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內,精靈皇冷著臉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風林,沒有表情,只是那偶爾一閃而過的狠毒神情出賣了他此時的真實情緒。
「風林,這次你大意了。」雖然語氣沒有太多負面情緒,但是那背在身後緊緊握拳的雙手,卻在詮釋著他此時此刻心底的憤怒,就像是一只在咆哮的野獸一般,嘶吼著,想要掙破身體的束縛——精靈皇忍得辛苦。
「精靈皇大人,風林知錯。」跪在地上,風林垂著頭,語氣很謙卑。
「不管任何代價,我要得到那名雌性。」榆林開口,語氣包含著不容置喙的態度,「這次若是你在失敗,那便不要來見我了,自己去領刑罰。」
本以為風林出手,那麼定時手到擒來,可是榆林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這個衷心的手下,居然也有那麼一天,會因為私人的情感而將他放在次要的位置,這讓他十分氣憤,但是此時並不能表現出來,他還需要用到風林。
風林聞言,身軀微微顫抖了下。
精靈皇榆林似笑非笑的看著風林,道︰「怎麼,你打算違抗我的命令嗎,風林。」
風林大驚,「屬下不敢。」
榆林隨即冷言道︰「那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將那名雌性帶來。」
「是!」風林起身,緩緩退出石室,直到出了密道回到宮殿內,他方才抬起頭,沒有表情的臉上有著一個淡淡的紅印,那是一個手掌的形狀。
……
千弈睡了一覺醒來,先是靜靜的盯著頭頂看了半晌,回過神來才發現平時每次自己醒來都會在自己身邊的媳婦今天沒在,眉頭微微蹙起,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看不到人讓他沒有安全感。
撐著手肘,千弈坐了起來,只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是他卻始終沒有見到本來應該興奮望向他的常景,左等右等沒有等到自己的媳婦,于是他開始變得有些不安了。
「小景,你在哪里?」終于等呆不下去,千弈掀開被子自己下了床,他要去外面找找看,他的心里已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了。
扶著床沿,千弈慢慢站直了,抬起一只腳,吃力的邁出了第一步,雖然有種全身疲軟但是他還是咬咬牙邁出了第二步,第三步,走了幾步,開始變得有些順暢了……就這樣,千弈咬著牙,慢慢的挪出了房間。
空蕩蕩的院子並沒有他想要看見的人,而且連爻易也不見了蹤影,千弈抿著唇,看著自己兀自玩得開心的博尼,眼神變得幽暗。
「博尼,小景和爻叔呢?」
「啊?」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博尼的自娛自樂,它的尾巴甩到一半半停在了半空中,前馬蹄也不動了……博尼正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扭頭看向發聲源千弈,瞪大雙眼傻乎乎的看著自己站起來並且獨自走到門口的契約人。
「汝、汝、汝會下床了!」因為太驚喜,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嗯,」千弈敷衍的應了一句,繼續將自己的重點放在不在的兩人身上,「爻叔和小景呢,去哪里了,怎麼都不在了?」
博尼眼神听了契約人的一連幾個問題,眼神有些飄忽,尾巴恢復一甩一甩的,不過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在縮小,「吾也不知道,剛才吾出去了……」眼神躲躲閃閃的,一看就是個不會說謊的家伙。
千弈自然不會放過博尼不自然的神情,他臉色刷的就拉了下來,即使他現在沒有靈力,但是此時此刻,氣勢猶在。他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對方,讓騎行獸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著︰不科學不科學啦,明明已經沒有靈力了,吾到底害怕個什麼啊!
