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傳來了一陣吵吵又嚷嚷,有人破門而入,往園子里叫囂著闖進來。羋曉
雲沁和秦逍對視了一眼,並不覺得意外,來的人可不就是那位自以為設計了一個絕密計劃的雲九小姐,結果啊,被他們鑽了空子,狠狠反將了她們一軍。
這愚不可及的死丫頭,想來和他們玩手段,還女敕著呢!
「雲沁,你給我滾出來,你這害人精,滾出來!」
又驚又怒的語氣里,夾雜著太多的恨意轢。
相比之下,雲沁只是勾了勾嘴角,倚在那里,一身的風清雲淡,月光靜靜的照在她身上,眼底流露的是將一切拿捏在手心上的自信。
這便是由雲沁所展現出來的獨一無二的風景。
秦逍盯著看,眼里是微笑篁。
看,雲沁,多像他!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屬于自己的影子,縱然面對驚濤駭浪,也能保持巋然不動。
他們的氣質,是如此的相似。
所以,他們注定是天生一對。
「雲依,這麼晚了,你不去睡覺,吵吵鬧鬧的跑上我燕樓來撒什麼野?怎麼,是不是風頭還沒有出足,又想跑到我面前來顯擺顯擺?不好意思,我沒啥興趣與你比哪件衣裳好看,哪個首飾美的……天色不早,洗白洗白,睡覺才是正道。」
她淡淡的發問,風吹過,長發輕舞,縴縴素指,撫弄著他剛剛放下的玉簫,姿態是何等的閑適。
雲依听到了這個清冷的聲音,判斷定方向,豁然轉過頭,急奔而來,一頭的灰頭土臉,張惶失措,哪還有平常時候高不可攀、清傲的目中無人的模樣。
「雲沁,你這毒婦,居然膽敢這麼陷害六姐……」
所有的話,在看到雲沁身側的秦逍後,嘎然而斷,一股莫名的心虛,排山倒海一般的冒上來。
「咦,你這是什麼胡話,我好好的在燕樓待著,怎麼就成了毒婦?真是好沒道理。」
雲沁一臉無辜、茫然狀,看到父親雲佰萬,一並跟了過來,身後,雲崇和雲征相隨于後,一個個行色匆匆,步履惶惶。
夜色里,她低了一下頭,微一笑,而後,從從容容走上去行禮,抬頭時語帶驚詫的疑問起來︰
「咦,父親,兩位哥哥,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安睡?」
「雲堡主,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滿面怒容?」
秦逍也跟上,極配合,以同樣驚怪的語氣反問。
這二人,是何等的默契。
「賢佷也在這里?」
雲佰萬皺眉,眉心成川字。
「嗯,適才,小眉說沁兒約我見面,我便去了水閣,坐了一小會兒,實在等不急,就往這里跑了過來,在路上遇上沁兒要去戒律園,听說雲燦被關在園子里,沁兒著急,我便跟著一起去。不想那些婆子不讓把人帶走。我一時沒捺住脾氣,把那四個婆子全給點倒了,這才把小燦帶了過來。這不,燦兒剛剛才服了藥,睡下!」
秦逍含笑,撒的謊,從不打草稿,這謊,還撒的溜溜圓的︰
「對了,堡主,剛剛見對岸火光沖天,不知出了什麼事?嚴重嗎?」
一派疑惑不知樣。
*
雲依的小臉臘白臘白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明白了一件事︰六姐是被他們兩個人聯手害的!
戒律園那一出偷梁換柱的戲碼,是他們倆一起干的。
絕對是他們害了六姐。
她敢用自己的人頭保證。
可是,這樣一個不爭的事實,說出來誰信?
秦逍必是及時清醒了過來,他不願承認自己在水閣里曾和六姐有過肌膚之親,怕受人于把柄,于是順勢把六姐害了!
真狠!
太狠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看向秦逍,眼底帶進了恐懼,第一次感受到了南奇的可怕之處——表面的無害,只是假相,一旦狠戾,他絕不留情面,哪怕六姐曾親近的叫他五哥,誰觸了他的底線,誰就等著遭罪。
眼前這兩個人,就是劊子手!
可她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一切,是他們所為。
現在,她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她當然不能向父親母親攤牌,說明,是她設計了秦逍和六姐歡好,也是她設計了雲沁去的小樓,意圖毀了她,結果,這兩個人聯合起來反將了她一記。
這事一說穿,父親非得把她打死不可。
這是一個啞巴虧,而她只能認下,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六姐會因此恨她一輩子,母親會因此怨她一輩子,父親會因此嫌惡她一輩子——六姐是父親最最疼愛的女兒,報以的期望最大,他一直就說,雲家後嗣里,除了二哥三哥,就數六姐最最有才華。
就連六姐任性不肯另嫁,父親也由著她。
這樣的父愛,在父親身上是極少見的。
而她卻毀了父親的心頭肉。
這間接是把她雲依也毀了呀!
