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回憶,一場驚夢。
「咚……咚……」吳伯敲著門,喊道︰「少爺,醒了嗎?少爺?」
林曉樓懷抱著衣采薇的靈牌睡著了,听到吳伯的敲門聲,才從那可怕的夢中醒來,更加可怕的是,這個夢是他的回憶。
等林曉樓洗漱、用過早飯,整理好衣冠之後,吳伯說道︰「少爺,一個時辰前,張主簿來找過您。」
林曉樓問道︰「他來有什麼事嗎?」
吳伯說道︰「不知道,他說有事要親自對你說。」
林曉樓責備道︰「那你怎麼不叫醒我,萬一誤了大事怎麼辦?」
吳伯說道︰「少爺,我見您昨天有些疲憊,想讓您多睡一會兒,就讓張主簿在廳堂候著了。」
林曉樓說了聲︰「吳伯,你真是……」林曉樓本想責備吳伯,可一想到吳伯多年來的辛苦c o勞,隨他奔波勞碌,而且也是為他好,便說不下去了,轉身就往廳堂走去。
廳堂之中,張主簿正焦急地坐在那兒等著,雙腿不停地抖動著,見到林曉樓來了,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上前作揖道︰「林大人。」
林曉樓也作揖抱歉道︰「讓張主簿久候了,真是萬分抱歉。」
張主簿客氣的回道︰「哪里哪里……」
林曉樓心想張主簿定是有什麼急事,于是客套話也不多說,開門見山地問道︰「張主簿找本官有什麼事嗎?」
張主簿說道︰「卑職收到消息,朝廷發往益州的十萬兩賑災金在官道就被劫了,御史大夫杜正之杜大人上書說是負責押運賑災金的王將軍和曾將軍勾結賊寇,意圖私吞賑災金,皇上令杜大人和大理寺丞李明肅李大人前往,將王將軍和曾將軍帶回京師發落,估計今r 下午抵達長安,並且會在此停留一天,明r 回到京師。杜大人派人提前送來書信,讓我們好生接待。」
說著,從衣袖中取出書信遞與林曉樓,林曉樓看著書信,思慮了一會兒,說道︰「張主簿,此事你怎麼看?」
張主簿回道︰「卑職官職低微,不敢妄議朝政,但卑職曾略有耳聞,杜大人素來與王將軍和曾將軍有怨,而且心胸並不寬闊,有仇必報,此事估計另有內情。反正y 加之罪,何患無辭?」
林曉樓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听說杜大人很愛他的妻妾,走到哪兒都會帶著她們,這次他也帶了嗎?」
張主簿回道︰「帶了,杜大人派來的人還特別對我提到了這件事,只是沒有寫到書信中。」
林曉樓微笑道︰「這個杜正之官做得倒是越發的老練了,若是將接待他的夫人也寫在書信之中,勢必會有損他的聲名,讓人以為他是借公事之便來行私事,利用人傳話,出之他口,入之我耳,縱然讓其他人听去了,空口無憑,追究起來也可推得一干二淨。」
張主簿說道︰「大人明鑒,若是不接待他的夫人,像杜大人這種人必會找大人的麻煩,雖說蒼蠅好打,可一下打不死它總叮著你也煩人;若是接待了,別人也只會說大人溜須拍馬,趨炎附勢,絲毫不知道這是杜大人交代的。」
林曉樓看著張主簿,稱贊道︰「看來張主簿也是明白的很,當個主簿確實可惜了。」
張主簿說道︰「大人言重了,卑職是對著明白人說明白話,若是遇到糊涂的,卑職也只好糊涂了。而且,卑職的才能也只能當個主簿,當不了大官,再說,我覺得就算官居當朝一品,也不如在大人手下當個主簿。」
林曉樓笑道︰「我不是杜正之,拍我的馬屁沒用。」
張主簿忙道︰「卑職不是拍馬屁,卑職是說的誠心話,說實在的,像大人這樣清正廉明的好官已經沒有多少了,我送走的長安縣令不知多少,來個兩三年,撈足了油水便走人,要麼升官了,要麼被抓了,百姓甚至說‘石築的長安,流水的官;天下的縣令,一樣的貪’,自打大人來了之後,百姓就再沒有說過這句話了,可見大人是深得民心的。」
林曉樓听後,不禁一怔,沒想到百姓如此擁戴自己,可當初來此的目的卻不是為了他們,心中頓時一陣慚愧。
張主簿見到林曉樓的神情,問道︰「大人,您在想什麼呢?」
林曉樓听到張主簿的話,這才從慚愧中醒來,說道︰「沒什麼……」隨即問道,「張主簿,你知道杜正之最喜愛他四房妻妾中的哪一位嗎?」
張主簿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卑職不知道。」
林曉樓隨即說道︰「那你去幫我辦件事,馬上去玉器店買四個發釵,三個中等,一個要上等,買到馬上帶回來給我。」
張主簿問道︰「買發釵做什麼?」
林曉樓說道︰「《周書》有言,將y 敗之,必姑輔之;將y 取之,必姑與之。到時候自見分曉,現在你趕緊去,晚了就誤事了。」
張主簿當即說道︰「是。」然後趕忙向玉器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