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修情緣 第五章 雜役弟子

作者 ︰ 人生無痕

踏上台階,蕭漠只覺眼前一暗,待他看清時,發現自己身周是一只只丑陋的惡鬼。它們張牙舞爪地撲向蕭漠,而在蕭漠的前方不是台階,而是一片血海,不時有一只只惡鬼從其中鑽出。蕭漠牢牢記得凌戰的話,堅守本心,保持靈台空明。

他並沒有去躲避這些惡鬼的撲擊,而是當它們不存在一般地向前走去,凌戰說的那句話他理解為正視一切,漠視一切。一步落下,眼前情景再變,還是那片血海,蕭漠見自己已有一半的身體沒入了血海中,腥臭的血腥之氣讓他y 嘔。而血海中一下子也撲來無數惡鬼,這些惡鬼淒厲地嘶吼著,y 要將蕭漠變為自己中的一員。

蕭漠仍不為所動,依舊一步邁出。那些惡鬼一下子便穿過他的身體,血海也就此消散。蕭漠眼前景s 再變,此時他感到自己的四肢似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般,動彈不得。放眼看去,是四只惡鬼抓著他的四肢,要將他投入到一口滾沸的湯鍋中。湯鍋內不時會翻出人的手腳亦或是頭顱,濃濃的肉香鑽入鼻孔。這一切似在告訴他,這些是真的,前邊的那些是假的,但這次來真的了。

在湯鍋邊上還有幾只惡鬼不時從其中撈出一截殘肢咀嚼著,蕭漠可以看到帶血的肉筋掛在他們的牙縫里。「這是真的?」雖說他堅守本心,保持著靈台的清明,可是仍然擺月兌不了這個幻境。幻境,是的,第二輪試煉是通過幻境來進行的,它的重點便在那十八面小旗上。十八面小旗被稱為「鬼煞旗」,它們可以組成這個名為「十八鬼煞陣」的環陣。膽子小的人,一旦入陣將會被活活嚇死,剛才那個女孩便是最好的佐證。

這時的蕭漠已經被四只惡鬼抬到湯鍋之上,眼見就要被扔進去了。他的心中一片清明,絲毫不為所動,雖說他與凌戰相識時間不長,談不上絕對的信任,但凌戰也沒有理由來害他。感覺到耳邊風聲響起,身下越來越熱,蕭漠知道自己被扔下來,要進湯鍋了。

九寸、八寸、七寸……離湯鍋越來越近,蕭漠的心境仍努力地維持著平靜。直至他的後背踫上一股竄起的熱泉時,他眼前景象一變。他腳下已不知不覺地站在了第九階台階上,先前過來的那個孩童在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休息,台階的另一端是那些忐忑的孩童。蕭漠在空地上隨意找了個角落去緩緩神了,說實話,他還是有些後怕的。

不過有凌戰的指點,再加上蕭漠的心智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因而第二輪試煉才會通過。他的臉s 雖說微微泛白,不過比第一個通過的那個好多了。緊接著,其他人也一個個地踏上台階,台階上不時地傳來驚叫聲。這其中又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被驚嚇致死,還有一些則是打了退堂鼓,他們被嚇怕了。

除去退出的、嚇死的。通過力之關的十四人,到最後只剩下了八人,那個紫衫女童與壯碩男童也在其中。大師兄深深地看了八人一眼,不動聲s 地便暗暗記下了幾人。他收起玉牌與銅鏡,來到羊腸小道另一端的一處平台上。這里有一根高為一丈的巨大柱子,柱子通體瑩白,不知是什麼材料制成的。其上雕刻著數枚圖案,有凌戰在,蕭漠也知道了這根柱子是用來測試靈根的一種法寶。