猶如一股冷氣注進了身體內,她渾身冰涼,亂了方寸,一時不知要如何是好——一手精心布下的局,最後困住的竟是自己,受害者成了胞姐,這太叫人難以接受了!
*
「哦,也沒什麼大事……燦兒可還好?」
雲佰萬皺了皺眉,秦逍的說詞和戒律園四個婆子被暗算這個事,吻合。
那小眉,他剛剛也見過了,的確是她把人帶去水閣的,但是,小眉說,她已被逐出燕樓,如今在雲依身邊辦事,在被他一嚇之後,只好交待︰那句話其實是雲依讓她去傳的。所以,以他看來,今天發生的種種,和他家這個自以為是的九丫頭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既然秦逍這麼說了,又找不到什麼破綻,他也不好還咄咄逼問,馬上轉開話題了,關心起嫡長孫的情況。
「熱還沒有退。明天早上看看,如果還是不退,再加重一些藥的份量。堡主請放心,這種小毛小病,秦逍還能對付!」
秦逍含笑應答,醫道之上,別人都知道他略通一二。
雲征走了出來,以一種疑狐的眼神盯著秦逍看,指指道︰
「秦五哥,剛剛你穿的不是這一身衣裳……」
赴宴的時候,秦逍穿的是一身墨色繡銀雲的錦袍,現在,他穿的了是一身雪色白衣,在月光和燈光的了映襯下,顯得越發的風流瀟灑。
「嗯,剛換過。」
他含笑,左右一揮廣袖,道︰
「抱雲燦過來時,生了一身汗。在湖里泡了一個澡,涼快了一下。這衣裳還是小段回客院給拿的!怎麼了,雲大公子這是在懷疑蕭逍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嗎?」
他挑挑眉,反問過去。
秦逍素來愛干淨,沾了那女人一身香,自覺髒的厲害,回了燕樓,給雲燦看了脈,開了方子,出來後就跳進了湖水里……縱然泡了好一會兒,仍覺得身上沾著怪味一樣,叫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雲征連忙陪笑︰「哪能哪能……」
「父親,大哥三哥,你們到底為何事而來呀?一個個語氣不善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邊,雲沁一臉關切的問起,就表情上,真是看不出半點異樣之處。
雲佰萬想到剛剛親眼目睹的那一幕,那是氣不打一處來。
雲征呢,模著鼻子,也不想提那丟人的事。
雲崇沉默了一下,才輕輕一嘆說道︰「六妹在戒園與人私會,叫人給撞破……九妹說,這是你所為……」
他讓開了身,盯著突然之間啞口無言的九妹,俊眉皺了一下,正聲道︰
「九妹,你剛剛說是沁兒害了馨兒,若沒有證據,那便是誣陷,你看到沒,沁兒一直和秦五哥在一起……你剛剛那些話,難道又是滿口胡言……」
「等等,等等,別忙著討論九妹妹說的那些話真實性到底怎麼樣,先讓我明白一個事情?私會?」
雲沁馬上露出詫異之色,大眼楮還眯了一下,然後,古怪的笑起來︰
「真的假的的?堂堂雲六小姐,也會和男子私會?
「這私會,通常是‘私通’‘鬼混’的代名詞。
「嘖,我那親愛的六姐姐居然也能做出這等有辱身份,有辱雲家堡的丑事來?
「不可能吧!
「想當初,我被查出珠胎暗結的時候,六姐姐是何等的怒發沖冠——那手指頭都狠狠戳到了我額頭上來了,恨不得將我的臉孔毀了,將我的雙眼戳瞎,那種激動之情,就好像我該立刻引劍自刎,以謝天下,否則,就是愧對雲家列祖列宗。
「如今,她竟會步我後塵,以我為榜樣?
「嘖嘖嘖,真是十八年風水輪流轉呀!
「父親,女兒現在是不是可以跑去罵回來,打回來,笑回來了……」
她並不掩飾話里的嫌惡之色,冷冷的全是痛快的譏諷。
「你這是什麼混帳話?」
雲佰萬沉下了臉,叱回去︰
「出了這麼大一個事,你還在那里興災樂禍?」
雲沁輕輕一笑,目光冷冷的往雲依臉上瞟了過去,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那弧里全是挑釁的味道︰
「怎麼就興災樂禍了?
