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特別叫人糾疼的一幕,妻子抱著情敵,跪坐著地上,情敵依靠在她懷里,兩個人表現的那麼的親熱……
秦逍見著這光景,心,就拔涼,就往無底的深淵止不住的往下沉,但,他仍用十二萬分的理智控制著情緒,哪怕再如何心急如焚,他表現出來的仍是一份穩穩然將一切操縱在手上的冷靜。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睍蓴璩曉
尋常人見到這一幕,也許會勃然大怒,但是他不是尋常人,他是秦逍。
他沒有怒,無視這一幕,徐步邁了過來,聲音顯得極為的平靜,一如平常在宮里一般,收起深沉之色,揚起笑,打起招呼︰
「沁兒,我回來了。听說你在這里,過來看看。他怎麼了?旄」
語氣多麼的輕描淡寫,似乎壓根兒沒瞅見她懷里還有人似的。
雲沁深深瞅了他一眼,眉眼間沒有半點心虛慌亂之態,有的只有一臉的風塵僕僕,看樣子,應該是剛剛從外頭趕回來,馬不停蹄就趕來了這里。
他這是來捉奸的,還是來處置爛攤子來了岷?
這念頭在心頭轉了兩圈,她吸了一口氣,手依舊扶著龍雋之的肩,點頭︰「回來就好。回頭,我有話要跟你說。」
不管他為什麼而來,能做到如此波瀾不驚,還真是有本事。她的丈夫有著平常人所沒有的容忍力。
這是她之幸,還是她之不幸?
嗯,誰知道。
「嗯,我也有話要和你說!我們回宮去吧……我有好多事得和商量……龍大公子自有御醫他們好生照看的……」
秦逍走近,目光落在龍雋之身上,雖然這幾天他不在洛京,但是洛京發生的一切,他還了若直掌,段仁不定時的向他匯報有關她的事情,听說她把人救出來以後,就再沒有去見過,他很高興。
但此時,他的心情,表面是平靜的,實則是七上八下的,情緒更是極為的復雜。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想這件事的,也不知道龍雋之和她說過什麼了,雖听說他被簡子藥啞了,暫時沒辦法說話,但他總歸還是擔憂。
他無法確定自己回來的是不是及時,現在他能做的事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現在不行。我還事,暫時不能離開這里。想必你已經听說了︰龍雋之的毒癮犯了……我得留下……你要是願意可以一起留下,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行回宮,稍後我會找你……」
雲沁的目光落到了龍雋之身上。
他在發抖,一陣陣痛苦的申吟從嘴里了溢出來,並不大聲,臉孔上的青筋在一抽一抽,面色蒼白而冰冷,他咬著牙盯著她,卻沒有像剛剛那樣再吭半聲,他這是不想在秦逍面前丟了男人氣概。
男人可以在自己心愛女人面前示弱,再剛強的男人,都能在愛人面前變成繞指柔,可讓自己脆弱的一面讓她看見,得她憐惜,但絕對不能在情敵面前丟份兒。
「要是難受,你可以吼出來!」
她低低的對他說。
「沒事,你,別走,我什麼都能忍受!」
龍雋之痛苦的很,牙齒在打架,但他沒有再叫,只用唇形說了一句。
面對他殷切的目光,雲沁沉默了一下,隨即,又瞅了一眼面前的秦逍,可能他沒有意識到︰他的眉,在漸漸擰起來,眉眼間的不快越來越明顯。
此刻,一邊是「愛人」受盡折磨的彷徨眼神,一邊是丈夫隱隱發作的怒火,她夾在當中,有些左右為難,但半晌後,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放心,我不會走。一定陪你把毒給戒了!這毒,是大滄的臣子害你染上的,我是大滄之主,有這個責任幫你戒掉……把你健健康康的交還給龍家主,如此,才能修兩邦睦鄰友關系!」
這話,說的極好。
它分別向兩個男人說明了一個事實︰她留下,不為兒女私情,但為了政治邦交。
這理由,夠冠冕堂皇,既堵了龍雋之的嘴,又令秦逍挑不出任何刺兒。
