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昱來的很快,在冷舒曼到達小島時,喬昱已經到了。
看著相擁,哦不,是冷穆單方面擁護著冷舒曼走近,喬昱排除冷穆掐死冷舒曼的可能性,開始推測墮胎會導致心髒停止的可能性。
喬昱點頭致意,「老大,公子。」
「嗯,」冷穆摟著冷舒曼,一直到沙發邊才停下,「拿杯水來。」
「是。」
喬昱走後,冷穆扶著冷舒曼坐下。從診所回來,冷舒曼幾乎沒有說話,原本白皙的臉龐依舊是病色的蒼白,走路的步伐仿佛是踩在棉絮上無力虛浮。冷穆握了握冷舒曼的手,隨即不覺眉頭一皺,那手冰涼無力。
「曼曼,今天我有事會晚點回來,記得按時吃藥。」
「嗯。」
冷舒曼半依靠在沙發上,水藍色的眼眸半閉,漫不經心點了點頭。
要走的冷穆坐了下來,遵從傅裕醫囑取出幾種藥丸,拿水的喬昱卻還沒有回來。冷穆一手端著裝藥的小盒子,另一手撫上了冷舒曼的額頭。
沒有精神的冷舒曼忽而一顫,額際的手掌干燥而溫熱,帶著讓人舒服的體溫貼在她的肌膚上,從額際開始蔓延,傳遍四肢百骸,心骨間酥酥麻麻,說不出的異樣,仿若一陣細微的電流從頭頂襲遍全身。這樣的掌心帶著冷穆的味道,冷舒曼竟然不舍得離開!
冷穆望著蒼白雙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潮,皺著的眉擰得更緊,低燒沒好又來高燒了?「曼曼哪里不舒服?」
冷穆的嗓音低醇而富有磁性,夾雜著某種名為關心的東西,雙頰的紅開始不受冷舒曼控制層層暈開。推開貼在額上的掌心,冷舒曼往沙發一側靠去,「沒有,你走吧。」
沒有明白的冷穆再想問,喬昱已經送水來了,「公子,水來了。」
「嗯,」冷穆放過躲開的冷舒曼,將水杯藥丸一齊送過去,「把藥吃了。」
冷舒曼吞藥喝水,動作極為迅速,放下水杯便開始趕人,「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對于冷舒曼的態度,冷穆沒有覺得異常,她差點死在他手下,不想見他理所當然,沒有深究更深層的原因,冷穆交待喬昱看著她,便離開別墅。
冷穆走後,客廳只剩冷舒曼喬昱兩人。
冷舒曼靠著沙發休息,喬昱研究起冷舒曼吃的藥。喬昱是電腦高手,冷苑所使用所使用的shadow經由他創立,能夠連接入世界上任何一個情報局,連接到世界各地的每一處攝像頭,但,就是這樣一個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喬昱沒能通過其找到冷舒曼的住院資料。
或許冷穆這麼做是出于保護,但喬昱更願意相信,他們之間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比如,冷舒曼差點死在冷穆手里。
「昱,如果他做鷹,你覺得怎樣?」
冷舒曼突然出聲,打斷喬昱的思路,喬昱放下藥瓶,嚴肅的面龐更為凝重,「老大……」
「你們四個我要你來,你知道為什麼?」
冷舒曼沒有給喬昱說完的機會,處于休息狀態的人已經變得冷淡漠然,那不是和喬昱閑話家常的小曼,是鷹,
「知道。」
喬昱站起,恭敬答著。他們四個和冷舒曼的關系,不僅是鷹和風雨雷電那般簡單,冷舒曼的問題放在四人中間,所有人都會偏袒冷舒曼,他也會,但,他還是會選擇陳述事實。
「如果論本事,冷先生可以成鷹,但是……」
冷舒曼抬手,止住喬昱,「鷹本來就是憑本事說話,」而後從沙發上站起,超然月兌俗的面龐籠著一股女王的高傲,「假如真有那一天,在記住你們名字之前記住你們的身份。」
「我明白。」
「那就好,芯片失去信號的事就此為止,」隨即漠然離開冷舒曼,神色平淡美目平淡,淡淡一笑拉著喬昱道,「很久沒一起游泳了,陪我去游泳吧。」