「自己做的,就負起責任。不管是滿地黃金,還是刀光劍影。你動了那個心眼,做了那個事,你就得勇于面對現實。
「六年前的我便是一個例子。
「咦,真是奇怪了,姐姐做了壞事,事發後,你們不去遣責她,怎麼一個個反而都跑到我這邊來了?
「看模樣,似乎還是來興師問罪的。
「哦,對了,對了對了對了,我這位親愛的九妹妹說六姐姐私會是我促成的,于是父親大人就跟著跑來了?」
說到這時,她臉色陡然一寒,高聲叫喝起來︰
「父親,你還真能偏心呀!
「就算子女間有寵愛和不寵愛之分,但,區別對待也得有一個底限是不是?
「我到底哪里招你們惹你們了?
「躺著也能中槍?
「好吧,中槍就中槍!既然中了槍,那我是不是得問一問,我怎麼就害了六姐姐?
「你們又是哪只眼楮瞧見的?
「又或是拿到了什麼實實在在的鐵證?
「所以一個個都像發了瘋似的跑來這里?
「有嗎?有嗎?嘖,看樣子好像沒有!
「真是好笑啊!
「太好笑了!
「既然沒有證據,你們當事人不去盤問,跑來盤問我們這些無辜人干什麼來了?
「我們就這麼好欺負嗎?
「父親大人,你看到了沒有,你的九女兒就是這樣,從小到大欺我慣了,動不動就往我身上栽贓,你也好意思跟著她一起來冤枉我是不是?
「秦逍就在邊上守著呢!
「難道我們能聯手害了你最最了不得的六小姐不成!
「請問,我們謀害她的動機,又在哪里?」
一聲聲利叱,又凶又悍又嘴快,根本不讓人有反嘴爭辯的余地。
雲佰萬啞口無言,現在這個女兒,口才太好太好,氣勢太強太強,完全不怕他——
對,她一點也不怕他。
或者說,以前時候,她也不怕她,但是每次面對他的時候,她還能表現一些恭馴的表情出來。
現在呢,面部表情沒無半點懼色,敢直視他憤怒的目光,無一絲怯懦之狀,一身傲骨,光芒四射。
「雲沁,你這小妖精,明明害了六姐,還在那里說風涼話?還在那里強辭狡辯?」
雲依撲了過去,想撕爛那張笑臉,燈籠里的光映的她眼楮一閃一閃的,那譏諷的意味,是那麼的濃烈,挑釁著她心頭的怒氣。
雲沁不動聲色的等著,待她近身的時候,才輕輕一飄,飄離一丈遠,眼睜睜看著她剎不住沖力,砰的一下沖到柱子上,一聲慘叫,頭破血流,尖叫聲再度在園子里拉響起來,唉,這麼響,會不會吵到囡囡呢……
待看到那滿臉血水,她又不由微微一笑,收起了那些擔憂,又穩穩的說道起來︰
「有句話說的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誰都別想跑。
「九妹,愚姐再送你一句話︰人活于世,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所謂做人,心腸不可太歹毒。所謂做戲,凡事不可太入戲。
「你若太入戲,很容易就有進無出;你要是太過歹毒,遲早毒死自己!
「路是自己選的,結果卻未見得會如你所願。
「所以,凡事,悠著點,日子才舒坦,你說,是也不是?」
這些話,話里套話,耐人尋味。
「你會不得好死的。」
雲依瞪圓了臉,捂著額頭,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你敢發誓嗎?今日之事,如果是你做的,你生的那個小孽種,生生世世必為奴為昌,萬世得不到救犢……」
啪啪啪,三記耳光,又狠又準又快,打得雲依左右直搖頭,險些站不穩,嘴里則發出一陣淒厲慘叫。
「秦逍,你干脆打我妹妹!」
雲征厲叱,圍了過去。
「我打的就是她!」
動手的是秦逍,面色冰涼如霜,聲音利如箭,以更強的聲音壓住了雲征,他目光極度危險的盯著捂臉的女子︰
「雲依,你鬧夠了沒有?
「現在,我要你馬上給我滾出燕樓去!
「這些年,你們姐妹倆勾搭成奸,也不曉得干了多少齷齪事,到如今,還想把子虛烏有的事,強加到別人身上?
「你有什麼資格讓雲沁發什麼毒誓?
「也不想想,這麼多年,多少無辜人死在了你們手上。
「當年在沁閣服侍沁兒的姑子婢子,都哪去了?哪去了?
「還不是一個個全叫你們害死了去。
「居然還有臉在此逼迫別人發什麼毒誓?
「我且問你,你有膽敢發誓嗎?
「發誓你若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此生終老必為昌奴,受苦受難,死無葬身之地。
「你敢嗎?」
雲依哪敢!
