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樓另牽匹馬出了薇園,翻身上馬,馬鞭一揚,向九龍幫總舵行去。я思路客я馬蹄聲聲,踏著清冷的大地,卷起滾滾煙塵,一路疾馳,寂靜的林間小道上只有馬蹄聲回蕩,伴著馬尾在風中起起伏伏。
半大時辰,終于到了九龍幫總舵,門口兩人穿著素服孝衣,見馬上的人是林曉樓,神s 一驚,一人忙轉進院內。林曉樓淡淡一笑,下馬上前推門,留下的那人立在原地愣愣看著。
林曉樓剛進院內,沈渾和許炎就帶著一幫人擺開陣勢,劍拔弩張,沈渾張口喝道︰「你還好意思來,大哥那麼重用你,你卻恩將仇報,今r 既然送上門,就別怪兄弟不念當r 結拜之情。」揮手示意手下人上前殺了林曉樓。
林曉樓抬手說道︰「慢。」
沈渾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別想用花言巧語糊弄我們,今r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剛要揮手,許炎將他按住,走上前拿劍指著林曉樓的胸口說道︰「我一直都難以相信,你會殺大哥,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沈渾喊道︰「三弟,你怎麼這個時候還相信他,就是他殺的大哥。」身旁一些人附和道︰「是啊,三當家,就是他殺了大當家,快殺了他。」
林曉樓看著許炎,緩緩說道︰「我說不是,你信嗎?」又看著眾人,「你們信嗎?」
許炎漸漸低下頭,握著劍的手也微微顫著,林曉樓一把抓住劍身刺進胸口。許炎和眾人一驚,「九弟」「九爺」
許炎忙抽出劍,正想上前扶住林曉樓,手剛伸出,又縮回去,「你……你這又是何苦?」
「大哥雖然不是我殺的,卻也因我而死,我理當受此劍,各位兄弟,我們曾經出生入死,我的為人我也不想多說,如果有誰認為我是忘恩負義之徒的,盡管上前刺我一劍,但……」一面說著,一面跪在地上,眾人一怔,沈渾也是一臉驚愕,「但我想求各位一件事,留我一條命,我還不能死,益州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等著賑災銀救命,我必須找回這筆賑災銀,等賑災銀送到益州,我自然會以死謝罪。」
一人上前問道︰「九爺,大爺真不是你殺的嗎?」
林曉樓一手捂著胸口,一口腥甜從喉嚨溢出,強撐著身軀點點頭,看著他說「不……不是」
又有一人上前說道︰「九爺,您常說,人活一輩子,總得相信些什麼,以前,我一直不知道這世道還有什麼可信的,可自從我遇到九爺,我終于知道該相信什麼了,那就是九爺你,我相信九爺,永遠相信。」
「我們相信你」眾人異口同聲,響徹雲霄,一股蕩氣回腸縈繞在荒僻的野外院間。
林曉樓看著眾人,忍著痛微微一笑,胸中一陣激蕩,又是一口腥甜,意識也漸漸模糊,他想著益州百姓的x ng命也許就在這頃刻之間,決不能倒下,依舊強撐著。
許炎看著林曉樓的神情,驀地一陣酸楚,一面扶起他,一面說道︰「你還是老樣子,無論什麼情況,都能讓人無條件的相信。」
沈渾見事情不對,罵道︰「你們都瘋了,他是殺大當家的人。」身旁的人附和道︰「就是,大家別被他騙了,他只是想圖謀幫主之位罷了。」
一人怒罵道︰「你放屁,整個九龍幫的天下幾乎都是九爺打下來的,他根本不需要爭。」
林曉樓拂袖抹一下嘴角的鮮血,看著沈渾,盡力穩住身子,大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道︰「這次……我和大哥見面……是托他查找賑災銀的藏匿地點……可是……他懷中的圖紙不見了……我想……肯定在你身上。」
一人說道︰「我想起來了,昨夜我將下頭送上來的圖紙給大爺,大爺還囑咐我不要說出去,今天還帶著圖紙出門了,原來是交給九爺。」
另一人說道︰「可是我在檢查尸身的時候,確實沒有發現圖紙。」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沈渾,許炎上前問道︰「二哥,能讓我搜身嗎?」
沈渾左手擱在背後微微一擺,一幫人動起手來,沈渾也一刀砍向許炎,力道猛了,身子微微前傾,許炎閃步避開,一劍刺向腰間,沈渾回刀格擋,熟不知許炎只是虛招,劍鋒斜指右腿,刷刷刷幾劍,疾風驟雨般輕點,挑開沈渾的衣服,一卷圖紙拋向空中,墜地的霎那,沈渾的心仿似也隨之沉入潭底,許炎一劍架在他脖子上,喝道︰「住手。」一幫人見沈渾被擒,全都丟棄兵刃,跪在地上。另一干人將他們捆縛,許炎示意先前那人道︰「你去看看,是不是那圖紙。」
「是,三爺」一面說著,一面去撿圖紙,掃一眼喜道︰「絲毫不差,這上面有印記。」
沈渾懊惱的說道︰「早知道,真應該把那圖紙毀掉。」
林曉樓胸痛y 裂,眼前一陣昏暗,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搖晃,步子漂浮發軟,慢慢的栽向冰冷的大地,「你……想要貪那筆賑災銀……必然……留圖紙……毀掉……舍得嗎」嘴角帶著一絲嘲笑,眼楮終于無力的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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