喬昱無奈搖頭,「老大,比起游泳你現在更適合做另一項運動。」
「什麼?」
「曬太陽。」
……
最後喬昱在小島淺水海域安排了遮陽傘沙灘椅,和冷舒曼一道曬太陽。午後的陽光照耀下,金色的沙灘上,俊男美女在遮陽傘下談論那些青梅竹馬的趣事。
「老大,我該走……」
一陣沉默過後,喬昱請示離去,轉頭卻看見沙灘椅上的冷舒曼已然睡著。
「老大?」
喬昱從沙灘椅上起來,輕手輕腳走近冷舒曼,被叫喚的人沒有一點反應,已經完全進入沉沉的睡夢。
希臘的天氣四季溫和,雖在沙灘卻沒有熱帶沙灘的熱度,喬昱身著西裝,冷舒曼冰藍輕紗短裙,此刻臨近黃昏時分,寫意的陽光披上了黃昏的薄紗,已缺了暖意,帶著薄涼斜斜朝兩人鋪來。
喬昱月兌下西裝外套,披與微微蜷縮著的冷舒曼身上,沉睡的冷舒曼褪去平日的平淡漠然,睡顏安詳,宛若童話中的睡美人,惹人愛憐,叫人看一眼便想盡其所能只為呵護她。
披蓋西裝的手不舍放開,反倒左膝一屈單腿跪地,鬼使神差般,喬昱俯身輕吻光潔的額際,「小曼…」
話語如同喬昱此刻面上的表情,溫柔似水。
冷舒曼似是听見那聲小曼,身子在西裝里微動,含糊應了一聲,轉而繼續睡去。
喬昱一驚,速速站起快快轉身,離開沙灘,他在做什麼?那不是公主,起碼不是他的公主。
※※※※※※※※※
「曼曼呢?」
回別墅的冷穆面色不悅,他忙完一切,推了飯局,回家想見的人卻沒了蹤影。
那不悅看的傅裕頭疼,他是醫生又不是保鏢,總不能時時跟著舒曼吧?但,冷穆不悅他日子會不好過,微笑著解釋道,「去曬太陽了,現在多曬太陽對她有好處。」
「一個人?」
「額,」其實本來是兩個人的,但是傅裕想到另一個是男人,不說為好,「小島上沒別人,不會……」
傅裕沒說完,冷穆已經在別墅消失。
黃昏時分的淺水海域美得心碎。
落日已大半沉入海中,海風陣陣吹拂海面波光粼粼,天水相接處,水天一色,白茫茫藍潤潤襯托著獨一無二的金輝,那景恢弘而磅礡。
冷穆在這片淺金色中抵達沙灘,無心欣賞美輪美奐的落日,眼中所見只有一人。
冷舒曼半身浸沒于海水半身擋住落日,只余一個背影在冷穆眼中,且,冷舒曼仍不停往海水深處走去,不知疲倦不知停歇。
冷穆擰眉,「曼曼回來!」
而那呼喊聲消散在空氣中,未能傳進冷舒曼耳中,她依舊不停,向海水中走去。
冷穆隨之便踩進海水,大步朝冷舒曼走去,很快冷穆趕上冷舒曼,「冷舒曼你在干什麼?!」
冷穆的怒沒有掩飾,按著冷舒曼的雙肩,逼迫她停下腳步,脅迫她轉身正對他,按上雙肩的手卻發現另一層觸感,他手之所及是一件西裝外套,鷹眸一沉,反手抓起西裝甩進海水,「跟我回去!」
「有個人送了我一杯酒,名叫水天相接,我想去看看哪里有什麼風景。」
冷舒曼沒有力氣掙月兌冷穆,雙手想用力卻只能松松握住冷穆的衣服,一陣海浪襲來,冷舒曼站不穩差點倒于海面。
冷穆接住虛弱的人,橫抱于懷折身卻並未走動,指著冷舒曼所謂的天水交接出道,「從那里看,這里就是水天相接的風景。」
冷舒曼怔然,定定看那淺金的沙灘,忽而淡淡笑開,「冷穆,你要鷹嗎?」水藍色的眼眸異常光亮,在湛藍的海水中那般透亮清澈,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因這一雙眼楮光華四溢。
冷穆微怔,要,這是腦中第一的反應,他卻沒說出口,抱著冷舒曼往回走去,「好好養病,什麼事等病好了再說。」
冷舒曼整個人偎依進冷穆懷中,沉重的腦袋靠近冷穆頸中,失去血色卻依舊嬌柔的唇在冷穆耳邊一張一合。
冷舒曼說,你要,我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