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巡狩台前,
烈r 當空!
曬得人睜不開眼。
這種時候,刀劍亂舞,沒人看得清場上究竟怎麼回事。
而梁淹在場上,他正面對銀花般的槍影。
他神情卻異常地平靜,好像眼前還是平時練習的木人。
他看見對手在笑。
他在心中嗤笑。
他以為對手一定以為自己被他報上的名號鎮住,而他根本不在乎。
他等他沖過來。
槍尖很快到了他的喉嚨,並且入了他的喉嚨。
槍沒有繼續進去。
槍掉了。
有人倒下,不過不是他。
他的戟依舊閃著銀光,沒有一絲血跡。
他在流血,一絲從他的咽喉到他的衣領,但是他贏了。
有人領他到台上,有人給他聖旨。
他沒有見到皇帝,所以他不跪,因為他就是新科武狀元。
當朝宰相讀完聖旨,打量了他兩下,然後狠狠地望了他一眼。
「皇上呢?」梁淹問。
沒有人回答。
「哦。」他繼續說,「我要去打仗。」
「哈哈哈……」宰相笑了。
「好,你去。」宰相說。
「給我十萬人。」梁淹已經開始走下台。
「十萬人?哼!」周圍有人開始議論。
梁淹不管他們。
「好。」宰相答應了。
梁淹上馬,有人帶他去軍隊。
路很長,梁淹睡了。
軍隊在北邊,兩天後就到了。
而梁淹看到的,卻不是軍隊,而只是一群散兵游勇。
軍營里到處都是賭桌,賭桌上有牌,有酒。
梁淹沒有管他們,自己走到台上。
「你們很喜歡賭。」他大聲說。
沒有人理他,賭牌的依舊賭牌。
「有沒有人敢跟我賭?」他也不管他們,繼續說。
有人抬頭,看著他,嗤笑著。
「你們這兒有誰覺得自己功夫好的?」他略有玩味地說,一般對于賭徒,這種語氣很有效。
有十來個人上來。
「你們想怎麼賭?」他問他們。
「你打贏我,我就听你的話!」有一個人站出來,說。
「哦?」梁淹笑笑,「那如果我打贏你們十個呢?」
「那我們所有人都听你的話!」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笑了,就連梁淹自己也笑了。
「但你得打得過!」那個站出來的人停住了笑聲。
「我總可以試試。」梁淹繼續笑,「你們隨便挑個順手的兵器吧!」
「好。」
台上十個人下去,然後拿著刀或者槍上來。
梁淹對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可以上了。
跟梁淹搭話的那個,拿著刀,沖在第一個。
梁淹笑著等他。
他的刀劈下來的時候,梁淹往他面前跨了一步。
他抬起手,刀砍在他的手上。
不過刀掉了,因為砍在他手上的,是拿刀的人的手腕。
他轉過身,稍微扭了一下腰,那個人就掉了下去。
正好這時候槍從他的腰際穿過,于是他就輕輕地拉了一把,然後放掉。
拿槍的就往後倒了,因為他發覺槍被梁淹拿住,就用力往後抽,不巧梁淹放了槍,于是他也被放倒。
倒下一眨眼的時間放倒兩個軍中高手,這雖然說是討巧,不過能夠真刀真槍地討巧的,這世上的人,也不多。
後面幾個人就不再冒進了,而是收起攻勢,組合成一個不錯的防守陣型。看來這些兵,基本功還是很扎實的。
梁淹模了模鼻子,這次是無奈地笑了起來。沒辦法,這樣他就討不了巧。
可是如果觀察破陣,要有一段時間,震懾不住所有人。
所以他沒有那麼做,他沖過去。
迎接他的是在戰場上飲過血的刃。
這時候下面已經沒有聲音,所以梁淹的吼聲顯得特別地響亮。天上的雲被風吹動,在此時卻像是被梁淹的吼聲震走。
是的,他吼了一聲。
然後面對他的白刃在一段很短的時間里沒有動彈。
而兵刃動的時候,梁淹已經貼離他最近的人身上。
他用力推了一下,面對他的人飛了出去。
他後面的人也飛出去。
梁淹趁旁邊的人看得發呆的時候,兩臂平伸,往前一掀,他兩邊的人也都倒下。這時候,台上站著的,就只剩下梁淹。
「我好像贏了。」他模了模鼻子,笑了。
「你們要听我的話。」他繼續說。
「我們听你的話。」下面所有人一起說。
「很好!」梁淹說,「現在,你們繼續打牌。」
台下的人散了,他們繼續打牌。
——賭徒一般都是願賭服輸的,這點比很多君子都要可信很多。
梁淹不去看他們,他去找自己的房間。
後面跟了兩個人,一個是拿刀的,一個是拿槍的。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卻不說話,只是跟著梁淹。因為梁淹沒讓他們說話。
梁淹的房間挺大,不過挺髒。
他做到房間里的桌子上,不說話,也不看那兩個人。
拿槍的首先走進來,開始打掃並整理梁淹的房間。
拿刀的看著拿槍的,然後走出去。過了一會兒。他搬了一盆花進來。
很快到了吃完飯的時候,梁淹做起來,走出去吃飯。
吃完飯回來,兩個人還在整理房間,不過現在,梁淹的房間已經非常干淨,並且顯得有些奢華了。
梁淹繼續坐著。
又過了個把時辰,兩個人退出門外,站著,看著梁淹。
梁淹站起來,走出去。
兩個人依舊站著,因為他們听到梁淹出門的時候,說了一句,「等著。」
這是梁淹回來後跟他們說的第一句話。
他們當然不走,第一是他們要听梁淹的話,第二他們本來就不想走。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笑了。
晚上的風有點冷,不過他們不覺得,並非全是因為忙了一下午,更多的是他們心中的興奮。
梁淹很快回來了,他帶回來兩壺酒。兩大碗肉,一碗是紅燒肉,一碗是醬牛肉。
他放下酒肉,說,「過來吃。」
兩個人走過來,開始吃。
梁淹說,「喝。」
他們倒酒,喝。
「說話吧!」梁淹說。
他們沒有說話,只因為他們忘了要說什麼。
梁淹看著他們,「你們不說,我來先說。」
「你們很不錯。」他吃了塊肉。
「我叫秦風。」拿刀的說。
「吳龍。」拿槍的說。
「好。」梁淹喝了口酒。
「你的功夫很好。」秦風說。
「討巧而已,」梁淹笑笑,「別愣著,吃!」
「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在我們手上接二連三地討巧」吳龍說。
「但總是有的,也許我運氣特別好。」梁淹說。
「可我們服氣。」兩人一起說。
「我知道。」梁淹說。
「我剛來。」梁淹說,「可我想打仗。」
「你可以。」兩個人吃著。
「對,可以,你們可以。」梁淹說。
「吃完告訴他們,明天就出關。」梁淹喝下他今天最後一杯酒,「讓他們繼續打牌,可以帶點女人進來。」
「好。」兩個人繼續吃喝。
梁淹走到床邊,睡下,囑咐了一句,「記得收拾關門。」
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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