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九年,公元1680年初,鄭經水師集中于海壇。二月,福建水師提督萬正色率官兵二萬八千余名、戰艦二百四十艘主攻海壇,福建巡撫吳興祚、總督姚啟聖、陸路提督楊捷分別負責聲援、策應。
二月二十三日,萬正色等擊沉鄭軍船艦十六只,殲其三千余人,海壇遂克。鄭經知海壇既失,廈門難保。而鄭部總兵吳桂、羅士鈴等紛紛致書楊捷,詳述廈門支援之勢,願為前導,投放報效。楊捷遂兵分三路,直取廈門。鄭經本想調兵反攻,但是軍中久已無糧,而朱天貴又敗于崇武,陳昌獻海澄降清,劉國軒退回廈門。
于是,鄭經知勢不可為,焚演武廳行營,率余眾登舟返回澎湖。廈門總兵黃瑞面對清軍強大攻勢,率部投降。廈門遂于二月二十八日為清軍所復,萬正色率師入城。楊捷遂與姚啟聖等合兵一處,乘勝克取金門、銅山。
三月十四日,奉命大將軍、康親王杰書等疏報,福建沿海諸島均為清軍收復。同時的五台山少林寺被一干反清復明分子幾乎燒成灰燼,幸好搶救及時,否則整個五台山都將不保。
「你們……都是太皇太後派給皇上的?所以,皇上的一舉一動,還是在太皇太後的監視下?」地下密道內,姚茜風輕雲淡的開口。暗衛一號︰「德主子聰明絕頂非一般人所能及,就算奴才否認,想來德主子也是不會相信的。」
姚茜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我不明白,你們既然是太皇太後送給皇上的,為什麼要跟著我出來?還是說皇上留下的暗衛里面還有你們的人在?」
暗衛一號︰「奴才不知,我們雖然都是太皇太後的人,但並不熟悉彼此。每次行動都會被打散,奴才曾經听太皇太後說過,德主子離開皇宮十二年,想必這十二年里發生的事情德主子都不甚清楚,就算奴才說的出來,德主子能理解嗎?」
姚茜笑的很是嫵媚︰「不愧是老祖宗,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原來老祖宗這麼在乎我。她老人家看人還真準,我的確是沒有那個興趣听那十二年里的故事。只是,我最討厭被人當猴子耍。更討厭——被人監視!」
當密不透風的地下密道里彌漫著影響視力的煙霧是什麼感覺?眼楮要瞎掉了——肺要咳出來了——OHMYGOD,先帝去哪兒了?德主子去哪兒了?密道內八個暗衛加一位方丈腦子里只有兩個字——完了!
客棧內,姚茜叫了飯菜讓小二送到房間里,隨手扔出去一錠銀子,如今的姚茜算是體會到有錢沒處花的痛苦了,所以她現在正在想盡辦法的幫玄燁清理國庫。小二哥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盤坐閉目念經的俊美的和尚,不由心中暗嘆,他若是位女子定是紅顏禍水。(小二哥你太厲害了,不過人家不是紅顏禍水,而是他小老婆)
姚茜關上門,看著行痴一動不動的姿勢很是好奇,端著香噴噴的飯菜故意在行痴鼻子底下晃了一圈兒。「和尚,要不要來一口?」行痴穩如泰山堅決抵制誘惑,嘴巴里像是蚊子哼哼似的一直念著觀音心經。「觀自在菩薩形神般若波羅蜜多時,召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姚茜痛苦的捂住耳朵︰「啊——你不要再學蚊子了好不好?手下留情啊大師,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兒媳婦呢。」行痴閉上嘴巴睜開眼楮︰「兒媳婦?」淡淡的眼神掃過去,猶如幾百萬高壓伏特閃電狂掃過境,姚茜艱難吞咽一口口水,為什麼兒媳婦這三個字從行痴嘴里吐出來那麼的……讓她想起雞皮疙瘩?