博尼的自言自語傳進了千弈的耳朵里,對于這樣的碎碎念讓千弈心底的煩躁上升了不下一個百分點,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常景的去處,于是打斷了博尼,聲調拔高︰「回答我,博尼!」
「呃……」被打斷了自言自語,博尼齜牙,但是對上契約人的眼神之後又默默的懨掉了,一下一下的踢踏著馬蹄,支支吾吾的,沒有給千弈一個正確的回答。
博尼躲閃的態度讓千弈更加不安,「告訴我博尼,小景發生什麼了嗎?」
「不行啦,」博尼大眼楮瞅著自己的契約人,「他們不讓吾告訴汝耶。」心里卻想的是,明明就知道吾不會說慌嘛,居然還不允許告訴契約人,這不是為難它啊……嚶嚶qaq契約人求放過。
「說!」一錘定音,千弈的胸膛起伏著,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博尼,一眨不眨。
博尼︰「……」欺負獸qaq。
悲劇的博尼迎著千弈的翠綠色的眼眸,只覺得壓力倍增,最後,終于抵抗不住,乖乖的把事情重頭到尾全部交代了一遍,它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契約人的臉色,見對方臉色越來越白嘴唇都要被咬出血的樣子,忽然覺得心里有些難受。
「其實,他會平安回來的啦。」忍不住出聲小安慰了下,雖然它只是一只靈獸,雖然它不太懂得什麼是感情,不過,它倒是真的挺喜歡自己這個契約人和那名人族雌性啦。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千弈听完之後,除了臉色越發的蒼白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起伏,這讓博尼很疑惑,它還以為自己的契約人會勃然大怒或者傷心痛哭之類的……
「……現在,他們應該已經見到世界之樹了吧。」大概計算了下路程,博尼甩了甩尾巴,目光炯炯的盯著千弈,做好準備,只要對方有點什麼不妥,它就立刻可以奔過去接住——
「我知道了。」千弈垂下眼眸,不再看博尼,轉身回了房間。
「喂,契約人——」博尼往前蹭了幾步,說道,「汝沒事吧!」
「……」沒有回應。
情緒忽然低落了下來,博尼低下頭,一只蹄子在地上畫圈圈,其實它也不喜常景去恢復什麼這個世界的靈力啦,它好不容易等待了幾千年才等到這麼一個讓它覺得不錯還挺喜歡的人族呢——
可是,要是不去的話,自己好像也會死亡吧。
從出生開始就沒有想到死亡這兩個字的騎行獸博尼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死亡,應該很恐怖吧……不知道人族雌性怎麼樣了啊。
房里,千弈已經回到床上,掀開被子躺了回去,重新閉上眼楮,表情平淡,但是若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得出來,他整個人都在細微的顫抖——
千弈在偽裝,偽裝自己只是做夢還沒有醒來的,等到醒來的時候他就能看到自己的媳婦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眯著一雙好看的眼楮望著自己,那雙手會輕輕的捏自己的臉頰模自己的耳朵……而不是如現在這樣,把他一個人留下。
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但是身體的本能反映卻沒有辦法偽裝,平躺著已經沒有辦法克服那種不安和恐懼,于是千弈側過身子曲著腳,這個人卷成了蝦米的模樣——這個姿勢是缺乏安全感和害怕的人才會用的,而此時此刻,千弈害怕了。
「小景……不要離開……」眼角滾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千弈緊閉的雙眸微微顫動,只是無論如何都不願睜開眼楮面對事實。
——他沒有那麼堅強。
在千弈成年人的身軀里住著的,其實是一個還差一年才成年的年輕精靈的靈魂,只不過大家都被他變現出來的成熟、勇敢,睿智以及冷靜而忽視了他真正的年齡……在精靈族里,這個年齡的未成年精靈,都還是沒有煩惱的。
……
外面的嘈雜聲吵醒不願醒來的千弈,他睜開雙眼臉色不善眼神冰冷地注視著屋外,在听到外面的嘈雜聲因何而起的時候,他不怒反笑,手掌狠狠的握成拳,指甲直接陷進了掌心之中。
翻身坐起,他行動緩慢卻是穩健的來到了門口,咯吱一聲,他打開了門,冷眼看著不請自來的風林以及那個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看到的精靈,羅昂。
話說羅昂自從那次之後就一直懷恨在心,狠狠的想著要報復千弈,奈何等他找來了人,卻發現千弈和那名該死的人族已經離開村子,在面對爻易淡然的神情之後,他夾著尾巴逃走了,不過他可沒有就這麼放棄跟千弈結下的仇。
好不容易等回了千弈和那名人族,而且在他幾天的觀察看來,千弈明顯受了傷,于是他躲在暗處窺探,想要等待時機狠狠重傷那只傲慢的未成年精靈一把。
可是等待了許久,奈何一直苦無機會,然後就在他抓耳撓腮煩躁無比的時候,風林就像是天神一樣從天而降,直接給他帶來了一個機會,于是他自己一合計,便帶和風林來到爻易小院了。
借刀殺人這個成語,羅昂還是懂得的。
博尼已經警惕的站到了千弈面前,它答應過爻易和常景,要守護好千弈的,它要做一只不會食言的靈獸!
