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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景讓我一陣作嘔。愨鵡曉
說是一碼事，可是當我親眼看到從人嘴里吐出來一條蟲子的時候，胃里忍不住一陣翻滾。
尤其是那黑色的蟲子，相貌丑極了，怎麼說呢？有點像月兌了衣服局部刷了綠漆的方－舟－子——呃，倒沒有那麼惡心，只不過通體黑色發亮，隱隱還反射出墨綠色的光澤，身體好像是由數十節組成的，兩頭尖尖，每一個關節處都有一對蠕動著的軟足。在嘔吐物里激烈地掙扎著。
村長他爹吐完之後，身體一軟，村長趕緊伸手扶住了他。
「去熬幾鍋鹽水，待會兒每個人喝一碗就徹底沒事兒了。」程煥對村長說︰「唉，你別走，讓他們扶著你爹去休息，該你了。」
接著，程煥就安排整個村子的人排著隊來到那個大坑邊上，一個個用他那細竹棍樣的棍子沾著鍋里的金黃色物體，在每個村民頭上都點了一下。而被點的人無一例外，很快就會吐出一股透明的液體來。只是，我發現有的人吐出來的東西里有蟲子，有的則什麼都沒有。
看了幾個人，胡妍素就拉著我遠遠躲開了。畢竟，全村人的嘔吐物絕不會好聞的。胡妍素拉著我走到了三嫂的屋子里，只見那個老三呆坐在床邊，雙眼發紅，滿臉麻木的神情。床上的三嫂的臉上這時候已經青了，看來死了有一會兒了。
一邊是嘔吐大會，一邊是剛死的人，這院子里還鬧鬼，我感覺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和胡妍素隔著窗子看著外邊程煥一個個給村民「催吐」，小聲地聊天。
「素素，你知道那個‘生太歲’是什麼嗎？」我問。
「我知道太歲。」胡妍素也小聲跟我說︰「古代有很多關于太歲的傳說和記載，有的說得很嚴重，有的又說太歲可以長生不老。現實中的太歲是一種非動物，非植物，也不屬于菌類的真實存在的生物。說它是生物，是因為目前所發現的太歲，都是緩慢生長著的。至于什麼‘生太歲’，我是頭回听說。」
「我听人說，什麼‘命犯太歲’什麼的，好像太歲是凶神或者凶兆，沒想到這太歲居然是小女圭女圭的樣子。唉，你說，這玩意兒會不會就是西游記里的人參果啊？」
「太歲不是凶兆，反而可以造福一方。」不知道什麼時候，程煥已經完成了外面的工作，走了進來，可能是听到了我對胡妍素的瞎謅，插嘴說道︰「明代《三命通會》說︰‘真太歲，又名轉趾煞，要大運日主與太歲相和相順，其年則吉；若值刑沖破害，與太歲相戰克則凶。’與太歲相順則吉，相逆則凶。清末民初的命算大家袁樹珊說︰‘夫太歲，至尊，非煞也。’。這就是說，太歲是好的，只有對它進行傷害，才會帶來災難。」
程煥說得很快，說完也不等我消化就直接進了里面的屋子。
「你媳婦的身體里，還有余煞，不了清恐怕後患無窮。」程煥對老三說︰「你也不用傷心了，我想她病了這麼久，你心里一定也早就有準備了。死人死了，活人還得活著，要緊的是，先把後患除了，你們才好踏實過日子。」
「是，師傅，听你的。你說怎麼辦吧！」沒等那老三回話，村長已經走了進來，替老三對程煥說。
「女人的裝裹都準備好了吧？」程煥問。
「唉……早就安排了。她自己好像也知道自己不行了，今天天不亮就掙扎著起來換了衣服。」老三擤了擤鼻子說。
程煥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了一團紅色的棉線和一個火柴盒大小的紙盒遞給了老三︰「入殮的時候，你用這棉線把你媳婦的手腳都綁上，再把這個紙盒放在棺材里。一定別忘了，听清楚了嗎？」
「唉，唉！听清楚了！」老三和村長同時點頭說。
「三年內別再娶媳婦，要不然娶了進來也是死。行了，你先到村長家待會兒，我等會過去找你。」程煥看著老三又補充了一句，這才扭過頭對村長說︰「讓所有人都出去吧，我們要在這院子里再做點善後，你們村也就徹底沒事兒了。」
村長現在對程煥言听計從，忙不迭地答應著，出屋就把院子里剩下的幾個膽大的轟了出去，他自己最後一個陪著老三出去，反手帶上了院門。
這時候，程煥看向了我，臉上露出了一股古怪的笑容。
我被他笑得發毛，忍不住退開了一步︰「我說，程先生，有事兒啊？」
程煥點了點頭說︰「沒想到今天這事兒這麼順利，不過，要想讓這個村子徹底除了後患，還需要一點兒東西。這東西只有你有。」
「什麼東西？」我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除了手機、錢包和鑰匙之外在沒有其他的了。
「八字純陽之人的血。」程煥繼續用那種蒙娜麗莎式的微笑看著我說︰「恰好這里只有你是八字純陽，怎麼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功德無量啊！」
「血……用多少？」我心里一陣沒底。
「放心！三滴就夠。」程煥說。
「有什麼好處？」
沒等我說話呢，胡妍素就拽了我一把，替我出頭問到。
「好處嘛……這次我們來這里，他們肯定會給謝禮的。不論多少，都有你一半，行嗎？」程煥說。
我一听就感覺這事很不好意思，本來我們就是來旁觀而已，事情都是人家程煥做的，所以就趕緊推辭︰「這個，錢……」
「錢好說，不過，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胡妍素一口打斷了我的話，搶著對程煥說︰「你得了那個什麼生太歲，那東西有什麼價值我們跟你搶，但是，你要把這兒的事，還有那個生太歲的事兒都跟我們講清楚！要不然我倆跟你來了一趟，回去糊糊涂涂的，睡覺都不踏實！」
「呵呵，你這姑娘！好，沒問題！今天回去讓我徒弟擺酒安排咱們，我都跟你們解釋清楚！」程煥笑了一下滿口答應道。而後他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對我說︰「時辰過了就不好了，現在可以開始取血了吧？」
「取血……」我咽了口吐沫，看著程煥有些發傻︰「怎麼取？」
程煥從懷里掏出來了一樣東西。這東西乍一看像個匕首，不過，通體都是金屬材質，一頭尖銳幾乎和錐子一樣，中間有一條貫穿通體的細血槽。
「麻煩你伸一下左手。」程煥說。
我還沒反應呢，胡妍素已經拉著我的胳膊把手遞了過去。
程煥一手握住了我的手指，另一首用那匕首的尖頭在我中指上快速一刺——我剛剛感覺到疼，他已經松開了我的手︰
「好了，這些就夠了！」
說完，他用那匕首的尖在停在旁邊的三嫂尸體的眉心點了一下，血槽里的血正好流了一滴上去。接著，只見三嫂的眉心位置，居然發出了「嗤」地一聲，冒起了一小股白煙！
(我靠，剛才發稿的時候才知道，方肘子居然還是禁用詞兒。難道這仨字兒屬于婬穢用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