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恢復知覺的時候,只知道渾身上下疼的厲害,就好像,剛剛被人用鞭子抽打過,又好似被什麼重物碾壓過,每一個地方都疼的毒辣辣。愨鵡曉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自己經歷過了什麼︰她被抓了,一個叫鳳九五的孩子,將她救出了出來,不想才離開那鬼地方,又被他們發現了,接著娘親和龍伯伯趕來了,和那臭婆娘談判,龍伯伯用一個神奇的鏡子發出了一道詭異的光,可讓人看到過去,令那臭婆娘看清了真相,誰想,那臭婆看完後,接受不了,居然瘋了,砸了那面鏡子,緊接著,天崩地裂,她被掉下來的石頭砸暈,往下直掉,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有看到,娘親有拼命的撲下來救她,九五好像拉住了她……
應該沒救到,他們一定是全掉下來了……
這里就是那塊鏡子砸出來的山淵嗎?
她會疼,是因為掉下來的時候受傷了嗎眭?
「娘親……九五……」
她啞著聲音,努力的叫,可叫出來的聲音就像蜜蜂在嗡嗡作響。
這里很黑,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這里很臭,一股死亡的氣息在這里流淌;這里很冷,令她止不住打起來寒顫,一陣陣陰寒的風從四面八方侵襲過來,身上單薄的衣裳根本就不能抵御這冰冷,還有,黑夜中,有一陣陣吱吱的叫聲在回蕩,顯得極度陰森而可怕齋。
她模索著想要站起來,可動不了,身上太疼,一動,經經脈脈都有撕心裂肺的疼漫延開,她想她傷的肯定很嚴重,也不知道娘親和九五怎麼樣了,她不斷的叫著,可是沒有人回應她。她往邊上胡亂的模著,手指觸到的是一種類似很粘稠又很冰冷的液體,也許是血,也許是她的血,又或是娘親的……
「娘親,九五,你們怎麼樣了,你們怎麼樣了……」
她努力往更遠處去觸模,模到她是一張冰冰冷的臉,她看不到,是娘親嗎?
她急的不得了,可她動不了,拼命想翹起頭來,一陣疼痛襲來,下一刻,她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度有了意識,身上依舊疼痛,喉嚨依舊焦渴,風依舊刺骨,但與第一次醒來不一樣的是,有幾縷暖暖的陽光從石罅里射了進來,她仰面朝天,看到是一個凹凸不平的山壁,上面長滿了墨綠色的苔,一只只黑乎乎的東西在四處亂躥,吱吱吱的聲音就是它們發出來,是老鼠麼?可看上去,那個頭比老鼠大多了,也肥多了……
她吃力的撐起身,是的,這一次,她終于可以動,但坐起來的那一刻,她渾身上下的所有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的眼,驚恐怕的瞪直了眼。
滿目盡是死尸!
或是被萬箭穿心;或是被刀劍斬了手,斷了腳,沒了頭;或是被燒成了黑碳……
而她整個兒就躺在血水里,身邊橫七豎八的壘著很多尸體,濃濃的尸腥味時如此的強烈沖鼻,這些尸體,似乎死了很久,已經在腐爛……
她看得背上發麻,渾身發顫,這是怎麼一個情況?
「娘親,娘親……」
她顫著聲音直叫,撐著身子爬起來,模到的是滿手的血漿。
可無人答應她,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淒厲的風,在憤怒的卷著,她覺得冷,覺得害怕,跌跌撞撞的從尸堆里往外走,一雙腳浸在血水里,發出了一陣踢踏踢踏的聲音。
遍地是死尸,她無從下腳,有時不得不往他們身上踩下去,踩得她好害怕。
有幾次還被那些尸首絆倒,她尖叫著從他們身上爬起來,想避開,可她根本就避不開這些尸骨,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放眼,就是一片死亡,圓形的山穴,沒有出路,只有頭頂之上,有一片圓形的天空,可以看見藍天和白雲,可以看到有鳥雀飛過……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出路……
這里是哪里?
囡囡粗重的喘著氣,驚恐的瞪大著眼,發現自己的手上和腳上全是鞭傷,傷得體無完膚,穿的也不是之前那件衣裳,那件被稱之為衣服的玩意兒,破破爛爛,布滿布丁,而且還是個光頭,對,她那一頭人見人愛的漂亮頭發不見了……怎麼會這樣的?
她拼命的模著那尼姑頭,不了相信這是真的……
「咳咳咳……」
有一陣干咳聲從某個角落里很微弱的在空氣中回蕩起來,還有人活著嗎?
囡囡四處尋找著,可入目盡是殘肢斷骸,她找不到那聲音的源頭,不由的叫起來︰「有人嗎?有人嗎?」
「咳咳咳……」
那人又咳了一陣。
這一次,她找到了方位,往那高高疊起的死人堆前找了過去,一邊顫聲問︰「你在那里麼?你在哪里麼?」
眼前是一座肉牆,數十眾身穿銀鐵甲的鐵面戰士手臂勾著手臂建起了一座人肉牆,圍在了她和那個聲音中間,每個戰士皆被箭羽射成了刺蝟,他們已經死絕,但他們依舊直挺挺的站著,似乎是想悍衛身後的人。
「我在這里……我等你很久了……你終于醒來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那里響了起來。
囡囡呆了好一會兒,什麼意思?她听不懂,是不是他弄錯人了?