這輩子她干下的缺德事,已經不少,當然,在她看來,那些事,純粹是刁奴在作怪,可此時,面對秦逍如此氣勢凜凜的叱問,心頭難免會有一些心虛。
她捂著臉,惡狠狠的盯著秦逍,語塞了好一會,才跳腳叫起來︰
「秦五哥,她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藥,你要這麼護她?
「你別忘了,她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的!
「她給你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致令天下人都嘲笑與你,你居然還這麼維護她?
「馨兒姐姐到底哪里不如她了,你要聯合她害了姐姐……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有沒有人性啊……」
啪!
這一次,打她的是雲佰萬。
他實在听不下去了,這丫頭,說話越來越無所顧忌。
「下去!馬上滾回雲你的園子去!馬上!」
最後兩字完全是吼出來。
雲依又挨了一記打,心里發寒,一跺腳,發了瘋了再度大叫︰
「我沒說錯。秦五哥就是維護雲沁。他在推卸責任。他在推卸責任。爹,在水閣的時候,我親眼看到姐姐在和秦五哥私會的。秦逍在撒謊!爹,你要相信我。」
雲佰萬雖氣的一喘一喘的,但見她如此言辭鑿鑿,臉上也不覺得露出了疑惑之色。
秦逍馬上勾了勾嘴角,冷然一笑,聲音若被千年玄冰淬過一般的,寒意森森的反駁起來︰
「雲堡主,你覺得我秦逍是那麼的人嗎?
「我跟堡主說過很多次︰整個雲家堡,我秦逍看中的只是七小姐雲沁,其他任何人,我都看不上眼。便是為奴為婢倒貼給我,我秦逍也不屑一顧……
「既然我已有申明在先,私下里,你覺得我還可能和雲六小姐會晤麼?」
雲佰權衡了一下,自然是不會的,秦逍避她都不及。
他看到秦逍冷冷橫了雲依一眼,再度撂下一番話︰
「今兒個,我再把話兒給挑明白了︰這輩子,我但為沁兒之故,才與雲家堡有所往來;非她我便不娶。任何人都別想替代了她。
「所以,雲堡主,麻煩教好您的女兒,造謠的時候,把下巴托托牢,要是再讓我听到如此混賬的話流出來,秦逍在這里格外提醒一句︰雲堡主,翻起臉來,我秦逍絕不會顧了雲沁的面子,該狠的時候,我絕對狠到底。」
一頓,又叱罵道︰「哼,這樣的女兒,還想攀上蕭家這條大船,做了那大富大貴的太子妃?
「秦逍在此給堡主一個忠告,她不給你們雲家堡招來天大的麻煩,不把將你們雲家堡推入萬劫不復的局境,那就很不錯了。
「為了雲家堡百年基業著想,到時,我會友好的向蕭太子說上幾句好話,縱然想要和你們雲家堡聯姻,入主太子府的人,絕對不能是她!」
雲依終于將溫和的秦逍給徹底惹毛了。
是的!
一旦惹毛,秦逍絕對是個惡魔!
這是雲沁突然之間得出的一個結論。
雲依瞪大了眼,也清楚的認識到秦逍動了真怒,他是何等的人物,據說和新太子也有一些交情,他,作為南奇,在太子面前的一句話,勝過任何人。
也就是說,今日這麼一鬧,她的婚事,只怕也要鬧出意外來了。
雲征也亂了,原先時候,他期待大妹有朝一日終為秦家婦,這是他和二弟,以及母親,一心盼望的事,也一直在為成就這件事而努力,如今,這樣的丑事一出,當然再不可能有這種希望了。而雲依和太子的事,更是如今母親積極在籌備的事,她的事,是萬萬不能再吹了。
他連忙去把九妹扶住,沉聲道︰「回園去冷靜一下,越說越離譜!」
叱完,在她耳邊叮嚀了一句︰「千萬別得罪秦逍!」。
雲依咬了咬唇,心頭之怒,滾滾浪翻,可,為了自己的前程著想,這個秦逍,真是惹不起。
終于,雲征扶著雲依離開了去。
雲佰萬呢,說了一些安撫的話,沒能把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悶悶離開,原還想去雲馨那邊,再把去雲依叫過去,把事情給理一理,好好的姑娘怎麼就……
一進馨園,一到她的閨房,就听得那孩子在哭在叫,叫的那個響,哭的那個慘!
今天這事,自然不可能是她心甘情願的,她被算計了。
可,誰敢暗算他雲家堡的小姐呢?
雲佰萬心情極度復雜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原路折回,去審問那兩個畜生。
他去了地牢。
陰森的牢房內傳來一陣陣慘叫聲,陳疏迎了上來,神情復雜的向他報稟道︰
「堡主,小馬招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