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奴才!這是要威脅王……」錦王身後隨從大怒。
這女人出門都不帶眼楮嗎?看不見面前男人絕非等閑嗎?錦王隨從真想抬手掄圓了抽許氏。
錦王手一豎,阻止隨從說話,慢慢踱步,緩緩道,「論及婚娶,自不是輕率之事,夏家意欲嫁女,本王可考慮一二!」
神馬?清歡眼珠和下巴都要掉下去。這位錦王秀逗了嗎?難不成被許氏荼毒到昏了頭?還要對此考慮一二?
隨從更是震驚,跟在王爺身邊也有幾年光景,他是親見王爺對于送上門的美人歌姬各種托詞的推拒,更別說那些明來暗往的求親,更甚者是搬動著早已不理外事的太後出面,至于如影隨形無端出現在王爺左右的各種投懷送抱的女子就更加數不勝數。眼下就這麼三言兩語王爺就開口應下親事?!隨從難于分辨王爺的話是托詞還是出自真心,忍不住低聲嘟囔一句,「王爺,你可不要嚇唬奴才。」
錦王薄薄的唇噙著一絲笑意,入鬢眉梢輕挑,眼波流轉中人卻默聲不語。
「王叔,你不能跟佷兒搶親!」世子軒急得跳腳,一把抓住錦王衣袖道,「王叔,王叔,我只是求你陪我一同選喜服,萬萬沒讓你跟佷兒搶新妃啊!那個,皇上前次不是已賞賜你十個南地美人和三個西域嬌娃,怎麼王叔你不滿意,你若不滿意佷兒再把郡王府里最好的歌舞姬悉數送給王叔過目,王叔你喜歡幾個就留下幾個,這……還是讓與佷兒吧!」世子軒急得額頭冒汗。
錦王淡淡道,「賢佷弄錯了。」他抬眸朝夏荷瞄一眼。
隨從立即會意,伸手指著夏荷道,「世子爺,這王都上下,誰個不知誰個不曉,世子爺的新妃是夏府八千金。」
許氏震驚的像看見了鬼,雙眼圓瞪,紅唇張成圓洞,一句話也說不出。
夏荷一听面前站著的是自己傾慕已久的世子爺,先是驚喜萬狀,想到自己剛剛的舉動,立即又懊悔不已,再回味世子軒剛剛所說的話,頓時又覺五雷轟頂。一瞬間各種情緒涌上心頭,讓她承受不了,哭哭啼啼沖出大廳,跑出門外,下人連忙追出去。
這廂許氏擔憂著沖出去的女兒,卻又不敢擅自離開,只得強撐著軟塌塌的身體,勉強跪在地上無法自控的磕頭如搗蒜。
「民婦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請王爺恕罪。」想想覺得不妥,連忙朝著世子軒磕頭領罪,「世子爺大人大量還請千萬不要把民婦方才的話放在心上!」
世子軒冷哼一聲扭頭,任她跪著,片刻後他調頭道,「我說新近這些日子,諸位郡王王爺府里的王兄王弟世子同僚們都避我如蛇蠍,到頭來我只能拖著王叔來選喜服,原來都是你們在這里傳謠言說我臥床不起快要病死?如此詛咒本世子真是拔了舌頭都不夠!」
錦王隨從心中冷哼,「王爺與世子您不過踫巧遇見,何來陪你選購喜服之說,真是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
世子軒踱步到許氏面前,低頭直視她,嚇得許氏一個哆嗦。
「本世子可以不跟你計較,不過呢,你女兒我是真要不得,這夏將軍家到底是幾小姐瘋癲我不管,她如此好玩又好看——深得本世子之心!」他話說的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眼神卻牢牢將清歡黏住,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清歡眼皮跳了跳。
世子軒走到她面前,含情脈脈道,「追溯起來你我曾指月復為婚,既然是天做的姻緣,可是要好好珍惜才對。」
清歡勾勾手指,示意他湊近點。
世子軒歡快的湊過來,清歡低聲道,「本小姐听過一句諺語叫︰好馬不吃回頭草。」
世子軒臉色變的很難看,攥著拳頭道,「本世子是人,不是馬!」
清歡再低聲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出爾反爾之人莫說是君子,連男人都算不上。」