風林看見虛弱的千弈,眼底閃過一抹可惜,不過想起自己的任務,他很快就收回了這種眼神,目光恢復平淡。他飛快掃了一眼四周,並未發現那麼人族雌性,連帶著人族的氣味都沒有,這讓他臉色微微一變。
偏過頭,他看著羅昂,冷聲道︰「你確定那名雌性真的在此?」
羅昂臉上掛著獻媚的微笑,搓了搓自己的掌心,舌忝了舌忝嘴唇,道︰「風林大人,小人真的見過那名人族在這里出現過,小人以世界之樹起誓。」
聞言,風林皺起了眉。
他目光重新落到千弈身上,「將那名雌□出來。」
回應他的,是博尼一聲很大聲的從鼻子發出的哼唧聲,博尼用睥睨不屑的目光打量風林,慢悠悠道︰「憑什麼,汝以為汝有什麼資格讓吾等交人?」
風林目光轉向博尼,「你,不是我的對手。」
「!」博尼怒了,勞資**的還沒有弱到三番四次的讓精靈看不起,于是發怒的騎行獸是恐怖的,這點,在看到以風林為圓心向四周擴散的火系靈力就可以看得出來。
風林帶來的一些靈力較弱的精靈已經被騎行獸的火系靈力打的紛紛後退,其中包括了羅昂。
每一次攻擊都被風林輕松躲開,長此以往,體力最先消耗干淨的,定時此時不停以攻擊為上的博尼。
千弈皺眉,現在的情況,對他們很不利,垂下眼簾,他忽然想到,小景都不在了,即使他們輸了……這群人也只能無功而返罷了,諷刺的笑了笑。
「博尼,停下來。」千弈的聲音很平靜,他看著風林,「不管你信不信,小景沒有在這里。」
風林神色微動,還未出聲便听到給他帶路的精靈氣急敗壞的開口︰「不可能,我明明就看到那名雌性之前還在,一定是你們將他藏起來了,不然你怎麼解釋爻易不在。」
「呵……」千弈輕輕道︰「我若是知道小景此時在何處,那該有多好。」他是寧願自己死亡也不願看到常景受到任何傷害,而這次,他即使想要付出,也找不到人,找不到地方了。
「你是說那名人族雌性自己走了?」風林再難維持平淡的表情。
「你們走吧。」千弈冷冷的看著他們,「小景去了很遠的地方,你們是找不到他的。」
「可惡。」風林隨手甩出一個火系靈力,火系靈力直接丟到站在他身後不遠的羅昂身上,燒的羅昂大聲驚呼,在地上滾來滾去,千弈便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神中的寒意能夠將人凍成冰渣。
大概沒有料到自己一時的發泄情緒居然誤傷了給自己帶路的精靈,風林趕緊扔出一個水洗靈力,從天而降的水把羅昂從頭到尾淋了個通透,身上的火是滅了,但是那身上的皮膚還是被燒焦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看完這場鬧劇,千弈便要回屋了。
「等下。」風林出聲,喊住千弈邁出的腳步,「精靈皇大人靈力全失,我們只是想找你的伴侶舉手之勞幫個忙罷了。」
腦袋轉了個彎,風林干脆說出了他找常景的目的,他其實不是很相信那名人族會離開,畢竟曾經冒著危險回頭將面前的年輕精靈帶回來的這份情誼,不是說丟就會丟開的。
「我說了,小景不在!」千弈猛地回頭,眼楮也瞪的大大,「小景被那個什麼狗屁世界之樹帶走了,不在這里不在這里了!」
理智全無,此時此刻的鬧著脾氣怒火沖天的千弈,才真正像是一個未成年的精靈,而不是像之前那樣,面無表情,神情落寂。
風林听到了世界之樹四個字,臉色大變,自己所有的理由和借口都不能成立了——世界之樹是怎樣的存在呢,在精靈族內,世界之樹的存在是猶如神一般,褻瀆‘神靈’的精靈,會被其他精靈唾棄,厭惡,打壓……
後退了一大步,風林臉色難看,但是卻沒有再出聲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千弈的身影消失在房門之後,而騎行獸則目光警惕的望著他們。
像是一時之間蒼老了許多,風林那本來挺得筆直的背脊也有些垮了垮,他兀自低頭站立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暗,白天變成了黑夜,又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黑夜又變回白晝,如此循環了三次。
第四日的早晨,當爻易抱著昏睡過去的常景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看到那麼多的年輕精靈聚集,先是驚訝了一下,但是低頭看了下兀自在自己懷里睡得香甜的人之後,很快便明白過來了——總是有些人,太過貪心,對于不是自己的東西,也想要搶奪。
繞過那些精靈,爻易直接抱著常景進了小院,對站在門口的博尼笑了笑,「看起來,你將任務完成的很好啊。」
爻易看起來還是那樣,優雅雲淡風輕,但是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到他眼底的疲倦,事實上,他在原地等待了常景三天,原本已經放棄了希望,卻在最後的時候,被世界之樹叫住。世界之樹將常景交給他的時候,笑著告訴他,此時此刻在他懷里的這名人族,已經沒有了治愈靈力,變成了普通的人族。
爻易點頭,表示明白,他沒有問世界之樹自己懷里的雌性會如何,會不會醒來什麼時候醒來……因為他知道,懷里的這名人族,是如此的喜歡著千弈就夠了。
博尼看著爻易懷里的常景,伸長腦袋,不確定的問︰「他沒事兒吧?」