「此物用來測試你等的靈根,你先來!」大師兄說道,一指蕭漠。蕭漠聞言輕嘆一口氣,大步走了上去。他的靈根早在村子時那星極子就說過並沒有,這次測試也只不過是要確認一下罷了。畢竟有些靈根以修士去判斷很容易出錯,而用專門的法寶,出錯的幾率會小一些。「將手放在上邊即可。」大師兄淡淡地提醒道,蕭漠將手貼在上邊。其他人都在好奇地看著會出現什麼異象,足足十息時間,石柱上毫無異象。蕭漠無奈松手,心中的最後一點僥幸也被生生磨滅。

大師兄眉頭微皺說道︰「無靈根,下一個!」他指向紫衫女孩。她上前與蕭漠一般將手放在石柱上,只見其上那代表了木靈根的圖案在第五息時亮起,而在又過了兩息時間後那代表著火靈根的圖案亮起,之後那些光芒很快散去。大師兄眼楮一亮︰「好!中品木靈根,下品火靈根,雙靈根。你叫什麼名字?」紫衫女孩俏聲道︰「師妹歐陽紫月,多謝師兄夸獎!」

听到她的話,大師兄笑道︰「原來師妹來自歐陽家族,不知歐陽雲峰師弟可好?」歐陽紫月回應道︰「家兄很好,回到家族後也甚是掛念諸位師兄師姐。」在旁的星極宗弟子聞言笑著應了幾句,只是這笑有幾分真假便不知曉了。

修士中也有一些並不適合修道的,他們會貪戀紅塵俗世,因而在宗派中待了幾年後會進入俗世中建立修真家族,為宗派提供吃穿與人力等資源。當然,這些事星極宗也允許,畢竟宗門也需要俗世的供奉。

第三個測試的就是那個壯碩的男童,他自稱來自山下的一個小村子,並非修真家族之人。他是金靈根、火靈根、土靈根三靈根資質,不過三種靈根皆為中品,可以說是不錯的資質。

其余幾人中只有一人擁有靈根,而且還是四靈根,勉強也能修煉。雖說沒有出現單一靈根,但是大師兄幾人臉上的喜s 仍是濃郁的幾乎化不開。單一靈根的天才即便是下品資質,也不是他們這般小宗門能夠擁有的,今天能夠發現一個雙靈根的天才也足夠讓他們得到大量的賞賜了。

那幾個擁有靈根的孩童被大師兄他們先一步送走,而余下的蕭漠等人則是被送到了另一個地方。星極宗的弟子共分為核心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雜役弟子四等,其中雜役弟子為最低的一等。雜役弟子雖在名義上是星極宗弟子,但是除了會被賜予煉氣法訣的前三重以供修煉外,他們還要做大量的粗活。簡單說,雜役弟子扮演的就是奴僕一類的角s 。

蕭漠並未被告知要被送往何處,他不知曉自己是否會被送進藥籠。「不過想來,應該不會。」蕭漠暗道。「小子,放心吧。前邊我用神識查看了一下,沒有藥籠。」這時凌戰說道,凌戰雖說被困在在星殞中,可他的神識卻可以探出星殞,只是會消耗一點力量。聞言,蕭漠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一直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蕭漠被送到了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前。「馬師叔,有新弟子來了。」那個星極宗弟子對著屋子恭敬說道,屋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個穿著粗麻布衣衫,長得賊眉鼠目,相貌猥瑣的老頭走出來。老頭佝僂著背,掃了蕭漠等人一眼,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復命吧。」那些星極宗弟子應了一聲便離去。「進來吧!」老頭對蕭漠等人說了一句,轉身進入木屋。