世子軒吃癟,氣得橫眉怒目,卻在看到清歡得意的臉上,豁然大笑起來,道,「七小姐難道是為此前我退婚之事生氣,那真是好得很呢,你能生氣說明你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你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說明你在乎我,你在乎我已是心滿意足,口舌上的虧,本世子咽的下,至于此前倉促退婚重訂,本也就不是出我心意,根本算不上我出爾反爾!」
面對世子如此耍潑糾纏下去也無益處,清歡道,「銀瓶,拿好衣服,我們走!」
許氏還在一旁跪地求饒,不過沒人理她。
清歡帶著銀瓶走,世子軒要跟過去卻被藍莊主攔住,道「世子可還選衣物?」
世子軒擺擺手道,「曲福,你幫我選即可。」
「啊——世子爺,這我可怎麼給您做主啊。」曲福愁眉苦臉,此前不是沒幫這個世子爺選過東西,橫豎都不喜歡,還要怪罪下來,這次是為大婚準備喜服,借他十個膽也不敢做決定,于是乎曲福死死揪住自家大少爺的衣袖,說什麼都不讓他走,這下把曲逸軒氣壞了。
一旁的錦王原本也是被強拉硬拽來的,此刻自然要走開。
「夏小姐。」錦王幾步追上清歡。
清歡怔住,她急切切的走一則想快些趕回王都的將軍府。二則也私心里無法面對一張「楚尋」的臉在自己面前晃。
清歡背對著他,不敢轉身,自己那顆心在前世如何修煉一旦面對楚尋,就完全亂了方寸,而今現在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大腦越發混亂起來,連嘴都張不開。
「夏小姐方才說可是說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錦王慢慢踱步到清歡面前,垂首含額。
清歡擠出苦笑點頭,心道,「我沒說您不是君子,您可千萬不要在這字面上糾結!」
錦王再道,「對出爾反爾之人本王也甚是憎惡。」
清歡仰起臉,勉強扯一抹笑容道,「王爺說笑了,我這人記性奇差,方才說過的做過的都忘的一干二淨……方才您說過什麼我更是一絲一毫都記不得了。」這算是急中生智的推干抹淨,可她又真心不敢說破什麼,那豈不是越描越丑。
清歡趕緊道「王爺的‘金剛經’夏清斷然是不會忘的,抄好後會第一時間親手奉上!」
「嗯。」錦王略有沉思後含蓄點頭,「如此也好。」
好什麼好?
清歡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道錦王最後這四個字到底想要指向什麼,只是她哪里有什麼勇氣去追問,帶著銀瓶落荒而逃。
「小姐,錦王那句‘本王可考慮一二’到底作何解釋?」銀瓶一路上憋不住問了好幾遍。
「住口!住口!」清歡雙手捂緊耳朵,道,「還是想想怎麼才能快些回家,錦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管我們屁事!」
「我看他說話時表情十分嚴肅!」銀瓶依舊糾纏這一問題。
「他沒有不嚴肅的時候。」清歡沒好氣。
「也是。可是,他那隨從被驚嚇不輕,這麼想來這種話王爺必定不是輕易出口的。可是他為什麼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麼應下親事?」銀瓶自顧分析,心中佩服自己聰明。
清歡撓頭,她哪里看不出這些細節,也就是這些細節讓她異常煩惱。「那算是應下嗎?不過就是他那麼一說,你那麼一听,還能當真,那當我夏清歡是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狗?嚇!」
她與錦王八竿子打不到,單憑許氏的胡攪蠻纏,堂堂錦王是萬萬沒有應下親事的必要,就是許氏初衷也不過是一石二鳥試圖將清歡和錦王一齊羞辱一番,恐怕她用腳趾頭恐怕也想不到錦王會冒出那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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