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趴著跟人說話是非常不禮貌的,慢慢收回摔劈腿的姿勢從地上爬起來,順便把阪田銀時從頭頂抓下來塞口袋里,然後低頭裝死。飛坦此刻倒沉得住氣,見我不出聲他也不出聲,只是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我的頭頂。那家伙身上還帶著硝煙和鮮血的味道,再被他這樣盯著滋味真是不太好受。
怎麼辦,認錯嗎。不不不!不能認錯!萬一他順桿爬怎麼辦。還是采取比較委婉的說法吧——
「……我沒想丟下你跑路。」
短腳蜘蛛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下樓,邊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如果趁亂逃跑的話,你猜會有什麼後果。」
這真是十足十的威脅啊,我吃了豹子膽了敢從蜘蛛手上跑路?而且門口那不是被堵著嘛,戰那麼激烈,我跑出去豈不是找死?
我一邊月復誹著干笑兩聲跟上去︰「怎麼會,剛剛你救我一次,我也不能沒良心不是……」
「救你?別會錯意,只是你起碼得活到團長回來罷了。」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總之,還是謝謝你……那個,剛剛劇烈運動了,要不要吃點零食啥的。」
對方半斜身靠在寫字台邊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倒不是讓人厭惡的討好方式。」
少俠,做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雖然我確實在討好你,但是這樣說出來讓我很沒面子啊!誰沒事想討好你們這些混蛋啊,要、要不是打不過你們……
「快點。」
「哈?」
我疑惑地抬頭看飛坦,後者不耐煩地抱臂用下巴點點桌子︰「零食。」
……想吃東西就好好用敬語求老子啊teme!
我是沒骨氣說出這種話,如果他真對我用敬語,我還擔心老子是要命不久矣了呢。跪坐在桌邊努力按下額頭的青筋,集中注意力召喚食物,試試開一下能不能召喚出含笑半步癲啊之類,我可不是只有煎餅果子的程度哦!
半分鐘後我啞口無言地對著桌子上一只還在冒熱氣的火雞和一個八層的水果蛋糕失意體前屈——我是沒救了吧,這能力怎麼如此狗腿,之前想吃姥姥做的豆餑餑都完全不行,來蜘蛛洞一趟就又是肉松餅又是蛋糕還他媽的上火雞搞毛啊!
阪田銀時是不管我心里糾結些啥的,早就從口袋里鑽出來撲進女乃油里大口咬起來了,不一會兒就從蛋糕這邊吃穿到那邊去了,我抽抽嘴角揪下一只火雞腿遞給眼冒綠光的飛坦︰「來來來,別客氣。」
下次一定要試試召喚出見血封喉的雞腿。
*
現在是凌晨四五點的樣子,天邊微微泛白,一夜沒睡還受了驚嚇的我和阪田銀時和一只短腳蜘蛛正坐在桌邊,吃大餐。
……
……
還是覺得稍微有點不自在啊。
這麼想著我狠狠咬了一口水果蛋糕。
飛坦吃東西完全不會客氣,有著流星街人進食時候的顯著特征,度快,干淨利落。他臉上的血已經干了,但是地板上還是不斷有什麼東西滴落的聲音,我瞅著飛坦不斷流血的小腿研究了一番,最終確定那確實是他自己的血。囧,飛坦大爺從剛剛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流著麼……
正當我糾結著要不要提醒他包扎一下的時候,那條傷口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以肉眼可見的度快愈合起來。我驚訝地張大嘴,叼在嘴里的雞肉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雖然听說過蜘蛛的自愈能力不是蓋的,但也太快了點?!
