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
阿桑抱拳,一臉嚴肅︰
「蕭太子的功夫極其了得,屬下曾與其照過面,一般人,不能近他十米之內。睍蓴璩曉稍有呼吸之聲,他便能察覺,所幸,屬下輕功絕佳,又懂龜息之法,方能躲過他的耳目,听了他們的說話!而且,這蕭太子,來頭著實奇特,竟是從鬼谷而來。六年前曾一統鬼谷,卻因為和他的師父鬧意見而離開了鬼谷。在外足足流∼亡了四年多,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雲沁小姐的隨從。他們之間的交情,非一日兩日之深。乃是生死之交。听他們的口氣,這蕭群曾是雲沁的左臂右膀。最最不可思議的是,那位雲七小姐,您別看她名聲惡于其外,來頭那是大的不得了。那身份,外頭的人,幾乎無人知道,只怕雲家堡眾人也都被蒙在鼓里不知呢,這是屬下剛剛才听說的一件稀奇事!」
「快說快說!」
他的驚奇心,是完完全全被挑了出來榛。
雲沁和大哥生了一個女兒,這事兒已經夠驚心動魄,蕭太子估了雲沁的隨從,那也已是叫人夠驚怪的了,到底還有什麼事,比這兩樁事來的更稀罕?
天吶,這個雲七,身上怎藏著那麼多的秘密。
「爺可听說雲中閣?疫」
阿桑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話題扯到了別處。
「自然听說。且不說雲中閣先頭的名聲如何如何風光,又如何如何頹敗,雲中閣里的人,又是如何如何的你爭我奪,將一份好好的家業搞的烏煙障氣,就光憑這五年他們闖出來的名堂,五年間,連鎖分號開了一家又一家,一家家賺錢賺的那是能把人嘴巴笑歪,所收納的人,一個個都那麼的精明能干,不僅賺錢,還賺名聲,如此經營手段,實在是厲害的。一個人,若有一點點真才實學,是沒辦法把雲中閣發展這樣一副現狀的……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他們老板給籠絡過來……咦,你怎麼突然提他們……」
他先是疑狐,然後一驚,幾乎跳起來,差點就結巴了︰
「你你你,別千萬別告訴我這雲沁是雲中閣的幕後老板。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爺,您猜對了!」
「啊!」
龍舜之驚叫,瞠然,直眼。
阿桑看到主子的模樣,自己剛剛听到這個消息時的光景,必也是如此的——難以置信。
一個弱質縴縴的女子啊,竟然有這樣一個身份,只手掌管著整個雲中閣——這怎是一個「奇」字可以總括之的。
「而且,那位司靖司大神探,不知啥時候成了雲七小姐的隨從……」
龍舜之又張了張嘴巴,司大神探可是他生平最最仰慕的一號人物呢,居然成了雲沁的手下?
天吶!
好半天,他才記得咽口水,在心頭低呼了一句。
先頭時候,他還在說,一個女人能翻起多大的浪,現在看來,這浪,翻的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也是也是,一個能被大哥看中,而且還生了孩子的女人,那絕對是一個女人中的戰斗機,如今看來,果然是這樣啊!
地吶,六年前,害雲沁身敗名裂的那個男人,居然是他大哥。
悲劇的是,他大哥,竟然還把這個女人給忘了!
不,不對,不對,大哥身上有那戒指,而雲沁身上也有那戒指,這就說明,半年前,大哥已經認回了這個嫂子了——只是地壇里又發生了什麼,至令大哥記得他們這些親人,而獨獨忘了這麼一對與他而言,有著特別關系的人呢!
甚至于如今見到了面,他對她們的還是沒有半點感覺——哦,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是不是,大哥對雲歌兒的反應就有些反常不是。
「爺,既然雲歌是龍家的孩子,雲沁小姐是大公子的女人,那我們怎麼能坐視七小姐糊里糊涂去嫁了秦逍啊……這是萬萬不能的。」
阿桑之前對這個小姐的印象可不好,一見到大公子就投懷送抱的女人,惡名昭著不說,還是名花有主的,實在有些厚顏無恥了;現在呢,所有印象,全部被推翻,轉而被一種肅然起敬的心情所替代。
想不到,雲沁小姐所有種種的丑聞背後藏著一個世人所不知道的故事。
如果他猜的不錯,六年前秦山關上大公子第一次動用龍影衛救的人,應該就是雲沁小姐,只是後來,怎麼就失了聯系了?
這事,越是想,越是讓人驚怪啊!
「當然不能再嫁了,我們龍家的媳婦兒,怎麼能嫁進了秦府去?我們龍家的小丫頭片子,哪能叫秦逍做爹?
「阿桑,你馬上趕回龍城去,親口告訴家主和夫人,他們升級做祖父祖母了,叫他們快點過來搶媳婦。來遲了,他們的大媳婦就沒了。
「快快快,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找我哥……這家伙,辦政事辦的那麼有板有眼,怎麼自個兒的私事,整的稀里糊涂的……」
龍舜之急不可奈的往外沖出來,想想他那個水靈的、聰明的小佷女,要叫那個秦五做爹,叫真正的爹做伯伯,丫的,他就很蛋疼很蛋疼,怎麼能沉住氣。
門一開,他再度楞住,看到的是一張面色慘白的臉孔出現在面前,不是別人,可不正是他想去找的人兄長!
