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楚被嬴政狠狠咬了一口,非但沒生氣,臉上的笑容反而越加燦爛。
他忍不住湊上前貼近男嬰胖嘟嘟的臉蛋,不停啄吻著,得意道︰「真不愧是嬴政,連牙口都比普通人好得多。」
這才是真男神!!!
「阿正,你不餓麼?」夸獎完了兒子,秦子楚收起滿臉自得的笑容,眼中浮現出擔憂。
他的視線對上男嬰漆黑的眼楮輕聲詢問。
——哎?阿正可以睜眼楮了?!
定楮一看,秦子楚又被嬰兒版的始皇帝陛下震驚了,他不禁驚訝的說︰「你竟然是雙瞳!」
小、小哈士奇!
(*/\*)救命,我的兒子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秦子楚忍不住又湊上前去對著嬴政親了又親,臉上滿滿都是笑意,完全看不出他們父子兩人身處荒郊野外,餓得前胸貼後面,連口熱水都喝不上。
秦子楚越看兒子越喜歡,第三次湊到他面前,反復把柔軟的嘴唇貼到比他嘴唇更加柔軟的皮膚上輕輕摩挲。
他對著男嬰露出有點傻乎乎的笑容,溫柔的輕聲說︰「你不喜歡點心的味道,我們就快一點走。呂不韋他們走的時候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趙國士兵肯定追他們去了。彰黎只要能夠看到我們說的記號,就該知道我們大致的前進方向。我記得來時的方向。我們往回走,就算不能遇見他,也容易回到出的村子。到那里就能找到生產不久的女人,讓你飽餐一頓了。」
語畢,秦子楚扯下腳底纏著的碎布,手上來回調整著動作。
直到男嬰臉上露出舒服的神情,安然窩在自己懷中沉睡過去,他才在心中記住現在的姿勢,一路抱著嬴政快往回走。
秦子楚腳下生疼。
他走過的路雖然不少,可現在腳上穿著的軟底布鞋走在滿是碎石子和樹根的土路上,沒多一會就硌得骨頭都疼了。
但他仍舊咬緊牙關,不斷深深吸著氣,一聲不吭的繼續向前走。
此時尚未出正月,寒風刮人得很,可秦子楚硬是被腳下的疼痛折磨出一頭冷汗。
原本乖巧不已窩在他懷中的男嬰卻睜著一對深邃的漆黑雙瞳。
他眼神清醒深邃,透著一股令人背後冷氣直冒的詭異,若是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男嬰此刻的眼神,那麼只能是「冷酷」。
男嬰渾身無力,但他就這麼一下下睜眼、闔眼,視線一直對準秦子楚的胸膛,嘴角怪異的向上勾起,露出一個近似笑容的表情。
嬴政愜意的窩在秦子楚胸口,通過自己小幅度的蠕動讓秦子楚不由自主跟著調整著動作,讓自己躺得更舒服。
秦子楚腳下一頓,手掌下意識的從男嬰後頭輕輕撫模而過,略帶歉意的低聲說︰「對不起,讓阿正餓壞了吧。我再走快一點。天黑之前,咱們肯定能趕回路過的村子。阿正再忍耐一下好不好?我保證到時讓你喝到熱乎乎的母乳,絕對不拿三鹿騙你。」
男嬰嘴唇一動,卻沒有出聲詢問「鹿女乃」為什麼比不上「人女乃」——他現在還說不出話來。
嬴政仍舊乖巧的窩在秦子楚懷里,僅僅從鼻腔中出一道軟綿綿的哼聲以作回應。
若是一般人,見到這副情景肯定覺得孩子身上滿是怪異,可是秦子楚絕不會這麼想!
他懷里的是秦始皇好嗎?
男神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男神做的一些都是正確的!
男神必須天縱英才!
真龍天子有木有?!
我家男神雖然還是個男嬰,但是打哈氣都帥的一比那啥!
(*/\*)看著真是萌的不行,完全讓人心跳加、雙腿無力,根本把持不住啊。
秦子楚完全忽略了生物客觀規律,以一副腦殘粉的心態時時刻刻驚奇著嬴政的出格舉動,心中想的只剩下「我兒子還餓肚子呢,先去找個乳母才是正經事兒。」
他輕輕咬了一口男嬰有著五個肉坑的小手,然後心滿意思的微笑著將其塞回襁褓之中。
(▔ ▔) 幸福死了,親到了男神的手背……
不!!!