龍雋之心里原本極度不滿,正緊要關頭,秦逍突然跑了回來,徹底破壞了他們傾吐衷腸的機會,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說明,現在根本就沒辦法說了,也罷,那就只能等戒了毒,再找她把事情說清楚,現在,他被毒癮折磨的異常難受,實在不是糾正她錯誤觀念的時候。
秦逍呢,心頭極度不安,心頭被壓著的惱怒,一寸一寸冒上來,什麼為邦交,都是騙人的。
既然他來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允許她留下陪他,太多的變數,會發生,他絕不允許有意外在眼皮底下發生。
「不行,你得跟我回宮。宮里有正事要處置。」
「你不是回來了,由你處置就可以!我留著。」
雲沁不肯。
龍雋之被她語氣里的堅定之色逼的沉下了臉︰
「你有一國之主,國中大小事理應由你親自處置。龍大公子自由內侍奴婢服侍,戒毒一事,有御醫輪流看護,哪需要你親自守在這里。沁兒,凡事以國家大事為事。縱然你想偷一偷懶,也不應留在這里。你與他,男女有別……同處一室,你覺得合適嗎?你能不能多多考慮到的是我的感受,我才是你丈夫,你這麼關心別人,是什麼意思?你跟我保證的,你會把過去通通放下的。現在,你在干什麼?借機,跟舊情人親親我我,還要用那麼一個找不到碴的理由來搪塞我嗎?」
他一步上前,將龍雋之從她懷里拽了出來,往旁邊一推——不能怪他沒有風度,是男人,都沒辦法看著自己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面,抱別的男人,這會把人逼瘋的。
「龍奕……」
雲沁驚叫了一聲,想去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給攔住,她抬頭,瞅見的是一張惱怒的臉孔。
「不許過去,跟我馬上回宮!」
「我說了現在不回。秦逍,你讓開。還有,你這是干什麼?發的又是什麼火?」
雲沁見他行為如此粗魯,又眼見得龍雋之面無人色的側翻在邊上,臉孔上被一只碎茶盞給劃破了皮,淌下血來,不覺跟著來氣,不由提高了嗓音也直叫起來︰
「我都沒跟你撒氣兒,你跟我使什麼勁兒……她拍開秦逍探過來的手,忍著沒有去扶龍雋之,臉上隱隱浮現薄怒之色。
秦逍心頭一窒,明白她這是把擄人的罪名,全扣到了他頭上,都不曾向他求證,就這麼肯定這事是他做的,這令他很受傷。
他氣極瞪目,抿嘴不說話。
雲沁也瞪回去︰
「你瞪我做什麼?難道我有說錯了嗎?你借我之名,將他擄來,又不讓我知道,你別告訴我,你沒有任何私心。秦逍,你一向大度,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做的這般不光彩?你看看,這就是你辦的好事……把一個好好的人,整成這副鬼模樣……我不管你出于怎樣一個目的,他總歸是囡囡的生身父親。要是讓囡囡知道你如此害她的父親,你覺得她能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你……」
龍雋之咬著牙忍著疼,側歪在地上,手上牢牢捏著那塊玉,听著這番話,忽然覺得痛快之極︰秦逍,你再如何機關算盡,都沒有用,不屬于你的,算就你暫時拿走了,早晚也會讓你吐出來,還回來。
秦逍呢,眼見她說話如此不留情面,心,狠狠的被什麼刺痛了一下,臉色一下鐵青,心下明白,她對他倒底還是余情未了。
無論他待她有多好,她的心里總有那個人存在。
這樣一個事實,實在叫人灰心喪氣。
他真是不明白,自己這麼多年掏心掏肺的待她,她怎麼就這麼的不相信他?
他氣的狠狠的將腳邊的一只缺了一腳的凳子重重往牆面上踢了過去,但听砰的一聲,終于粉身碎骨,可見這一腳用了何等的力量,所夾雜的怒氣,又是何等的重。
而後,他忍無可忍,驀地轉身,質問起來︰
「沁兒,在你眼里,我秦逍就是這麼一個卑鄙無恥的人嗎?都不曾問我一問,這些事與我有沒有關系,你就斷定是我做的,你在給我判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有可能與我無關?我這麼在意你,為什麼要干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