「大……大哥……你怎麼在外頭?你……你都听到了是不是?好好好,這便好,好的不得了……大哥,秦逍和雲沁的婚事,我們必須阻止……你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完全沒印象嗎?怎麼可能啊……有了,去把岳陽找來,那家伙陪你進過地壇的……我們讓他來辨一辨……阿桑,你回龍城時,順道把岳陽也叫來……」
龍舜之再度發出命令,說的話,有點混亂,語無倫次的。
阿桑應聲要離去,這事,刻不容緩——雲家堡和秦家已經緊鑼密鼓的張羅起婚事,必須盡快阻止才。
「等一下,阿桑,我還有話要問你!進屋來!」
龍雋之回神驚錯的眼神,跨進屋子,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一陣陣的驚濤駭浪翻卷起,顛覆了他心頭的寧靜,令他幾乎失去冷靜。
與舜之分手回房後,他睡不著,上了屋頂,獨自一個人靜靜的直躺在看星星,一道人影,快若鬼魅,嗖的從園門外躥了進來。
此地雖是臥龍莊,四處戒備著西楚皇宮的侍衛,但,他所落榻的地方,皆是龍家的龍衛,一大部分是他的龍影衛,看著他和三弟所住的園子。一個個身手了得,把這園子護的水泄不通,連一只蒼蠅都難飛進來。
想要見他們,就算蕭太子想見他們,那也是層層遞話方能見上,能這麼一路無阻直入的人,多是親近。
龍雋之對自己的身邊人,都很了解,比如丘明,別看他人高馬大,一副大莽漢的模樣,實際上呢,他最擅長的本事是破機關,半年前,就是他帶著人來將他從地壇里救出去的。又比如,阿桑,那是舜之手下最能干的人,功夫不算是頂好,但很聰穎靈敏,輕功堪稱是整個龍族之最,最大的本事,就是追蹤。人家騎著馬狂奔,他照樣能追得上。當然,前提是,路程不能很長。是人,總有體力不支的時候。
只需一眼,他便知,闖進來的人,是阿桑。
今日,離開雲家堡的時候,他就見三弟把阿桑拉過去,嘰嘰歪歪說了一番話,後來,阿桑就沒了人影,也不知被他派去辦什麼事了。
這一刻,瞧他行色如此匆匆,就好像後面點了一把火似的,他不覺有此好奇,坐起,輕輕往地上一縱,穩穩的、悄無聲音的落在了地上,借著那樹蔭,他將自己藏身其中,尾隨而去,見他敲門進去,還鬼頭鬼腦的往外頭張望了一下,那模樣生怕被人偷听了什麼去了。
他站到了走廊前,倚著門廊前的柱子,側耳听。他的耳力很好很好,听得分明,他們的對話,一五一十听了去,整個人,頓時驚呆。
「大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這件事,還沒有弄清楚,現在不要去驚動家主和夫人。」
龍雋之轉頭對他說,阿桑一怔。
龍舜之急了︰「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真是要把他急死了︰「難道你不要妻女了嗎?」
「僅憑一面之辭,怎麼就認定她們是我的妻女?就算是,我的事,我會自己解決!把父親母親牽進來,你這是打不打算讓他們安生了?」
「大哥,爹娘要是知道你把他們的孫女弄丟在外頭,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們會更不安生的。」
龍舜之認真的說。
「雲小姐之所以會有如今之臭名聲,全是因為你呀,你得負荊請罪,爹和娘出來和雲家人見個面是必要的……要不然,你怎麼能從秦逍手上把人搶回來……阿桑,去,一定要去把家主和夫人請來……」
「沒必要,阿桑,你且下去!這事,暫時不要說任何人提及!」
阿桑看了更有威懾力的大公子一眼,只好領命下去。
「大哥……」
龍舜之氣的直跺腳︰
「大哥,你這是干什麼呀?你不要老婆,我還想要囡囡呢,不行,我要去把我的小佷女兒給帶出來。」
「你給我回來!三弟,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消化消化,整整頭緒,你這乍乍乎乎的,強出什麼頭。」
龍雋之把這做事沖動的弟弟給拎了回來。
雲沁是他的女人?
雲歌兒是他的女兒?
這兩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他心頭的震驚和凌亂,怎能說文字來表述。
「明天,你替我約見雲七。」
平白無故,來了這麼一個變故,實在把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想了想,吐出了下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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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龍舜之出現了在雲家堡,美其名︰替兄長來給小囡囡送見面禮,可惜沒見過,雲佰萬讓管家讓人去請,回來報,秦五爺帶著七小姐和小小姐出門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只好放下一張請貼,想請雲沁小姐帶囡囡赴今日在瑤台之宴。
這請貼落到燕夫人手上,當燕夫人得知是龍氏之請,沒多想,將請貼收了起來,並且,不許任何人提這事,私下里則向秦逍遞了話︰以後少讓沁兒和龍家人接觸,別再出了亂子。
秦逍是故意帶走雲沁的。
他必須好好的借這些時間,和雲沁親近起來,便帶著他去了自己在雲城的住所,府里正在備婚事,秦父秦母都在,倆夫妻興高采烈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他已決定在這里娶親娶妻,行大禮,回去南越時,再辦一個盛大的喜宴,主要是因為趕回去備婚事太費時間,而他實在有些等不及。
「沁兒,這里會是我們的新房。在這里,一切從簡,但南越那邊會細細的打點好的……」
秦逍笑著將準新娘子,拉進了那間精致的閣樓,奴婢們正在忙前忙後布置,一切用度,都是極講究的。
秦逍是一個極有品味的人,生活很注重質量,雖說從簡,在雲沁看來,一切依舊是華麗的。
是的,她會成為他的新娘子了——
這種身份的轉變,或多或少讓人覺得有些別扭的,可她總得慢慢去適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