「你是誰?還有,這里是哪里?為什麼會死這麼多人?」
「我叫天奴,是戎國驤族的**師,這里戎國的穴牢,死的都是你的族人,親人。」
那邊那位名叫天奴的**師低低的回答著,聲音是那麼的虛弱,似乎隨時隨時就能斷了氣去!
「戎國?驤族?我的族人?我听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囡囡听得心頭亂轟轟的,急急叫起來︰「我姓雲,我叫……」
「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從此,你就是驤妤兒。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是我將你招回來……千年之魂,宿命在此,戎國之興亡,全系于你之手……妤兒,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為你的族人報仇雪恨……唔……」
但听得一記利箭穿越之聲從耳邊掠過,下一刻,人牆後傳來一記悶聲慘叫,之後再無聲音。
囡囡的個子太矮太小,根本就看不到那邊發生了什麼,唯一肯定的是那人被射死了。
「原來你這個傻子才是真正的驤妤兒,那個一出生被預示會亂六大國域的帝女。傳說誰得帝女誰得天下,想不到生的這麼的普通之極……看來,驤老鬼把你保護的夠可以呀,為了不讓任何人找到你,居然把你當奴隸來養,而且還刻意讓天奴將你的魂魄驅到了別處。直到如今被滅族,才把你召回來……幸好我一早就發覺驤族進貢的驤妤兒有問題,否則還真讓你們給糊弄了……」
伴著一陣冷笑,頭頂之上吊著鐵索飛下了二人,一為黑袍少年,八∼九歲光景,殺氣畢露,一個為勁衣少年,手持鐵弓,背負箭筒,相隨其後。
「你們是什麼人?」
囡囡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勁衣少年冷冷的舉起鐵弓,執三箭對準了她,她的臉色迅速的驚亂起來︰「為什麼要殺我?憑什麼殺我?」
「因為你是驤妤兒!」
「我才不是見鬼的驤妤兒!」
她怒吼了一句︰「我叫雲歌兒!」
可那箭已經離弦,又疾又狠又快,一支沖額頭而去,一支沖咽喉而去,一支沖胸膛而去,她不甘心被射死,這樣死,太不明不白了……但她傷的那麼的厲害,根本就躲不開。
眼見得那箭就要奪她性命,一道人影如電馳一般閃過,將那三支箭盡數給截住。
一個八∼九歲的銀袍少年站到了她面前,瞟了一眼她蒼白如雪的臉色,將箭羽一折為兩,看向黑袍少年︰「難道你沒听清楚麼?她叫雲歌兒,並不是驤族的人。何必非要斬盡殺絕?」
「天奴說了她是!」黑袍少年說。
銀袍少年挑了挑眉︰「你怎麼就確定天奴說的就是真的?」
「天奴苟延殘喘這些天,不就是等我們所有人放松警惕,好把她召回來,然後助她逃生麼?我們六國可是有過協議的,為穩定六國間的和睦,驤族必須滅,驤妤兒必須死。秉著死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她就只能死!邰世子如此維護她,難道是想成為六國公敵麼?哼,你們邰族再如何勢大,也得順應天命……弄箭,射死她……」
囡囡听的直打寒顫,天吶,她到底掉到什麼地方,這又是怎樣一群沒有血性的孩子啊!初次見面,莫名其妙就想弄死她?
銀袍少年一團和氣的笑了笑︰「等一下……不勞弄箭兄弟再射一次,我來……」
話落,一陣勁風起,一掌沖她心髒處打了下來,囡囡但覺心肝一陣裂痛,便有血水自嘴里噴涌而出,人就往尸骨堆中倒了下去,閉眼之前,她看到那少年深深瞅了一眼,眼神透著古怪。
再度醒來時,囡囡發現自己和幾十個同齡少女鎖在一個鐵柵欄里,一個冷酷的男人在邊上極度冷漠的扔下一句話︰「你們當中只有十個人可以活著走出這個籠子,想要活下來,就把對手給我打倒打死……只有強者才能留下來替主子賣命……」
為了活命,女孩們開始彼此廝殺……
囡囡起初只有被人打的份,她從沒有殺過人,也從來不曾想過要去害人性命,可是現實逼迫著她,當死亡威脅到她,她只能絕望的反抗……
從那日開始,囡囡發現自己的命運徹底改變了,她不再是眾星拱月的公主殿下,也不再是母親身邊那個可以繞膝撒嬌的雲歌兒,她得為了保護自己而拼命,而不擇手段,她要讓自己變成強者,而不是倒在地上任人賤踏的尸首。
從最卑微的奴,到後來眾心歸一的一方領袖,她用她的智慧創造了她的傳奇,也因此而贏得無數杰出男子的目光……
當然這是後話,當前的情況是,囡囡在異國他鄉為了活命而與命運抗爭,而她曾經依賴的母親,正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
對于雲沁而言,每天清晨,能在心愛男人懷里醒來,是一件幸福的事。
龍雋之正用他的溫存、他的柔情蜜意一點點抹去她心頭的陰影,令她漸漸淡忘了那些不愉快,可命運並不待見她……
待續!
我回來了,在歷經修文五十天後歸來,不管你還在不在,我總歸是回來了,先群抱一個,然後告一個罪,修改《我本傾城》出∼版稿的時間,大大超出我的預算,好在現在終于修好,以後可以致力于更新了,接下去,我會逐步逐步把結局寫出來的填完這個坑……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