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長歌 第二十五回岸闊檣稀波渺茫

作者 ︰ holle貓喵

()「咱們大清現在雖日益強大,可還沒有真正實現統一天下。听說揚州的督師史可法依然死守揚州城,那里的漢人仍不願剃頭,意圖反我大清。」鰲拜站出身,對福臨說道︰「皇上,臣願意請旨,帶兵攻佔揚州,監督那里的人剃頭歸順。」

福臨這些日子每晚都偷跑到慈寧宮,有時候跟著索尼學習治國之道,有時候玉兒也會教他看些簡單的奏折,福臨這才知道,自己的額娘竟懂得那麼多!

見福臨沒有反應,鰲拜提高了聲音︰「皇上!」

「啊?什麼?鰲大人說吧。」因為每晚都去玉兒宮里,所以導致白天的精神不太好,方才竟然在听朝事時睡著了,真是丟臉丟大了!

多爾袞這九倒是對福臨放心不少,听吳良輔說小皇帝每晚都逗蛐蛐,玩到很晚才願睡,故而白天精神不濟。

鰲拜無奈,又說了一遍自己的見解。

福臨實在是困,便對鰲拜說道︰「這樣吧,這件事就由攝政王代朕處理吧。還有事兒麼?無事就退朝吧。」

索尼是知道內幕的,見鰲拜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便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了。鰲拜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想起以往若是有這種情況,索尼必定是第一個出言上諫的,今日怎麼了?反而還來拉自己,其中必有貓膩!

鰲拜收起怒容,對福臨拜了拜,退回自己的位置。

多爾袞听福臨把事情交給自己,心中欣喜,剛才還在想若小皇帝真把兵權交給鰲拜,讓他南下去平揚州,那可是于自己和多鐸不利呢,沒想到小皇帝把這事兒交給自己了。真是天助我也!

多鐸自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想什麼,對上多爾袞的目光後,立刻上前一步,說道︰「攝政王,既然如此,臣願意帶兵平了揚州去。」

鰲拜不服道︰「剛才明明是臣先請的旨,何故輔政王也要來參一腳呢?況且輔政王才征戰回來,也不多抽點兒時間陪陪自己的妻兒麼?」

多鐸一臉正色︰「如今大清有事需要臣子,難道本王還要沉溺在兒女私情中麼?」

「輔政王言重了,臣不過是為輔政王著想罷了。今日見輔政王臉色不好。偶有咳嗽,上陣殺敵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輔政王還是先調理好自己的身子吧!」

「鰲大人關懷。本王自當好好照顧自己。不過鰲大人不必擔心,本王雖年紀不及鰲大人年長,可是本王七歲就跟隨父汗上陣殺敵了,在行軍打仗方面一定不會比鰲大人差!咳咳!」

說的激昂了一些,多鐸又咳了幾聲。

多爾袞用目光詢問的看向多鐸。只見多鐸輕輕搖了搖頭,便也放下心來,對鰲拜說道︰「本王決定了,此次就由輔政德豫親王帶兵,前去平亂揚州。至于鰲大人,既然有心為我大清。那本王就派你前去城郊平復那些亂民的情緒。」

「你讓我去平亂民?」

「是啊。近日不少難民紛紛涌進京城,其中混雜著不少明軍余孽和意圖反清復明的賊人,擾得百姓們苦不堪言。你就前去安撫難民,順便把里面的一干賊人一一揪出來。難道鰲大人不願意?」

鰲拜真是打落了牙齒和血吞,臉都氣綠了,先帝在時,自己時常伴隨左右上陣殺敵。那叫一個快活,如今小皇帝無權。多爾袞兩兄弟又時常打壓自己,不斷削弱自己的兵權不說,如今竟派自己去安撫什麼難民?真是可恨!

「鰲大人,怎麼不說話?」

鰲拜深深俯身回道︰「臣遵旨!」

多爾袞瞥了一眼眾人,道︰「既然無事那就散了吧。」

此次大軍分成兩路,由多鐸帶領自己的親衛走水路,剩下的將士們依然走陸路,然後兩軍再在揚州城外集合。

多鐸站在船頭,看著兩岸的青山和船底流淌過去的綠水,心情也輕松了下來。只是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是怎麼回事,老是咳嗽不說,還時常低熱不斷,加之坐在船上,弄的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鐘副將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對多鐸說道︰「王爺,屬下看您這段時間吃的不多,又時常咳嗽,所以命軍醫開了一些清熱止咳的補藥,王爺快喝吧。」

多鐸皺眉︰「本王哪里像那些娘們兒似的那麼嬌弱了!再說,行軍打仗藥材最是珍貴,咳咳,本王只是有些咳嗽罷了,還犯不著浪費藥材。」

話是這麼說,不過多鐸還是接過藥,一飲而盡。

把空藥碗還給鐘副將,多鐸問道︰「咱們走水路大概多久到揚州?」

鐘副將垂首算了算,回道︰「大概一個月就到了。」

「那走陸路的將士們呢?他們多久能到?」

「走陸路不比咱們走水路,大概要兩個月才能到達。」鐘副將如實回答。

多鐸皺眉,那豈不是要多等一個月?隨即,多鐸又舒展了濃眉。既然自己先到的話,干脆先找地方安心把病治好,雖然是小疾,可若耽誤了上陣就不好了。再者,自己先到揚州,也可以想辦法先會會那個督師史可法,若是能招降,豈不更好?

