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體師尊篇 27第一卷

作者 ︰ 南枝

()第二十七章

殺人劫財之事,那是很易生的,君遲不是單純小孩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將那石頭拿出來的時候,他實在沒想到這是如此貴重的東西,貴重到誰看到都會眼熱。

君遲從流沙館里出來後,飛快就遁走了,在一個黑暗的小巷子里,他的身形一閃,就沒了蹤影,追著他出來的人,一會兒後也找到這個巷子里來,結果什麼都沒現。

君遲化成了一只小灰鳥,站在一棵大樹上,目光冷冷地看著下方的情景。

過了一會兒,這位大管事就收到了好幾個屬下的回報,「那位正魔道的元嬰,沒了蹤跡。」

大管事雖然暗恨,但也沒有辦法把走月兌的人追回來了。

不過卻讓了不少人留意這樣一位正魔道的行蹤,不過沒有說他身上有天蘊石的事。

要是說了君遲身上有天蘊石,估計會引起不少大能的注意。

這天蘊石可是對仙器的煉制也有莫大好處的,即使是大乘期的修士,也會對天蘊石垂涎。

君遲在那樹上站了一會兒,看追自己的人都走了,他這才飛走,但是卻沒有回客棧去,反而是在四處尋找賀驊彰。

君遲得知那是天蘊石,心中情緒激蕩,此時理智也沒有剩下多少了。

賀驊彰在一座有些老舊的廢棄石橋旁邊,這里沒人,君遲不知道他在這里做什麼,在一棵樹上停了下來,他又變回了人形,在護體法衣外面披上了掩蓋身形和氣息的披風,然後才一躍而下,快步趕上了賀驊彰。

賀驊彰突然回過頭來,看向君遲的神色里帶著驚訝,然後就笑起來,說,「柳兄弟,你這是來找我的?」

君遲將披風帽子揭開了,露出他一雙幽深的眼楮,道,「我穿著披風,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賀驊彰反而一愣,「你在說什麼,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誰。」

君遲道,「除了君晏,我實在想不到誰會這樣看一眼就認出我來。是吧?君晏!」

賀驊彰神色里帶著疑惑,「什麼君晏?」

君遲突然飛身上前,賀驊彰沒動,就這樣任由君遲拽住了他的胳膊,君遲道,「你不是賀驊彰,柳君晏,你到底敢不敢認我!你這樣是什麼意思,看著我難受,你心里比較舒坦是不是。」

君遲眼神幽深里帶著濃烈的痛苦之色,黑色的魔氣又在他的丹田里沸騰起來,魔氣又染上他的眸子,讓他的眼瞳更黑更深。

賀驊彰愣了一愣,說,「你在說什麼!我不是柳君晏。」

君遲從自己的儲物戒里拿出了那天蘊石,狠狠拍到賀驊彰的手里,說,「這是什麼?」

賀驊彰道,「這不是景曜河里的石頭嗎?」

君遲道,「是嗎?那為何這里面的靈氣用之不竭,且這塊石頭有壓制心魔的作用。」

賀驊彰和君遲對視著,君遲的神色里帶著一股狠勁兒,這種狠勁兒帶著一種暴虐,既會傷人,也會傷己。

賀驊彰道,「我不是柳君晏。你已經因柳君晏起了心魔,心魔勾出了你體內魔丹的魔氣,你再不好好控制,並去掉這個心魔,你就會完全被這心魔控制住,你就完全廢了,必死無疑。」

君遲怔怔看著賀驊彰,又笑了一下,說,「你不是君晏,又何必管我死活。寧封,把君晏還給我。」

賀驊彰這次居然沒有反駁,他承認了君遲這話,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感受到向東距離這里數里的位置,能量的波動突然而起,又突然而逝。

賀驊彰看了君遲一眼,說,「等著。」

然後他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了,君遲作為元嬰後期修士,也沒有感覺到他消失的征兆和軌跡,只是四處看了看,又慌亂地躍上了一邊的屋頂,想了想,就往剛才出現能量變化的方向飛遁而去。

君遲找到賀驊彰的時候,賀驊彰正若無其事地往一條街上走,君遲落在了他的身邊,又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想跑到哪里去。」

賀驊彰用神識同他說道,「這座城里最近恐怕會出些問題。這里有血咒波輪陣留下的痕跡。」

君遲四處看了看,道,「不要想轉移話題,我對別的不感興趣,你把君晏還給我,我再也不會和你有接觸。」

賀驊彰任由他挾持著自己,但他也沒有停下步子來,徑直往前走著,君遲現街上不少人都盯著他,好像看什麼稀奇一樣,還有人小聲說,「哎喲,那是一對同性戀修士嗎?快看快看!」

君遲心想看什麼看,真是窮極無聊。

但還是把一直拽著的賀驊彰的胳膊給放開了。

賀驊彰並不理睬君遲的亦步亦趨,他在這座城池里四處飛遁查看,已經很晚了,他才回客棧去。

回了客棧,君遲依然對他亦步亦趨,咬牙切齒地說,「君晏雖然本是你的一部分神魂,但是他離開了你開始了新的生命了之後,他就是他自己了。你沒有任何權利支配他的肉身和神魂。你把他還給我,听到沒有!」