系統提示︰您做了好事,功德值+1oo
……
……
漫畫不愧是漫畫啊,在我不知不覺中就跳轉到這種喜聞樂見的劇情了呢。
「a¥#……」飛坦突然模糊地說了一句什麼,目光在地上的肉上面溜一圈臉色明顯冷下來。我覺得我早晚被這些喜怒無常的蜘蛛嚇出毛病,正琢磨著他這是為毛又生氣了,飛坦突然對我伸出手,然後……將我面前的火雞肉拿走了。
盯著面前空了的盤子眨巴眨巴眼——咦,他這是干嘛,搶走了嗎,還是喜歡這個味道,但是上面還沾著我的口水……
我囧著臉把手伸向一邊的香腸,然後香腸就被搶走了。我疑惑地看了飛坦一眼,後者臉色依舊冷冰冰的,我只好換個方向朝女乃酪面包伸出手,依舊被搶走了。哦——!我明白了,他這是在跟我搶東西吃嗎,這是懲罰我把雞肉掉到地上了嗎,還是在向我表示友好……不,應該不是,沒听過流星街的人用搶對方東西來表示友好的。
其實我也不介意把東西讓給他,看飛坦這明顯營養不良的樣子,確實要多吃點。這家伙太縴細了,看起來就是那種「用名字測長度」也絕對是abi1itynone的類型。
但是我還沒吃飽呢啊,剛剛還救了他一次啊!就對我這麼不客氣嗎?!我又不是傻子,剛剛飛坦的傷口愈合是在吃了雞腿之後生的,而之前他的傷口還在流血,那麼就是說,並不是他自己原本的愈合能力強,而是我拿出來的食物有這種功效。而且從系統所加的分值來看,那只雞腿也不是這麼簡單地讓他傷口愈合而已,或許是已經危害到生命的危險了,比如——中毒。這就是我淋了一夜雨了都沒燒的原因吧。
于是我現在看著他的表情稍微有點火大,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完全不能用「算了他是盜賊嘛搶東西才是正業跟強盜有什麼道理可講」這種理由糊弄自己,只覺得胸口有一團怒火蹭蹭地往上竄,簡直要把理智都燒成灰燼了。
瞥到桌角上一盤激辣泡椒鳳爪,我微微抿了抿唇角,冷靜地朝鳳爪伸出手,毫無意外地再次被搶走了,過了幾秒鐘,蜘蛛洞里響起一連串咳嗽聲。
呵呵,活該,我大天朝的神物豈是爾等區區屁民能消受得起的。
盡管心中在這樣冷笑著,我還是體貼地遞上瓶礦泉水︰「看您這嗆的,來喝點兒水壓壓。」
「軟弱的反抗。」飛坦沒有接礦泉水,反而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掐著脈門的力道太大讓我抓握不住,礦泉水瓶從手中 地一聲掉到地上。
他垂著眼皮看我︰「你不是流星街的人。」
「當然是。」我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仰頭看向他的臉,眼底的怒火完全沒有掩飾︰「不然我為什麼在這里。」
「哦?生氣了?」飛坦的聲音帶上幾分愉悅,手腕上的力道卻再次加大,捏得我腕骨仿佛要裂開了似的。
我額頭開始滲出冷汗,上噸位的握力在我這種戰五渣來說簡直是災難,對危險的恐懼讓我控制不住地將手往回抽︰「放手!好痛!」
飛坦沒有理會我的抗議,手上力道反倒有越捏越緊的趨勢,他就好像在泄不滿一樣。斷了斷了!要斷掉了!肯定出青了!啊嗚嗚嗚嗚沒良心的白眼狼,絕對要給你吃加了鶴頂紅的雞腿!
「她說很痛啊小子,沒听到嗎。」
手腕上的力道陡然一松,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小小的身體已經拽著我的袖子往後一蕩,爬到我小臂上。我回過神趕緊圈住阪田銀時幾步跑遠到沙後面,警惕地看著對面那個金眼楮的男人。
飛坦握著手陰晴不定地看著這邊,我注意到他的手腕好像有詭異的彎折,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是阪田銀時揍了飛坦嗎……
那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甚至比剛剛還要壓抑。我現在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為毛要作死地激怒他,搶就搶吧總之又不會短我吃的,我對飛坦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太得意忘形了?明明早就知道阪田銀時他是那樣的性格……要死要死要死!他、他好像被揍得不輕的樣子……要死要死要死!阪田銀時這小不點是怎麼有那麼大力的啊?!主角的世界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阪、阪田君……」我眼楮緊緊盯著飛坦的動作,同時抱著阪田銀時顫巍巍地後退一步小聲說︰「這是他們的地盤……」
「干得不錯嘛。」飛坦輕描淡寫地握著手腕把月兌臼的地方掰了回去,手指出一連串 吧 吧的聲響,看著阪田銀時的眼神充滿挑釁。
「烏魯賽!讓阿銀老實挨揍我可做不到!」阪田銀時舉著刀想要沖過去,被我一把抓住身體,他就在我手心里不斷掙扎著咆哮︰「放手!今天我就要讓你深刻地記住被欺負的滋味混蛋小鬼!」
「 ?就憑你?」
我知道他們是不會威脅別人「想死了對嗎」這種話,因為這些人都直接把人弄死,完全不會給機會的。現在怎麼辦,我們倆不會要死在這里吧。不然拼一次逃出去?現在只有他自己在……蜘蛛們都沒在家的話……
……
……
要死啊老子跑不過他!對付我根本不需要一窩蜘蛛都在!他一個人就能把我……啊啊啊啊這簡直就是被扒了裝備的勇者對上滿級惡龍的死境!絕對的死路一條!
「哦——!團長說的果然沒錯,那些家伙來過了。牲口,居然把大門都炸得稀巴爛,修起來很麻煩的啊。」
筋肉人響亮的聲音傳進來,然後是一片腳步聲,我倒吸一口涼氣——完、完蛋,勇者被惡龍們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