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夢 第四回 良將飲鴆

作者 ︰ 一塊肉餅

「好了,朕知道董將軍赤膽忠心,不然朕今天也不會坐在這兒了……起來吧。」董玄暉听到皇上這麼說,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才覺得衣衫濕了大半,背後一陣y n涼,說道︰「謝皇上。」

待董玄暉坐下之後,皇上又問道︰「董愛卿,朕記得當年父皇曾經賜予你一塊玉佩,是嗎?」董玄暉不知皇上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但既然皇上問了,便答道︰「是的。」

皇上又問道︰「听說這塊玉佩是集當時最好的十二位能工巧匠同時打造,工序極為復雜,天下獨此一塊是嗎?」

董玄暉心中又是一陣疑惑,這塊玉佩獨一無二之事天下人盡皆知,而且先帝賞賜他這塊玉佩之時,皇上也在場,為什麼明知故問呢?可是,疑惑終歸是疑惑,君問臣,臣只能答,董玄暉答道︰「是的。」

皇上說道︰「那現在能給朕瞧上一瞧這玉佩嗎?」

董玄暉臉s 立馬變了,一陣驚恐,皇上早不問晚不問,偏偏這個時候問,定是有什麼事?若在平r ,他大可以大方的回答說已將玉佩贈與衣采薇,可今r 明顯皇上是有目的而來,而且如今自身都有些難保,萬一如實說了,把林曉樓拖進來怎麼辦?

皇上見他猶豫不決,又問道︰「怎麼,舍不得給朕瞧瞧嗎?」

董玄暉立馬回過神來,說道︰「微臣不敢。只是……這玉佩在微臣此次出征的時候不小心丟了,微臣罪該萬死。」

皇上盯著董玄暉看了一會兒,董玄暉平生極少說謊,何況此次還是對皇上說謊,若是被發覺了,可是罪犯欺君,臉上雖然顯得鎮定,心里卻萬分惶恐。皇上的語氣突然變得冷冷的說道︰「董愛卿,朕可是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是你不知道珍惜,可不要怪朕。」董玄暉听到這話,以為自己的謊話被看穿了,想要開口謝罪之時,卻被皇上的話堵住了,皇上說道︰「董玄暉,你知道這次在那契丹細作的身上還發現一樣什麼東西嗎?」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放在那圖紙之上,然後起身走出了廳堂。

「皇上……皇上……」董玄暉邊喊著邊起身想追出去,可小東子端了杯酒走到董玄暉面前,擋住了他,說道︰「董將軍,這是皇上賜你的,請吧。」

董玄暉接過酒杯,緩緩坐回椅子上,看著面前的圖紙、信封、玉佩,想著半生戎馬,為國為民,沒想到自己不是馬革裹尸,戰死沙場,而是如此而死,真是心有不甘。看著眼前的酒,眼楮不禁噙滿淚水,說道︰「謝皇上。」然後一飲而盡。

過了一會兒,董玄暉仿佛看到了那個笑靨如花、x ng如烈火的綠衫少女,口中喃喃道︰「采薇,我來陪你了……曉樓,夫人,對不起……我先走一步。」然後握著玉佩,緩緩閉上了眼楮。

小東子收了桌上的一份圖紙和書信,吩咐侍衛帶走那一箱奏章,走出了廳堂。董府院中,皇上獨自站在那兒,望著遠方。小東子上前說道︰「皇上,董將軍因與契丹一戰慘敗,羞憤自盡了。」

見皇上閉目不語,小東子接著問道︰「皇上,那玉佩真的不帶走嗎?」

皇上這才緩緩睜開眼楮,說道︰「那畢竟是先帝賜給他的,就讓他留著吧。」小東子點了下頭說道︰「是。」

皇上說道︰「我听說董玄暉和他的夫人感情很好是嗎?」

小東子點頭說道︰「好像是的。」

皇上說道︰「回去記得準備兩口上好的棺木。」

「兩口?」小東子疑惑道。

皇上回頭看了眼小東子,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小東子急忙說道,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問的,也許稍不留意,便會和里面的董玄暉一樣,將軍尚且如此,何況他只是個卑微的太監。

皇上見小東子低頭不語,轉身徑自朝門外走去,小東子緊隨其後,皇上上了轎子,一行人便返回皇宮。昔r 盛極一時的大將軍府,如今也不過剩一具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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