的佟雙玉,那自信無邪的笑臉深深的烙在他心里揮之不去。只能嘆一句造化弄人,佟家小表妹的病逝,佟國維的認親,選秀,福全無聲的拒絕,換來的是如今如同行尸走肉的佟妃,縱然權勢滔天位高權重又如何,佟半朝是何等的輝煌,那都是佟家的,卻不是屬于佟雙玉的。

當初那樣如陽光般明媚的女子,很難讓人不喜歡,皇帝如此,福全如此,他亦如此。看著福全那樣子的窩囊,為了小時候的一句賢王,將心愛的女人都推進了深宮,他不是不埋怨,卻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陷進去。

「對了三哥,我昨天踫到一件很古怪的事情。我出去遛馬,迷失了方向,遇到了一個很怪異的用茅草做屋頂的屋子,然後從里面帶出來一個女人。還有那屋子竟然很詭異的消失了。然後那個女人醒了,說那個屋子的主人是鬼醫。」想起昨天那道藍色的鬼火鑽到了自己身體里面,常寧條件反射的打了個哆嗦。

玄燁手下一頓,一盤棋子嘩啦啦掉到了地上,他激動的看著常寧︰「你說什麼?鬼醫?司馬延平?」

常寧點頭︰「是啊,你不是說段芳落就被鬼醫帶走了嗎?已經12年了?我還說想要見一見鬼醫真面目呢,沒想到遇到那麼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他將自己在屋子里的遭遇說了一遍,康熙一臉的不相信,

常寧怒了︰「我是在說真的,我沒有騙你!」回頭看容若,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常寧傲嬌了,委屈了,哼了一聲甩著大辮子走了。

納蘭容若朝玄燁道︰「皇上,莫非這女子……」

玄燁淺笑,笑的很是意味深長︰「是了,已經12年了。芳落也長成大姑娘了,恐怕現在已經二十多了吧?」納蘭容若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皇帝的意思是在說段芳落如今二十多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姑娘了,沒有人會娶她的。只是,他不懂皇帝的心思,都說君心似海,呆在皇帝的身邊,他總覺得背脊發寒……

納蘭容若拱手道︰「芳落是個好姑娘,她如冬天里的雪梅,傲潔無雙。臣想不出這世間有何等男兒能夠配得上她,功名利祿于芳落而言如糞土,只怕她寧肯如同枝頭花朵短暫開放也不願意隨波逐流。」

玄燁捏著一枚白子痴痴的笑開,笑的納蘭容若一頭霧水。「愛卿啊,你不愧是芳落的知己啊。既然你如此的懂她的心思,那朕豈不成人之美?朕,允許她孤芳自賞!」納蘭容若深鞠躬︰「謝皇上體恤。」

孤芳自賞,雖然是個貶義詞,卻諷刺的反映了這個時代的悲哀。就如書生的清高傲氣在別人眼中只是迂腐的代言詞,甚至有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沒有人會去欣賞清高之人的清高,人們只會把它當成一種噱頭,一種做作,人們總是喜歡給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帶上有色眼鏡,而令人喜歡的東西太少了,令人不喜歡的,太多了,于是就有了世間無數的痴男怨女。人生百態,終究是世態炎涼,喜樂甚少。段芳落有才有貌,有心計有手段,如果真的落到了康熙的眼中,難免會被百般利用。

就算讓她孤芳自賞,總好過被逼著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康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成為承諾了不會利用她,這對段芳落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只不過,納蘭容若不知道,段芳落早就與康熙認識,並且現在失去了記憶,在恭親王府睡得像死豬呢……

三月十八,皇帝大壽。前線的勇士們還在誓死拼殺,血流成河,每一次上位者的角逐,都伴隨著人口的銳減,經濟的後退,以及抹不去的血腥,和永遠留在活著的人心中名為失去的悲傷。三月二十三日,吳三桂在雲南稱帝。收到消息的玄燁大發雷霆,整個皇宮都沉浸在烏雲的籠罩下,唯恐點燃了名為皇帝的最大的炮仗。吳三桂的反叛與稱帝,是將他兒子吳應熊推上斷頭台的間接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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