「啊——煩死了!我真不該把你帶出來,就讓你埋在五台山好了,省的那群跳蚤又來蹦達。我真是自討苦吃,為什麼偏偏要帶上你這個累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拜托你不要再念經了好吧?我真的覺得你的威力比方丈還要厲害,他念經可以賺香火錢你念經能要人命啊……」
行痴不再理會發神經的姚茜,自顧自的又閉上眼楮開始念經。「我相信迷藥吃多了會把人吃成傻子,還從沒听說過會失憶的。你不肯認玄燁和太皇太後也許是因為你真的皈依佛門斷卻塵念,也許是為了大清江山的穩固,但我絕不相信你是真的忘記了。難道你還沒發現嗎?其實你一直都在惦念著皇宮那邊。塵緣已了,鬼才信。」
姚茜嗤笑,毫不客氣的動筷子吃飯。行痴睜開眼楮看了她一眼︰「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叢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心若動則人妄動,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姚茜狠狠得放下筷子,目光不善的望著行痴︰「這麼說,佟妃在你眼中,也只是你修行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嗎?」嘖,又一個賈寶玉。一想起石頭記里面那個愛林妹妹愛的死去活來在林妹妹死後出家的寶玉姚茜就嫌棄的牙酸。
「心動,才會痛苦。而被留下來的人,更多的是回憶和心碎。每個人對感情,人生,世界,生命都有自己不同的感悟,貧僧不能用自己所悟心得感化施主,施主又何必用你的思維方式來判斷貧僧究竟是多情還是無情呢?」
姚茜握了握自己的拳頭︰「你說得對。心動,才會痛苦。心動,才會習慣暴力的世界。我曾經很討厭出家人,因為他們渡得了自己,渡得了別人,但渡不了我。也許我注定了與佛無緣,你是唯一一個不會讓我想要動殺念的出家人。」
行痴緩緩抬頭,古井無波的眼神定格在姚茜雙眼上,那是一雙與平時游戲人間完全不同的眼楮,像永不見天日的暗夜地獄,像沒有接觸過太陽的深潭,帶著一絲的滄桑,不經意間,引人墮落。行痴不為所動,緩緩開口︰「不,你與佛有緣。」
像是一道閃電直擊心底最脆弱的部位,一滴眼淚迅速劃過臉頰,快的姚茜根本沒有感覺到,而行痴卻看到了。「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痛苦與悲傷,還怕擺月兌不了痛苦成不了佛嗎?」姚茜輕笑︰「我真怕心志稍微脆弱一些真的四大皆空了。」
行痴道︰「留戀紅塵抑或六根清淨,全在施主一念之間。貧僧普渡的是人心,外在並不重要。人生就是一場修行。如果人人都能成佛的話,這個世界也就寂滅了。」姚茜深吸一口氣︰「你比大多數的出家人看的更加通透。你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讓我心志不堅的人。所以,為了避開你這個危險,我決定,將你交給另外一個人。」
「是皇帝嗎?」雖然是問話的意思,那語氣,基本上跟死人差不多了。姚茜想了想,撲哧笑出聲,「當然不,你以為,我真的是皇帝的人嗎?」行痴豎掌道︰「只要太皇太後開口否定,我的價值將一文不值。」
姚茜壞笑︰「可是,只要我一開口,你就是先帝!沒有人會質疑。」行痴念了一聲佛。「為什麼你不來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姚茜好奇的趴到他面前問。行痴老神在在道︰「施主既然不想回頭,一句佛語是打動不了施主的心的。出家人以普度眾生為己任,但感悟與否,不在貧僧,在于施主。」
姚茜長嘆一口氣,哥倆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唯一一個能夠打動我的出家人。只是,我還不想那麼早死掉。」行痴詢問的眼神還沒抬起來脖子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姚茜扶住行痴軟下去的身子,將他平放在床鋪上。「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朋友,因為朋友,只會給我帶來背叛,人心,是最骯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