輕輕地搖頭,「只是睡著罷了。」爻易推開門,將人抱進房內,躺在床上的千弈猛地睜開雙眼,目光望向爻易……不對,是爻易懷里的常景。
翻身坐起,千弈定定的看著那個自己一覺醒來就再也找不到的媳婦,眼淚突然之間就流了下來,「爻叔,小景……怎麼了?」
「睡著了。」將人輕輕的放在床鋪上,爻易雙眼充滿歉意的看著千弈,輕聲道︰「對不起,千弈。」
搖著頭,千弈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再看爻易,他只是低著頭,一眨不眨的看著床鋪上睡容安詳的人,生怕自己一眨眼,面前的人就又要消失不見了。
輕輕嘆氣,爻易從懷里掏出一株樹枝遞給千弈,「千弈,讓它幻化成你身體的一部分,你的靈力便會恢復的。」
見千弈忽視自己沒有接過,爻易繼續道︰「這是世界之樹的樹枝,是小景希望給你的。」
聞言,千弈動了,他快速拿過樹枝想要收進懷里,但是那樹枝像是有意識一般,原本在爻易手里安靜無比的樹枝來到千弈手里之後,便安靜不起來了。它扭動著自己的小枝椏,在千弈的手掌上跳來跳去,最後似乎找到了什麼地方,咻的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
「……」
爻易模了模鼻子,這樹枝果然和世界之樹的性格一樣,那麼愛玩。
而此時的千弈呢。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靈力迅速聚集,甚至突破了之前的阻礙,體內的靈力開始瘋長……他覺醒的靈力盡速恢復,而且千弈能夠感覺到,他又覺醒了兩系靈力,一是水系靈力,二是光系治愈靈力。
緩緩睜開雙眼,千弈神色復雜的看向自己的手心。
半晌之後,他方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爻叔,我的靈力恢復了。」
「嗯,」爻易笑了笑,「這是小景的願望呢。」
說罷爻易便轉身離開了,將這空間留給了他們。
關上門,爻易緩步走到風林面前,「你們回去吧,告訴精靈皇,只要他重新開始修煉,那麼靈力的恢復,指日可待。」
風林聞言,抬頭看向來人,眉宇之前有著疑惑,「你?」
「呵,我是世界之樹的守護人。」爻易神色淡淡,「回去吧,這里不歡迎你們。」
風林蒼白著臉頰,嘴巴張了張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他轉身,重新挺直背脊朝著來時的路返回——
他沒有做錯什麼,風林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
冬去春來,花謝花開……時間悠悠轉轉又過去了五年。千弈和常景已經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小屋,博尼則和爻易住在一起做伴。
爻易還是老樣子,總是溫溫和和,溫文爾雅,而博尼就更不用說了,那跳月兌的性子每次都要把整個村子整的雞飛狗跳,尤其是羅昂,可被騎行獸給弄怕了,現在恨不得一天到晚縮在屋子里,一動不動。
而千弈,生活開始與最開始一樣,每天上山打獵,鍛煉自己,到了晚上,就下山將常景從爻易處抱回自己的家。
至于常景……他還是沒有醒來。
千弈已經從最開始的焦急變成了現在的平平淡淡了,他擁有治愈靈力,也曾經嘗試過,卻始終沒有辦法喚醒沉睡的常景,于是慢慢地,他開始變得不再著急。
因為他知道,他的媳婦,總有一天,會醒來的。
這一天,天氣很好,陽光很溫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千弈今天沒有上山,而是抱著自己的媳婦,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舒服的曬太陽。眯著眼楮,千弈的一手攬著常景的腰,一手反折到腦後枕著自己的腦袋。
「小景,五年了呢,你怎麼還不醒來呢?」
「……」
「小景,你知不知道啊,白虎那個家伙都已經有了兩只小小虎了,他之前他來的時候,還帶來了。」
「……」
「小景,周舟和比諾也來過了呢,可是你沒有醒來。」
「……」
「小景,我已經成年了呢。」
「……」
「小景,我好想你。」輕輕嘆氣,千弈重復著自言自語,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只是偶爾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模著靠在自己胸口腦袋上的柔順的頭發,千弈繼續小聲的說著︰「小景,今天天氣很好耶,你感覺到了嗎?」
「……千……弈……」
「小景,我好像听到你叫我了耶,大概又是幻覺吧。」自嘲的笑了笑,千弈笑呵呵的說著。
「……千弈……」
「……」千弈撫模著常景的手停頓了下,他猛地抱著懷里人坐了起來,低下頭,在對上常景含笑的雙眸之時,呆滯了。
「千弈……」更清晰的聲音了。
千弈定定的看著已經沉睡了五年的自家媳婦,許久之後,終于露出笑容。
他低下頭,在常景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聲音溫柔,輕輕緩緩地說道︰「歡迎你歸來,我的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