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絕對的美人。而且是個女扮男裝的美人。「這位小姐……」姚茜挑眉,語氣與她臉上略顯邪氣的表情一樣,輕佻的讓人臉紅。
不曾想這位美女一瞪眼︰「什麼小姐?請叫我敏公子。」姚茜一手托著下巴,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欠揍,話說在皇宮中玄燁的三宮六院女人不可謂不多,形形色色,如同御花園中的百花爭艷奼紫嫣紅,差點讓她審美疲勞,看盡了北方的美女,在西湖上又看到一群江南如水女子,這些女人個個都是花容月貌,絕對不差于現代當紅的玉女明星。只能用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來形容。
姚茜這也可謂是閱盡人間絕色了,不曾想還有如此的絕色,與她相比,之前的那些大部分可以去洗腳盆了。姚茜有著一雙善于發現美得眼楮,就算眼前這位敏公子嘴唇上面鼻子下面粘了一綹的胡須,她依然能夠看穿她的本來面目。
「好吧,敏公子。不知你剛才在笑什麼?」若不是少了根蘿卜,那麼多的美女她才不會白白便宜玄燁。敏公子瞪了她一眼︰「我笑可笑之事,又關你什麼事?」姚茜抽出脖子里插著的折扇,耍帥的打開,裝模作樣扇了幾下,「哎,相逢即是緣分。你不笑我又怎會注意于我,這家酒店里那麼多大姑娘,如不是在關注我,又怎會知道我是在叫你?」敏公子眼楮瞪得更厲害了︰「牙尖嘴利。」
姚茜得瑟一笑︰「多謝夸獎——啊切——!」敏公子看著姚茜鼻子下兩桶清水鼻涕樂的前俯後仰,捂著發疼的肚子。姚茜立馬蔫兒了,悻悻的將折扇收起來,拿出手絹狠狠地擦了擦鼻涕然後將髒了的手絹直接扔掉。順便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暗罵︰該死的鬼天氣。
「你這人真有趣。話說我還真是有些好奇,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讓那麼多呃大家閨秀不顧清白臉面的向你示愛?」敏公子瞪著水汪汪的大眼楮好奇的問,她只是好奇,才不會相信那些有姑娘向姚茜示愛的人家,為了自己姑娘的清白將姚茜傳成了狐狸精妖怪之類的。
姚茜窘迫的模了模鼻子,實際上她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訥訥的憋出一句︰「這大概就是人品的問題吧。」敏公子強烈鄙視之……「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對西湖上的狐狸精很好奇呢。你不是南方人吧?」姚茜︰「敝人納蘭性德字容若……」
「噗——!」一口酒撲面而來,姚茜深吸一口氣,再從袖子里掏出一塊手帕將臉擦了擦,隨後再扔掉。敏公子咳了兩聲不好意思的問︰「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姚茜深呼吸︰「……我沒事!」
敏公子偷看她一眼發現她的確沒有發火的樣子,突然捂著肚子滿地打滾兒。姚茜目無表情︰「……你不會是發羊癲瘋了吧?」敏公子笑的拿拳頭捶地,良久才平復下來,道︰「拿著納蘭容若的名頭出來唬人,你也不怕滿人的身份給你帶來麻煩?」姚茜轉了轉眼珠子︰「難道你認識納蘭容若?」
敏公子驕傲的昂著頭道︰「認識,怎麼會不認識。只可惜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人家可是有名的大才子呢。」姚茜大吃一驚的樣子︰「不是吧?看你這拈酸吃醋的樣子莫不是喜歡上了納蘭容若?兄弟你夠前衛的。」敏公子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大聲反駁道︰「你胡說什麼!滿腦子的齷齪!」
姚茜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逗你玩兒的。還當真了?你應該,也是個滿人吧?我叫佟玨,漢軍旗的,(姚老大你盜版別人的身世!)你呢?」敏公子對自己被耍了一道很是不滿,瞪了她一眼這才不情不願道︰「章閔嘉。滿洲瓖藍旗的。」
姚茜咋了咂舌︰「不錯嘛,滿八旗瓖字的可是很金貴的。」章閔嘉冷笑一聲,大口悶了手中的酒道︰「金貴?是啊金貴,就因為金貴,所以才要為誓死報效國家嘛。」姚茜這才想起來,因為三藩戰亂的事兒,玄燁極度的不相信漢人,雖然設立了滿蒙漢各八旗,實際上在前線的更多的是滿八旗的,漢軍旗除了個別的心月復大都留守後方,更別提三藩一開始就想要趁火打劫的蒙古人了,蒙古人壓根兒就沒得過朝廷的信任。而也是因為三番戰亂,導致滿八旗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康熙中後期開始重用漢軍旗。