賀驊彰回了自己的房間,君遲也跟著進去,然後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又在房間里下了禁制。

汪俞和單勇感受到了兩人回來,不由都有點詫異,心想這兩人搞什麼鬼。

賀驊彰的房間比君遲的稍稍大一些,但里面也只有一張供睡覺的榻,然後還有供修煉的蒲團,以及一張桌子和幾個凳子。

賀驊彰在榻上坐下了,隨著他坐下的動作,他身上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然後他的身形生了變化,身上藏藍色的衣裳也變成了那一襲紫色華貴的衣袍,長迤邐下來,襯著他精致的面孔,瞬間就讓這十分平常的房間,也像變成了宮殿。

君遲看他突然變成了寧封,不由很是詫異,他以為寧封最善控制神魂附在別的身體上,賀驊彰是被他附體了,現在看來,寧封竟然是變成了賀驊彰。

不過真的賀驊彰在哪里,這個問題,君遲卻沒有精神去想,也沒有意識去想。

寧封將君遲還給他的天蘊石又抬手打回了君遲的手里去,隨著這天蘊石回到君遲的手里,還有一股如帶著春雨潤澤氣息的風撲向君遲,然後從他的眉心一下子灌了進去,君遲幾乎要完全失去的理智,突然就被這一股沁涼又濕潤的感覺拉了回來。

寧封說,「本座可沒有心情在乎你。」

君遲握著那讓他心緒平和一些的天蘊石,找了個凳子坐下了,寧封和君晏長得一模一樣,除了一雙金瞳和色。

不過此時的寧封估計不是寧封的本體,他的眼瞳並不是金色的,而是黑色,只是絲里帶著紫氣和君晏不同而已。

看著寧封頂著君晏的長相,君遲一邊不高興寧封,一邊又想多看看弟弟。

他說道,「我也不需要你的在乎。據我所知,你完全可以將自己的神魂分出來放入別的身體,你又為何不肯把君晏的那部分神魂還給我,我想比起被你融合,君晏更喜歡做自己。」

寧封冷笑了一聲,「真是好笑,他本就是我的,我為何要把他給你。」

君遲道,「你堂堂天仙大能,何必同我這等小兒計較這麼一點事。你看我,我除了求你,也別無他法了。」

寧封道,「本座就是想告訴你,你應當徹底絕了找回柳君晏的心思,本就從沒有柳君晏這個人,他只是我的一個分/身,不是真實存在的。你是你自己,柳君晏從沒有過。如此,你修行自己的道,驅除心魔,定會有所作為。」

君遲說,「我不信你這話。你說從沒有過君晏,那是你,對于我,不會從沒有過君晏。再說,我也不信你身上沒有君晏的影子,要是從沒有過君晏,你又何必跟隨我,還將天蘊石給我。你為何不把君晏的那部分神魂還給我,這樣,你也就不用再顧忌同我之間的聯系和因果緣分。」

寧封道,「你高估了你在我心上的分量。也高估了這份因果緣分。本座將天蘊石給你,便還了你從前對我作為柳君晏時的照顧,也是不想要你就此因入魔而毀了。你收下了天蘊石,我們之間便已經兩清。」

君遲眼里帶上了淒涼之色,寧封的眼神深了深,似乎有金黃的光閃過,君遲說,「之前丹乾仙宗的入門考驗,對真我和天道的感知,我並不認為真我便只是「我」,反而,真我是我,也是我與這個世界和天道的聯系,君晏同我一道在母親肚子里孕育,之後一同成長,他也是‘我’的一部分,所謂因果緣分,我不認為是你還給我一塊天蘊石,然後我們就兩清了,我覺得是我們曾經有過接觸,現在亦在接觸,故而,我們的因果緣分,一直聯系在了一起,不可能清掉。恩和報恩,仇和報仇,是因果緣分的疊加,並不是抵消。這是我的道。所以,你除了把君晏還給我,不然,我們之間的因果緣分,便不可能消掉。再說,曾為仙人的你,定然比我更加明白,你因為君晏而和我之間的因果聯系,並沒有消掉,除非你把君晏還給我。」

寧封甚至有些愕然地看著君遲,說,「若是你去論道,倒是無人能敵,不過只是因為你這是謬論。你體內的元丹乃是一枚外丹,一半為妖,一半為魔。你沒有形成自己的元丹,沒有真正和天道交感,你又如何明白道。」

君遲說,「既然要形成自己的元丹後才能明白道,那丹乾仙宗你定下的對心性的考驗又算什麼。你分明清楚,每個人的道並不一樣,這些都在人的心里,而不是在別人的嘴里。」

寧封現自己處在了下風,他在心里更加愕然了,最後只好耍賴道,「既然如此,那在本座的道里,斷然沒有將自己的一部分取出來送給別人的道理。你就此不要糾纏于我,你是否入魔,本座也不管了。那塊天蘊石,已經讓我們兩清。」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完,袖子一揮,君遲就被他揮了出去,等君遲站穩,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而寧封坐在榻上,不由想,收回這些神魂,果真後遺癥無窮,他本以為自己到如今,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對抗自己天生仙體的缺陷,沒想到依然在受掣肘。

他以為自己使用天生仙體,便已經月兌了天道規則,現在看來,他其實依然在這規則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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