一進木屋,蕭漠便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木屋內亂糟糟地擺放著一堆的鋤頭等農具。老頭坐在屋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看著蕭漠他們怪異地笑了起來。「我姓馬,你們可以叫我馬長老。你們是今年的雜役弟子,我就和你們說說雜役弟子的職責。雜役弟子除修煉外,每月還要做宗門分下的任務。」他的笑很y n冷,蕭漠感覺自己被他看著似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你們能做的宗門任務為洗衣、做飯、挖礦、種田、挑水、砍柴,這個月你們的任務是挖礦,等下個月的今天你們再來領取新的任務。」他說著直接就分好了蕭漠他們的任務。「挖礦是去挖掘靈石礦,你們每人需上繳二十塊靈石才算完成任務,否則你們將受到嚴厲的懲罰。而且不許私藏,否則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馬長老最後極其嚴肅地說道,他的身上猛然間爆發了一種氣勢,令得蕭漠等人心神俱顫。幾人諾諾應對,一時不敢有什麼異樣的想法。

隨後馬長老扔給幾人一人一個灰s 的牌子,牌子正面寫著「星極宗」三字,背面則是數字,蕭漠注意到自己的牌子背面寫著一五一三。「雜役弟子沒有名字,你們用的名字編號代替。這面牌子乃我星極宗的宗門信物,不可丟失。」馬長老簡單說了一遍星極宗的門規之後,便將蕭漠等人趕出去。

蕭漠看了一眼緊閉的木屋門轉身朝雜役弟子的居住地走去,雜役弟子住的地方並不算遠,蕭漠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便找到了自己的屋子。雜役弟子也是住木屋,只是比馬長老的木屋看上去差些。推開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張空蕩蕩的木床板,除此之外屋內空無一物。

簡單收拾一番,蕭漠就沒有再多做什麼,也沒什麼可做的。看另一張床板上雖然空曠但並無灰塵,想必是有另外一個人與自己同屋。現在貿然進行修煉顯然不合適,蕭漠決定先看看這里的情況再說。馬長老安排挖礦的任務,看似是個好差事,不過蕭漠心中還是疑慮。他今天觀察到那星極宗宗主在使用靈石碎片時臉上是不舍與肉痛之s ,顯然這些東西並不多,可是如果按照馬長老的要求完成任務的話,星極子今天的表現要如何解釋?

「嘿嘿,小子別想了,這星極宗只是一個一級宗門,按照常理來說是不可能會擁有靈石礦的。想必星極宗的靈石礦是星極宗得到了一處廢棄的礦坑才得到的,這種地方那些高級宗門是看不上的,只有一、二級宗門才會視若珍寶。來的路上我也查看過,周圍似乎只有星極宗這一個宗門,估計是這個原因星極宗才會擁有靈石礦。不過這種地方存在的時間不會短,定然會有很多未知的危險,你們這些人進去了,一個月後還剩下幾個就很難說了。」凌戰為蕭漠分析道,雖說他只是一個失去肉身的老怪,但看穿一個小孩心思的本事還是有的。

蕭漠聞言心里一驚,難怪那星極子會有那種表現了。靈石礦那里定然危險多多,雖然有不少人去挖礦,可是能活著帶出靈石的怕是沒有幾個。如此一來,可以說是用人命來換靈石。靈石的作用對于修士來說是如同命根子一般的存在,怕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星極子是決計不會用那塊靈石碎片的。

其實蕭漠和凌戰猜測的都對,不過他們只是找出了一部分的原因。星極子在銅鼎村查看完孩子們的資質後,不久就接到宗門的緊急傳訊。修士間傳訊需要一種名為「通訊符」的物品,只是此物需要築基之後的修士才可以煉制,且有使用次數的限制。星極子正是靠著這「通訊符」才得知宗門內的消息的,通訊符在星極宗也就兩枚,這還是在機緣巧合下得到的。兩枚通訊符,星極子自己一枚,另一枚則是放在星極宗的宗門禁地內,只有在緊急情況下由星極宗所有長老同意才可使用。星極子在得到消息時,也剛好是那些被他挑選出來的孩子們出發的時間,僅差一點點,蕭漠他們就可能不會被騙到星極宗了。

而正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地打斷了蕭漠的念頭。「你是新來的?」蕭漠聞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孩正上下打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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