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給你。請使用訪問本站。」剛穿戴好衣帽,余戀琴就從後面遞了根小雞腿塞進余丫的小手里。
「啊?」余丫疑惑的看了看沖自己討好賣笑的余戀琴︰今天也沒出太陽啊,怎麼戀琴跟我這麼好啊?不會是想我的五毛錢了吧?!不行,死都不能她。哇呀呀,天地啊,不會是這個豬頭炸的炮吧??
還沒等余丫把小嘴合攏,余戀戀沖了過來,一把搶過小雞腿,護著余戀琴拿好,凶凶的瞪著余丫︰「小丫自己貪吃,干嘛叫戀琴背黑鍋,德行,哼。」
李程荷正蹲著給余丫,余戀薇綁圍巾呢,見余戀戀那‘炸毛’樣,皺了皺眉;余戀薇回頭看了看後面的余女乃女乃,大伯母,見自己媽媽不出聲,也扁了扁嘴,沒出聲,只用力的按了按余丫的小手。
「怎麼跟妹妹說話呢?大過年的不知道啊,凶巴巴的,就知道吼,看以後誰敢要你。三草,把妹妹拉回家去。」陳好芝拍了一下余戀戀的腦袋,沖余丫笑,「小丫想吃就叫伯母拿啊,姐姐用手抓了髒啊,知道了沒有?」
「哼,我才不要吃呢,我有票票,我自己去買。」余丫趴到李程荷的懷里,抖了抖手上的小紅包,示意李程荷可以出發了︰你不嗆我就睡不著是不是啊?我們又沒打你罵你沖你借錢的,干嘛老是來‘欺壓’我和姐姐啊?欺軟怕硬,太過份了。
「啊,啊」陳好芝愣了愣,沒料到這小包子竟然學會回嘴了。
「哪個說給你的票票是買吃的啊?拿回來。」屋里,余爺爺中氣十足的喊。
余女乃女乃背對著余爺爺,被那突如其來的一吼嚇了一跳,轉身拍了拍余爺爺︰「這老頭子,你不喊這麼大聲就說不了話了是不是啊?!真是嚇人啊。別理他,走你們的吧,小丫,把票票拿好啊,一會到家了就給媽媽,知道了沒有?」
「噯。」余丫很听話的點頭,又招搖的抖了抖手里的小紅包,睨了眼努力往自己這邊湊的余戀琴。
「小叔小嬸慢走啊,戀薇小丫新年快樂啊。」余三草拉著余戀戀的手,招呼了一下,從余應禮李程荷身邊走過。
「好好,你們也好好學習啊。」余應禮抱起余戀薇,和余爺爺余女乃女乃招呼了一下,也出了門。
回到家,余丫坐在被垛上想︰到底是不是余戀琴干的好事啊?如果是,那要不要和爺爺女乃女乃說呢?說麼,小伯對自己家挺好的,有點好的都記得過來通知一聲;不說麼,太便宜那對‘炸彈’姐妹了。到底要不要說呢?
李程荷給余戀薇洗完腳,看余丫還坐在被上,托著腮,一副思考的模樣,樂了︰「快,進被窩了,一會要凍感冒了。想什麼啊?是不是想著把票票藏起來啊?真是個傻丫頭。」
余丫麻利的鑽進被窩,點頭︰「媽媽,這是大錢啊。」今天撞大運了,其他姐妹都是兩毛一個的小紅包,只有她是五毛的,可不是大錢哪。
李程荷把她手里捏的都褪了些顏色的小紅包拿過來,塞到小枕頭底下,哄︰「可不是大錢哪,別捏這麼緊哇。好好,大錢都是你的,你看,放枕頭下面了,誰也拿不走。快睡吧,明天還要起早給太公太婆拜年呢。」也是,為了這小紅包,余戀戀都吃了大半盤的羊肉牛肉的,好似要把這差別給被齊了似的,撐的那小嘴啊,看著都替那小腸小胃難受。
「媽媽,我睡著了。」余戀薇緊閉著眼,給妹妹做示範。
「嗯,真乖。」李程荷坐在床沿,看著被窩里的倆小包子,樂。
余丫看了看努力示範中的姐姐,又看了看昏黃燈光下的媽媽,也慢慢的閉上眼︰隨便吧,看機會吧,戀琴不來搗亂添亂的,就另說。
一夜好夢,大年初一,天又開始飄雪了,大朵大朵的,好似棉絮一般的紛紛揚揚的。
「來洗臉咯。」大年初一,是余應禮的工作日。一年365天,李程荷就休息這麼一天,而且還是個得避著余爺爺余女乃女乃的休息日,唉。
「爸爸,肚子餓。」余丫站在椅子上,蹭了蹭︰估計是昨天晚上吃太過了,腸胃快速工作了,就顯的比平時餓。這褲子沒系好,毛線褲太高了,里面的毛毛扎到肚子肉了,癢啊。
「好好,一會媽媽起來就好吃了。」余應禮拿了塊熱毛巾給余丫擦了擦臉,小手,順便啃上一口。
爺倆正你吃我豆腐,我拔你胡子的鬧著,余戀琴跑來了︰「小丫,小丫。」
「戀琴來啦,吃了嗎?」余應禮盤算著這次要不要先藏幾塊肉起來,省的又被這丫頭給吃完舌忝淨。
余丫愣了愣,緊張的看了看臥房︰天哪,我忘了把紅包拿出來了,戀琴啊,千萬不要進去哇。
好在,余戀琴跟余丫有點心靈相通,果真沒有進去,只在廚房圍著余丫轉,‘小丫,小丫’的叫的熱鬧。
