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有人在馬路邊方便」,坐在主駕駛位置的羽月突然很幸福地拍著昏昏欲睡的采文。
原本因下午采訪的事情有些氣餒的羽月此刻精神振奮。
從機場落荒而逃的羽月第一時間就想殺掉采文。
「我的人生從此灰暗了」,她重重落在采文家的乳白色的沙上。
「灰暗的不是你的人生,是我的沙」。
采文指著她風塵僕僕的模樣,憐惜地看著自己剛剛換上的新沙,沙還沒有來得及放置坐墊。
白色透明的落地窗簾隨著初夏的風微微飄動。
「我這麼尖銳的問題居然被那個人輕易地打了,而且令我羞憤難當,他居然,居然讓我試試」。
「其實,你可以試一下,你絕對不會吃虧」,采文的眼眸如夏日閃爍在葉片上的陽光。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你」。
「啊…….」尖銳的聲音。
兩人瘋打在一起。
「配合我一下情緒」,羽月神情肅然。
「怎麼配合,讓我高歌一曲以示慶祝」?
采文賊賊的笑,眼楮在暗夜里閃閃亮。
羽月再度抓狂。
「踫上你這種閨蜜,早晚都會瘋掉」,羽月咬牙切齒。
「我因你而生,你因為我而存在,彼此相互依存,為了你的偉大事業,你不請我出去喝一杯?順便讓我當垃圾桶听你傾訴一番,安慰你一下滄桑受挫的心髒」。
幽微的初夏,總會有令人「開心」的事情。
采文看了不遠處正在難受得翻天覆地的喬鐘墨,對羽月說,「男人路邊解決一下,有什麼好稀奇的,無聊」。
說話間,羽月紅色的馬六已經駛到喬鐘墨車邊,搖下窗戶,羽月大笑道,「夜里給綠化帶澆水,冷」。
說完,一腳油門車就竄出去了。
怎能輕易受到這樣的羞辱?有生以來第一次。
他命令司機老張立即追上去。
一輛白色的賓利,一輛紅色的馬六,在夜間人跡稀少的懸鈴木森然交錯覆蓋的馬路上上演了飆車大賽。
很快,一輛警車一路警報地跟上去。
「停車,停車」,交警命令他們停車。
馬路邊。
「以後綠化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否則分不夠扣」,交警幾乎是顫抖著听完羽月的講述,一邊開罰單,一邊給羽月說。
交警批評了他們幾句,離去。
「怎麼又是你,記者女士」?他手抄在口袋,桀驁不馴的氣息像一堵厚厚的城牆弱化了其余人的存在感。
「啊」,冤家路窄,羽月的心髒重重地被敲擊了一下,白天采訪的對象,怎麼哪哪都有他的存在?死翹翹了,這一張嘴巴害慘了自己。
「什麼意思」?她優雅轉身,沒有了攝像機,抵死不承認,嘴角蕩漾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眸清澈黑白分明,扇形的睫毛隱藏在陰影里。
她的轉身帶動了空氣,若有若無的薰衣草的香氣再度攫住了他的鼻息。
「要不要切磋一下?你明天的新聞不要胡編亂造才好」,他眼眸深不可測,嘲諷似的盯著眼前這個肌如白瓷一樣的女人。
「你認錯人了吧」?她的心髒在狂跳,明知故問。
幾乎,在他強大的氣勢漩渦中,她潰不成軍。
「是嗎」?他墨玉般的眸子在暗夜里如星芒。
她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一縷如柳的長從肩頭散落,低垂的眸光跌入暗夜深處。
「再見」。
她拉著采文落荒而逃。
「最好不見,否則,你會很慘」。
在她的背影消失處,他邪氣地笑著。
有某種東西從李菲兒的眼底一閃而過。
「鐘墨,不要和這種人計較,我們走」。
她縴細的手指再度搭上了它他僵硬的臂彎。
在後座,他拿起面巾紙擦了擦李菲兒觸模過的地方,握成一團,輕輕地彈入了腳旁的垃圾桶。
羽月心情沉重地回到家里,正趕上家里吃飯,老爸問吃了沒有?剛要說吃,正趕上弟弟羽心打了這輩子最濃郁最響亮的咯。
老媽突然大怒,「說了多少次,吃飯的時候不許放屁,不許放屁,問問這個味,還讓人吃飯不」?
老爸一臉委屈,「這次真的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羽月無語地看著這一對活寶父母,父母很恩愛,他們把彼此寵成一個可愛的孩子,整個家庭充斥著簡單而快樂的幸福。
「今天很累,我先去休息了」,羽月輕輕地說了一聲。
她的安靜情緒反常得令父母以及羽心面面相覷。
「或許自己就要失業了」?
躺在沒有開燈的床上,窗外的月光清冷的光芒灑落在床前,羽月悶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