想到這里,多鐸立刻吩咐鐘副將︰「傳令下去,加快航程,務必在一個月之內要趕到揚州!」

「是,屬下明白了。」

一行人日夜兼程,正好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趕到了揚州城外,悄悄埋伏在周圍。

多鐸安排好一切後,對鐘副將說道︰「飛鴿傳書給咱們剩下的兄弟,咳咳,告訴他們咱們的位置,咳,讓他們速速來這里與咱們匯合。」

鐘副將領命,正要下去,可是見多鐸臉色煞白,不太放心,又折了回去,問道︰「王爺可是身子不爽,怎麼臉色這樣不好?」

多鐸也覺得這次的病不太尋常。這段時間在船上也吃了不少藥,可還是不見好,反而更加重了。

「你潛進城去,請個大夫來給本王看看。軍醫總說是因為天氣悶熱導致的肺熱,可是本王卻覺得這次病來的凶猛了些。」

鐘副將听到一向不會服軟的多鐸竟然這麼說,心知他這次病的是有些嚴重了,于是不敢再多耽擱,命人飛鴿傳書之後,喬裝打扮了一下,帶了兩個士兵一同混進了城。

大概兩個時辰之後。鐘副將急匆匆的拉了一個大夫回來了。

那個大夫一見自己來的竟然是個兵營,四周都插著「清」字的大旗,暗道不妙。轉身就想跑,鐘副將反應極快,還沒等那個大夫跨出一步,一柄鋒利的劍就指上了那個大夫的脖子。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大夫腿一軟,跪倒在地。

因為怕那些漢人起疑。鐘副將三人進城去時,特意拿了帽子戴在頭上,又披散了頭發,扮作漢人的商販,現在見那個大夫認出,便紛紛摘了帽子。對那個大夫說道︰「若是想活命,就跟老子過來!」

「是!是!軍爺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那個大夫哪里還有還嘴的余地,又見四周有重兵把守。便也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鐘副將把大夫帶到多鐸的營帳中,然後對多鐸復命︰「王爺,屬下打听過了,這是揚州城里最好的大夫,應該能為王爺分憂。」

多鐸因為連日低熱。所有頭有些疼,看了看那個瑟瑟發抖的大夫一眼。多鐸冷聲道︰「本王給你三日,若是還不見起色,本王就將你五馬分尸,然後再一塊塊的送回給你的家人!听清楚了麼?」

那個大夫嚇的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只會磕頭了。

多鐸看著心煩,便道︰「別再磕頭了,要是把頭磕壞了,不能再為本王醫治,本王就派人滅了你全家!」

鐘副將一把揪起大夫的衣領,拖到多鐸面前︰「還不給王爺把脈!我告訴你,你最好別耍花招,要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就讓你全家陪葬!」

那個大夫連連稱是,顫抖的伸出手,輕輕的搭在多鐸的手腕上。

片刻之後,那名大夫突然跳開,驚恐道︰「回軍爺,這……這是痘癥啊!」

鐘副將見大夫這樣驚恐的表情,心里一時七上八下的,忙走去拉起癱軟在地的大夫︰「什麼痘癥?你給我說清楚!」

那個大夫看了一眼多鐸,然後對鐘副將說︰「痘癥俗稱水痘,開始時只是感了風寒一般咳嗽低熱,然後慢慢的全身都會長出一顆顆的水痘,就想皰疹那樣,奇癢難忍,接著人會連續高熱,那便是大羅神仙來了都沒辦法了!」

鐘副將听了心驚,多鐸反倒平靜,點頭道︰「本王這段時間的確是連日低熱不斷,咳嗽的時間也加長了。」

大夫听了這話,更是驚恐,連忙捂住口鼻,說道︰「這種病不僅容易置患者于死地,而且還極容易傳染,特別是與之朝夕相處之人,更是容易傳染,像你們軍爺日日吃喝都在一起,更是容易相互傳染。」

鐘副將暗暗心驚,厲聲問道︰「可有什麼根治的辦法?」

大夫搖搖頭︰「我小兒就是得了這種病才不過四歲就去了啊!」

鐘副將當即就要舉劍殺了那個大夫,被多鐸攔下︰「既然你孩子得過這個病,那你應該比本王軍里的軍醫懂得更多些,本王這里吃的用的都有,你就安心住下,替本王醫治,等本王病好了,自然會放你回去與家人團聚!」

大夫猶豫道︰「可是小的不知道藥方啊!當時發現小兒得了這個病,也只是用些偏方抑制水痘發出,退饒而已,不過小的給家人每日喝的防治傳染的藥方倒是好用。」

「那你就把方子告訴軍醫們,讓他們每日都熬了給將士們服用。日後本王的營帳出了大夫,你們就不要隨便進出了。」

鐘副將不放心︰「可是這個大夫是漢人,若是他心懷不軌怎麼辦?」

多鐸看向那個大夫︰「你覺得若他真有不軌之心,依本王之力還怕殺不了他麼?」

那個大夫被嚇得跪地求道︰「軍爺饒命!小的一定會盡心醫治的!」

多鐸吩咐鐘副將道︰「好了,你快出去吧。本王的病不宜宣揚,那些個湯藥就說是天氣干燥,怕將士們中暑所熬制的解暑藥,所以每日都必須喝。等剩下的大軍前來匯合之後再作打算。下去吧。」

軍命難為,鐘副將雖然不放心,可多鐸堅持,自己一個小小副將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又威脅了那個大夫幾句就退了出來,只留了那個大夫在營帳內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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