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勻速行駛在馬路中間,坐在車里的冷寒冰並沒有發覺出任何異常,她被困在自己的思緒里,無暇顧及車外越發荒涼的風景。
‘如果……如果能和邵震雄見一面,事情或許會變得不一樣吧!?’冷寒冰在心里自言自語,明亮的眼神顯得尤其渙散。
突然,司機的手機響了起來,驚醒了游離中的冷寒冰同時也嚇壞了開車的男人。
「喂!?」司機的眼楮始終盯在車內的後視鏡上,發現鏡子里的女人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連忙狠狠踩了一腳油門,接起電話開口時強壯出鎮定的語調。
「從前面的路碑左轉,開到最高的那棟樓下!」電話里一個聲音在指揮著,陰冷的語氣里夾著奇怪的喜悅。
「你要載我去哪里?!」冷寒冰等那司機掛斷電話後,一只手便狠狠鉗在他的肩膀上。
剛剛發覺司機的語氣很異常,她偷偷朝車窗外瞥了一眼,見他接電話時雙手不停的顫抖,她假意沒有察覺,直到他結束了與對方的通話。
冷寒冰沒有打草驚蛇,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成天到晚的要挖空心思的害她,如果是邵震雄,她想與他借此做個了斷,若是還有其它什麼人在作祟,那她也打算決不輕饒。
「不要殺我啊,我也是無辜的!」司機面如死灰,整張臉早已嚇得完全扭曲變了形,他的手連同肩膀都在劇烈顫抖,說話時,連兩片深紅的嘴唇都在不停打著哆嗦。
「好好的殺你做什麼,剛才的是什麼人,他讓你把我帶去哪里!?」冷寒冰瞧他的樣子也不像個訓練有速的人,她有些無奈,看著他驚慌失措,手腳發抖的模樣,還真怕他把車開得翻進溝里。
危險關頭,她反倒要來寬慰一個挾持自己的家伙,冷寒冰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假意生氣的朝他瞪了瞪眼楮。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那個……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司機嚇得連說話的調子都變得不像樣子,他不斷的吞咽口水,額頭上瞬間落下兩行汗珠。
冷寒冰無語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本來緊張的氣氛被這個過分慌亂的司機弄得平添了幾絲喜劇效果,若不是這條偏僻的路上沒有什麼往來的車輛,否則,像他這樣慌里慌張的樣子,恐怕她沒死在壞人手里,也死于車禍現場了。
「男的女的?」冷寒冰見他嚇得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得自行發問。
那司機也是真的嚇到了,從一開始就被人恐怖說是在車里裝了遙控炸彈,現在又多出一個冷言冷語的女人鉗著他的胳膊,他沒魂飛破散,也算是膽子很大了。
「男,男的!我是男的!」冷寒冰听到司機的回答,忍不住‘ 噗’笑了起來,她放開束在男人肩頭的手,坐回原來的位置上笑說道︰「我沒問你,我在問給你打電話的人是男是女!難道你是男是女我也看不出來嗎?真是的,沒人殺你,你放輕松,好好開車!」
司機或許是听了冷寒冰的話後,真的放松了一些,雙手沒有先前抖的厲害,額頭上的汗也不那麼一直流了。
「好像是男的!」冷寒冰一皺眉,身子向前一傾,朝司機方向靠了靠。
「什麼叫好像,這男的女的也有好像嗎?」她真不知道是誰會用一個這樣的人來當幫手,仔細想來,整件事還真的有點懸。
若她沒有坐這輛車,或者一開始變道時就被她發現了,再或者她現在調頭往回返,一切的一切都完全沒有保證,而且還是這樣一個讓人無奈的司機在開車。
「電話里听著像個男的,但我覺得那聲音有點奇怪,像是故意裝出來的!」司機見冷寒冰的確沒有傷害他的意思,語氣也變得輕松了不少。
「你怎麼知道的!對了,他剛才讓你把我送到哪里?!」冷寒冰想來剛才一定是離目的地很近,不然對方鐵定不會打來電話驚擾了她,但是眼下車子似乎已經開了好一段距離了,她擔心司機因為緊張,弄錯了原定的路線。
「哎喲,差點給忘了!」說話間,他將方向盤狠狠向左扭動,在一處寫著‘幸福里’的石碑前急急轉彎。
果然不出她的預料,這司機還真是被嚇過頭了,冷寒冰順著車窗向外打量了一眼,放松的心情突然懸了起來。
被稱為‘幸福里’的是一個新建的小區,但這個小區不知是所處的地點太過偏僻,還是存在其它原因,所有的樓房幾乎都未竣工,而且,放眼望去的所有地方,沒有半個人影,哪怕只是個鳥兒,似乎都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停留片刻。
「就那!」司機放緩了開車的速度,平坦的板油路面被風吹的干干淨淨,他伸手指向路盡頭的一處高樓,與其它多層公寓相比,那棟唯一的高層顯得格外突兀與陰森。
「噢!」冷寒冰也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甚至有些後悔一個人跑來這里。
最終,當車子慢慢停到那棟樓前的空地時,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攏了攏肩頭上的發絲,伸手推開出租車的車門。
「等等!」最後一刻,司機叫住冷寒冰,從自己左手邊的夾層里拿出一只修理用的扳手。
「小姐,我一出了這條路就幫你報警啊,你先拿這個防防身!」冷寒冰笑起來,若是真有一群飆形大漢等在那里,這個小小的板手怕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可她還是接過了司機的好意,或許,與他一樣,對方也是個沒什麼經驗的莽夫。
「謝謝你了!」冷寒冰沒有阻止他報警的念頭,眼前的情形讓她本能的排除了邵震雄的可能性。
正值冬天,小小的扳手正好可以隱藏在外套衣袖里,冷寒冰冷得縮了下脖子,攬了攬敞開的衣襟,朝著樓道口走去。
「好久不見!」詭異的聲音飄蕩在空闊的樓道里,來回盤旋間響起幾聲尾隨的回音。
冷寒冰循著幽靈一樣的聲音抬頭張望,正如司機所說,根本分不出是男人或是女人發出來的,更別說猜出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