剛才喂點心的時候,我拿到了男神的初吻!!!╰(*°▽°*)╯
想到始皇帝陛下此時完全依靠他這個父親,秦子楚瞬間生出無窮的力氣。
他腳下不停的沿著大路往回走,懷中的嬰孩果然懂事的不吵不鬧,乖巧的依靠著他的胸口。
嬴政原本處在一片灼燒般的痛苦之中,他知道自己應該是快死了,或者說已經死了。
幾十年的帝王生涯始終錘煉著他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在痛苦的侵蝕下像個賤民般翻滾慘叫。
嬴政攥緊了拳頭,神色卻一片平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可一瞬間,施展在他身上的全部痛苦竟然徹底消失。
沒等嬴政松口氣,空氣中立刻飄散開一股濃郁氣味兒。
這是他征戰六國聞遍了的氣味,原本鮮活的生命因為失去鮮血而漸漸消逝,但伴隨著登記後接連不斷的刺殺,嬴政現自己漸漸對這股血腥氣味變得無法忍受。
這股氣味屬于一群接受不了失敗的蠢人。
勝者為王、敗者寇,六國之人連這一點都不能夠接受,難怪秦軍能夠勢不可擋的橫掃**。
嬴政不耐煩的蹙起眉頭,一只帶著粗糙蒼老的手掌猛然用力抽打在他的上,這讓嬴政心頭怒火頓起。
自登基後,在無人敢對他不敬!
不等嬴政怒道「車裂」,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在尖銳的疼痛之中出一聲哭嚎。
但也僅僅只有一嗓子。
嬴政不能相信剛剛的嚎叫是自己出的,他瞬間控制住了自己放肆哭喊的沖動,蹙緊眉頭將所有詭異的感受都壓下喉頭。
哪怕他眼楮看不清楚,臉上卻漸漸恢復了平靜。
明亮的光線在「房間」中一閃而過,嬴政以為這是利刃閃過的光芒,可一生多次生死之間的歷練已經給了嬴政對殺氣的一股直覺。
無論閃過的是什麼,他都會安然無恙!
嬴政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力氣,心中卻毫無驚慌,安然的躺在原位。
但他雖想到此番平安,卻無論如何沒想到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臂托進懷中,輕柔的摩挲著臉頰。
他怎麼會被人輕而易舉的抱在懷里?!
嬴政自認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絕大多數男人站在他面前尚且無法企及自己端坐時候的身高,可他現在竟然被一個陌生人像個小女圭女圭似的裹在懷中?
而且,就算暴病之中,嬴政也確信自己絕不會變得如此柔弱無力的。
簡直像個無能為力的嬰孩!
清澈溫柔的聲音流瀉在他耳邊,卻仿若一道炸雷,震得嬴政半天沒緩過神來——「正月出生的孩子,乳名叫阿正。嬴政,你是我贏氏王族的血脈,必將手握權柄、執掌天下。」
連柔軟的嘴唇貼在他額頭上,都沒讓嬴政清醒過來。
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有人在給他取名字!
嬴政看不清人,只覺得柔軟的嘴唇輕輕擦過他眉心,留下一寸溫暖,讓他有一瞬間的迷惑。
說話的人真的是他父親嗎?
在嬴政對幼年模糊不清的記憶中,「父親」真是個陌生而且諷刺的詞匯,但不得不說,他的父親用充滿了磨難的童年將他變得無堅不摧。
嬴政曾經懷疑自己到底是贏異人的孩子,還是如傳聞般,他是呂不韋的孩子。
可是誰的兒子有能有什麼區別?他有著卓越的才智能力。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活在世上的都是他的奴僕。
他富有四海。
無論呂不韋還是贏異人,若是能活過來,只怕都會爭搶著做他父親,他根本沒必要在乎此事,甚至為此自怨自艾。
但即使心中這麼認為,嬴政仍舊十分厭惡贏異人不顧母子死活,獨自跑回秦國這種貪生怕死甚至不顧骨肉至親的行徑。
簡直令人惡心!
這根本不是男人能做出來的決定。
他的童年被贏異人破壞得一片晦暗,為了活下去,母子兩人只能托庇在趙氏家門之下,隱姓埋名的偽裝成僕佣,不斷被人欺凌羞辱。
這樣沒有擔當,膽小怕事、平庸無能的男人,怎麼可能在他剛剛出生的時候,在他眉心留下如此溫情的撫慰?