「莫非,你家有人在前線嗎?」章閔嘉搖頭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是埋怨朝廷埋怨皇上。只怪那吳三桂狼子野心,打著反清復明的口號,卻是想要自己篡奪帝位,也恨百姓愚昧,被那反清復明的口號一打便丟了魂。莫非都忘記了吳三桂曾經誅殺過的前明王室皇子嗎?」
姚茜淡淡笑道︰「在漢人眼中,滿人始終是野蠻人。再加上滿漢之間的區別對待,自然會讓某些漢人不滿。他們根不能不需要什麼朱氏皇子,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謀反的理由罷了。」章閔嘉聞言豁然開朗,
拱手道︰「我確實不如你看得透徹明白。可不正是這樣的原因才頻起戰亂,只恨我沒有什麼能力阻止這場戰爭。看著家族中的好男兒一個個的戰死沙場馬革裹尸,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說著說著,章閔嘉已經雙眼含淚,語氣很是悲慟。姚茜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兒,心說得了吧你,你還是消停一點吧。自宋朝以來,有哪個女人敢跑到戰場去蹦?你要真能弄出什麼功績來才叫世人不容呢。女皇武則天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直接導致了現在男人們對女人的諸多苛責。
避開身世不提,章閔嘉與姚茜意外的很合拍,頗有伯牙與子期的感覺。有些在別人看來是離經叛道的思想,兩人卻是相談甚歡,章閔嘉意外于姚茜的聰明機敏,姚茜欣喜于章閔嘉的大膽活潑。直到月上柳梢頭,黃昏後約在一起的兩人終于意識到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分別後,姚茜裝B的漫步在月夜籠罩的青石板大路上,任由自己的思維發散……
直到無意識的雙腳停在路邊一株大柳樹前。「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女敕綠的柳葉含在雙唇間,一曲好听的催眠曲緩緩流淌。不過在這個時代的人顯然不明白催眠曲這個意思,催眠曲在古代還是有個近義詞的——鎮魂曲!雖然很好听,但第二天還是傳出了半夜鬧鬼的流言,杭州城最近的八卦很厲害。
「章閔嘉……章佳敏兒……不會是你吧?也許是我?……」負著雙手,姚茜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玉盤,夜涼如水,心情……格外的寂寥。
玄燁知道姚茜的懶散性子,她絕不會主動寫信給自己的,于是將手下的暗衛過了姚茜的明路,暗地里一直在跟蹤姚茜。更是每隔兩天就有飛鴿傳書,有時是宮里的八卦,有的是朝堂上的大事,有的是關于四包子的成長過程,還有一部分是康熙大帝的吐槽。這天咕咕叫的鴿子又落在了姚茜窗口,
姚茜嘆氣,玄燁這個敗家的玩意兒,這樣子頻繁的飛鴿傳書,不知道累死多少小鴿子了,再說姚茜對這飛鴿傳書一直沒有信心,實在是沒有安全感啊,指不定哪位鴿子愛好者一劍就給射下來烤乳鴿了。抽出信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現代看多了圓珠筆的小字,姚茜很適應,如果能夠將豎版換成橫版的就更好了。
這次的內容是關于四包子的,開始長牙了,有點發熱,鬧得整個景仁宮都不得休息。佟貴妃那孱弱的身子差點就再一次躺回床上去了。姚茜腦補,玄燁肯定是心疼的不得了,想要將四包子換個地方養的,可佟貴妃現在是後宮第一人,她的養子,誰敢養?誰有那個膽子?
太皇太後?人家年紀大了,皺紋一大堆了,玄燁怎麼忍心。再說太後……姚茜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裝不知道,要說太後這事兒單單有孝莊在瞞著玄燁一點都不知情那就太侮辱姚茜的智商了。跟自己的繼母上了床,還有了孩子,雖然是個死胎,不過這樣更皆大歡喜吧,玄燁不必擔心這個孩子會繼承蒙古的勢力成為他的心月復大患,
而佟貴妃也不必擔心四包子會被太後搶去,因為包衣奴才所出的阿哥,也就屬于孔雀的級別,一群鳳凰蛋自然是不屑如此出身的四包子,所以,佟貴妃可以如願以償的得到四包子。姚茜心想就算四包子再怎麼不好養佟雙玉也會甘之如飴的,誰讓21世紀的清穿將雍正塑造成了大眾情人呢,就算有個別的八爺黨,也阻擋不了四爺黨的光芒萬丈啊。
扯得有些遠了,姚茜拍了拍腦袋將思想拉回主線,玄燁很是推崇漢學,更注重禮法,從他對大阿哥和太子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太子是他親生的,那大阿哥簡直就像是垃圾堆里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