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中,冷舒曼在大床上昏睡不醒,手臂上重新插上輸液管,開始輸葡萄糖。
「舒曼的燒沒有加重,好好睡一覺,明天應該沒事了。」傅裕確認舒曼情況,向臉色十分難看的冷穆回報,眼楮掠過冷穆的衣服,出于醫生職責提醒道,「冷先生最好先換衣服。」
「嗯。」冷穆隨口答著,從沙灘回來他沒來得及換下濕透的衣服,懷里清瘦的人兒奪取了他所有思緒,只想確保她的安全,至于衣服,沒空理會。
傅裕張了張嘴,看冷穆滿眼滿心全是舒曼的樣子,沒再勸阻,「那我先出去了。」
主臥只余兩人,安靜的房中傳來冷舒曼均勻的呼吸聲,呼吸很淺很短,但足夠冷穆確定她是安好的。
冷穆坐在床邊,鷹眸凝著病容,病態的蒼白掩飾不了那份超然月兌俗的美,此刻安詳如冷舒曼,出塵中添了三分柔弱,十足的病美人。這般嬌小虛弱躺在雙人大床上,更惹人起憐意。
不由自主地,冷穆俯身在長長的秀眉間落下輕吻。似是被吻吵醒,冷舒曼翻身睡去,被下的手在睡夢中伸出,抓上能安她心的東西——冷穆的大掌。
冰涼柔軟的觸感讓鷹眸忽而一沉,深沉中閃過一抹光亮,參雜著冷穆未能捕捉到的情緒,冷穆想抓住卻已然消失。冷穆發射性抽出自己的手掌,又怕吵醒冷舒曼,放輕手上動作,將伸出被的手臂放回被中,最後,掖好被子,冷穆走近浴室。
那一夜,冷舒曼睡的極沉。次日睜眼醒來,身側空留冷穆身上的味道,冷穆早已不見蹤影。
冷舒曼望著手上才換不久的葡萄糖,沒有任何猶豫拔掉針頭,下床換衣服,吩咐廚房準備她的早飯。
※※※※※※※
冷穆回來是五點,進別墅正好看見收拾餐桌的佣人,冰寒的面色終于有融化的跡象,這個點吃飯的人除了冷舒曼不會再有其他人。
「冷先生,舒曼小姐的病好了很多。」
傅裕一听見冷穆回來便匆忙出來,他已經等冷穆很久了。
「嗯,吩咐廚房注意她的飲食。」
「我知道,我已經吩咐過了,冷先生,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想先回美國。」
冷穆上樓梯的腳步一頓,隨即應允,「確定曼曼不需要你照顧?」
「不,」傅裕搖頭一笑,「舒曼小姐不需要我的照顧。」有冷穆哪輪的到他照顧。
「坐我的私人飛機走。」
「謝謝,但我馬上要走。」
「馬上送你走。」冷穆說完便上樓,留下傅裕疑惑,冷穆在希臘的事情即將結束,私人飛機送了他趕不回來接冷穆啊?
上樓進主臥後,冷穆面上才化開的冰寒再次凝固。
醒來的冷舒曼坐在電腦前,雙目一眨不眨盯著屏幕,看著關于武器的各項數據,蒼白的面色被屏幕映襯的泛著淺綠,美得妖異。
「誰準你看這些的?!」
冷穆毫不留情,關掉冷舒曼看了一半的屏幕,抱起人直接丟上床。
冷舒曼忍著頭痛從床上爬起來,「我不看誰看。」
平淡的話語問得冷穆無言以對,組織里楚宇帆四人再怎麼幫冷舒曼,最後要上談判桌的還是冷舒曼,要談判就必須深知一切信息,不管冷舒曼願不願意,所有有關鷹組織的一切交易,她都必須懂必須會。
冷舒曼揉著太陽穴下床,卻被冷穆按回床上,「給我回去睡覺!」
「三天後我就要和沙特的人見面,倪家的東西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談?」
被按在床上的冷舒曼沒有力氣掙扎,平淡的水藍色眼眸帶著純粹的質疑望向冷穆,冷穆拉過被子將冷舒曼整個蓋起,「閉眼,睡覺,三天後再說。」
冷舒曼繼續抗議,「不看完我睡不著。」
冷穆轉身進浴室,帶著一條熱毛巾出來,隨後毛巾覆上冷舒曼的臉龐,「曼曼,你很快會睡著的。」住在一起這麼久,冷舒曼怎樣會最快入睡,他還是知道的。
果然,冷舒曼在熱乎乎的毛巾下很快睡著,冷穆取回毛巾關掉大開的窗簾,走至電腦桌前將一堆武器分析拷貝,隨後輕聲帶上房門,離開主臥。
冷舒曼是餓醒的。
旋開燈,淺黃的水晶燈燈光驅散滿屋的黑暗,冷舒曼揉著肚子從床上爬起來,她期望從床頭看見食物,她很累,一點都不想動,在看見床頭只有一杯水的時候,她有多失望可想而知了。
收回目光時,眸光掠過水杯側的紙片。
有需要叫我。
冷穆字。
平淡的眼眸微微一晃,心湖隨之泛起層層漣漪。
主臥中本來窗簾是大開的,燈是亮著的,醒來時冷舒曼看到的卻是一個很適合睡眠的環境,這算不算是他對她的好?
隨即自嘲一笑,冷舒曼你在想什麼?!
搖著頭,平淡的面容微含苦澀,掀開被子,冷舒曼準備下床,伸腿時看清勻稱白皙雙腿上的傷痕,是跌進浴池撞傷的,此刻那些淤青大半褪去,淤青不會褪這麼快,除非有人幫她涂過藥。冷舒曼回想起入睡前的冰涼,難道是冷穆幫她涂的藥?除了冷穆,這里不會有第二個人。
心湖里才停下的漣漪再次泛開,一層又一層,停不下止不住。
冷舒曼腦中一團亂麻,這算什麼,冷穆是什麼意思?
心神慌亂著,冷舒曼的腳下也不知往哪里走去,最後是廚房佣人的聲音喚回了冷舒曼。
「舒曼小姐你醒了。」廚房的佣人見到舒曼微笑欠身致意,隨後在烤爐中取過一份黃金羊排端出,「冷先生吩咐給舒曼小姐準備晚餐,舒曼小姐看羊排可以嗎?」
冷舒曼一愣,這里不是冷苑,所以她以為這里沒人,看著錫紙包裹的羊排木然點頭,「可以。」
佣人將錫紙剝開,端羊排上餐桌,「那我不打擾舒曼小姐了,請慢用。」
「嗯。」
冷舒曼隨著佣人在餐桌邊坐下,良久,拿起刀叉開始吃她的晚餐,羊排里焦外女敕香女敕可口,肉香入味,完全聞不到羊羶味,讓許久沒有胃口的冷舒曼吃下不少。
冷舒曼吃完,在窗邊坐了很久,起身之時,抬眼望向天際,蒼穹浩瀚,繁星點點,圍繞著如彎弓般的弦月,月光沐在冷舒曼的臉龐上,遠遠看去就像一尊玉像,完美至極。
美玉雕琢的玉像忽而一笑,像是從月光中下來的女神一般,傾城絕世,遺世**。
冷舒曼,你和他是什麼,你再清楚不過,那就當演技卓絕的舒曼吧,演完劇終,一切便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