被如此對待,嬴政非但沒感到幸運,反而認為自己受到了秦子楚的羞辱。
但比贏異人這種無能男人親吻他眉心更加不能令人忍耐的事情立刻生了——一個他听了數年,幾乎讓他以為是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聲音驟然響起。
呂不韋命令贏異人將他丟下吸引趙兵的注意力!
嬴政听了這話幾乎要冷笑出聲了。
呂不韋,朕當初可以忍人所不能忍,眼睜睜看著你與太後偷情,從十三歲稱呼你為「亞父」二十二歲加冠;那麼,哪怕再經歷一世,朕一樣可以按耐住心中的野獸,經歷漫長的等待,最終將你打落塵埃!
嬴政心中憤憤,他平靜的等待著即將被丟棄的可悲現實,但他從沒期待過的父親竟然態度強硬的留下了他。
或者說,與他一同接受被放棄的命運。
嬴政眼眸如平靜的海面,看似波瀾不驚,海面下卻暗潮洶涌。
趙姬一直讓他失望了,只要有獨自逃生的機會,他的母親會毫不猶豫的撒手而去,甚至不願多看他一眼。
這沒什麼稀奇的,和他所熟知的骯髒女人毫無差別。
嬴政早就對生母趙姬沒有任何期待。
無論趙姬再做什麼,也只不能改變他對她的看法,因此趙姬對自己沒有一丁點慈愛之心,竟然是絲毫不出嬴政所料。
但為什麼贏異人會寧可命都不要卻要他?
贏異人的所作所為完全顛覆了嬴政對他的認知。
男人溫柔的嘆息和歉疚的話語在嬴政耳邊回響,讓他神智一陣恍惚,如墜夢中。
寒風一刻不停的侵襲著他們父子二人,嬴政覺得自己又冷又餓,但他卻不想對贏異人提出任何要求。
一是仍舊對贏異人不屑,二來,他做不出哭鬧不休的丟臉樣子,只為了祈求一頓餐飯。
好吧,他現在的年齡,連「飯」都沒辦法吃,只能和乳汁而已。
可這個笨蛋,他到底有多愚蠢?竟然連剛出世的孩子不能吃其他東西都不知道,敢將點心嚼碎了喂入朕口中。
還、還將他該死的……舌頭!滑溜、靈活的舌頭,伸進朕口中!
嬴政克制不住自己,對著靈活的舌頭狠狠咬下去。
贏異人果然立刻出一聲痛呼,讓他心中冷笑。
嬴政做好了贏異人暴跳如雷將他丟棄的準備,可這個陌生的男人,竟然出的叫喊竟然充滿了驚喜,歡快的說著自己有多麼與眾不同!
……朕的父親原來是這樣的嗎?
幸虧朕沒在他身邊長大。
嬴政心中質問著自己,他終于慢慢冷靜下來,沒有一丁點障礙的接受了第二次的生命。
朕汲汲營營後半生,希望能夠有仙人點化,長生不老,可朕除了反復被人欺騙,什麼都沒得到,最終暴亡于巡游途中。
但朕仍舊是真龍天子,得蒼天所眷戀,重獲生命。
嬴政近乎著迷的感受著十分柔弱無力的身體。
「阿正,你看,前面有炊煙。咱們有女乃喝了!」秦子楚走得氣喘吁吁,可他一低頭看向嬴政,歡快的情緒幾乎要飛出聲音。
恥度破表的話在嬴政耳畔響起,其中充滿了喜悅和活力,完全听不出他們正在躲避趙國士兵的抓捕。
嬴政闔上眼楮,菱形的嘴唇勾出淺淺的弧線,將臉貼在秦子楚心口,听著他充滿生機的心跳聲,帶著一股自己說不清楚的安心感覺,漸漸睡去。
他下意識的心想︰再睜眼的時候,朕一定能夠躺在溫暖的被褥之中,喝到適合自己的乳汁。
嬴政現自己真是英明神武,他想得一點麼錯。
但是為什麼朕會在這種地方?
他們父子身在一間寬闊敞亮卻凌亂不堪的屋子里,嬴政對面的鋪蓋上仰面躺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男人高大健壯的後背完全展露在嬴政眼中,透著一股婬|靡的性感,他懷中抱著一個女人,不斷動作,而屋子里另一個女人正抱著自己哺乳,完全不被男人所打擾。
秦子楚一臉尷尬的坐在那男人身邊,被他緊緊拉住手腕。
==朕的父親到底是多不靠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