「你真的不吃?」余丫坐在高椅上,疑惑的看著直吞口水的余戀琴︰不是吧,難道真是這豬頭干的好事?哇,天哪,這啥膽啊。
「小丫,來,喝點水。」余戀琴見余丫只嚼不咽的,忙爬到椅子上要給她倒水。
余應禮一看,忙搶過手︰「我來我來,戀琴真的吃過啦?」
余戀琴敷衍的‘嗯’了聲,又趴到余丫身邊︰「小丫想吃什麼菜,姐姐給你夾。」
余丫抖了抖︰戀琴啊,你太熱情過頭了吧?!看來那鞭炮真是你放的了。
余應禮一家在余戀琴極度的獻媚中吞了飯,看著余戀琴替余丫撐著小傘往余爺爺院走去,才稍稍反應過來︰今天是大年初一,要給祖先上墳拜年啊。
余爺爺和余小爺爺是親兄弟,除了媳婦,兒媳婦那邊的走動,其他都是一起的,上墳自然不例外。
「三思,昨天那炮是不是你放的啊?」余應福腿腳不方便,便沒有出來。余勝抱起矮冬瓜余丫,見余三思走了一路,竟然沒有扔炮,故意問到。
「啊,啊,沒,沒有啊。」余三思緊跟在余戀琴身後,聲音輕的像蚊子叫一般。
「就你能耐,一大早的嚇小孩子。」余大草是隊伍里的‘女領頭’,也沒戴傘,裹著一塊大圍巾跟在余勝後面。見自己弟弟竟然出息到‘欺負’小堂弟,白了余勝一眼,徑自走到前面去了。
余勝挑了挑眉頭,見余爺爺,余小爺爺還在前面走著,干脆轉過身來,肅聲︰「真不是你?」本來就濃眉大眼,一臉的橫肉,襯的那銅鈴般的眼更大了,後面小些的包子都嚇的不敢再嘻笑打鬧。
「不是不是。」余三思抖了抖腿,聲音也抖了抖,躲在余戀琴後面,低著腦袋喊。
「哼。」余勝是什麼人啊,余村一霸,也懶得再听余三思的小顫音,直接拎了他掛到路邊的樹杈上,「膽肥了啊,等回家再收拾你。」
「嗚嗚嗚--」余三思半懸著,哭花了小臉。
「小哥--」余丫看三思可憐啊,比著小手指替他求饒。
「你也想一起掛上去啊?嗯!」余勝虎了臉,作勢要把余丫也往樹杈上掛。
余丫一見,忙摟緊余勝的脖子,搖頭︰算了,三思啊,掛一下就掛一下吧,反正放完鞭炮就回來的。我也沒干什麼壞事,就不陪你了哈。
「干什麼呢?!」前面走著的余尚听著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一回頭,還在大路上站著呢。看三思那‘風雨飄搖’的樣,不說也知道是余勝搞的鬼,只好從半山腰返回,解救了直打嗝的余三思。
「哼。」余勝瞪了余三思一眼,抱著余丫上山。
「怎麼回事啊?你又干什麼事惹小哥了。」余尚不愧是當領導的料,拉著余三思往山上走,探到。
余三思剛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自然不會傻到不打自招,只顧自己‘哼哼’地喘著粗氣,不說話。
余戀戀也沒撐傘,提溜著褲腿,踩著雨鞋上前兩步︰「大哥,昨天的炮是三思炸的。」
「什麼!」余尚炸了︰自己這是救了‘仇人’啊?!去年才到縣里跟領導探討青年企業家的回報社會,服務大眾的思想,沒想到才服務,就服務錯了對象。
「哇--」余三思絕望了︰媽媽,媽媽,快來救我呀!
「哇--」余戀琴也害怕了︰天哪,我光賄賂小丫了,忘了三思才是我同黨呀。
「干什麼呢?大寶,干嘛把弟弟妹妹都弄哭呀。」余爺爺站在半山腰上,叉著腰吼。
余丫扶著余勝的肩膀,捂著小嘴看後面的余尚︰千年奇觀啊,大哥居然被爺爺吼哇!
「爺爺,昨天就是三思把篷給炸了。」余戀戀跺了跺腳上的泥,沖山上喊。
「哇--」倆可憐的小包子哭的更大聲,更慘了。
「喲,太爺,這年拜的啊,起勁。」路過的村人見了,樂呵呵的沖余爺爺打招呼。
余爺爺,余小爺爺,余應官都脹紅了臉,從上面沖了下來︰「三思,真是你炸的?!」
余應禮忙把余戀薇遞給余大草,做好拉架的準備。
余三思一見這情形,知道爺爺也救不了自己,懵了,指著余戀琴︰「戀琴撿的炮,不是我。」
余應財本來還想坐看家暴的,哪料居然自己也在水里,急了︰「戀琴,是你炸的篷?」
「哇--」余戀琴絕望了,看了看腳下泥濘的泥路,‘遙遠’的村子,放棄了逃跑的打算。
‘啪,啪,啪。’余應財一把拽過余戀琴就是三個火雲掌,罵︰「這死丫頭,膽肥啊,敢炸篷了都,再過幾年不得把房子也炸了啊?」
余應禮看不過眼,過來拉架︰「孩子還小呢,在外面少打孩子,丟不丟人。」轉過身抱了余戀琴,抹了抹那小花貓一樣的小臉,「乖,別哭了,過年呢,一會爺爺要生氣了。」
「嗚嗚嗚,我,嗝,我沒想,嗝嗝,沒想炸篷,嗝嗝嗯嗯,我就嚇嚇,嗯嗯,小丫的,嗯嗯,嗚嗚嗚。」余戀琴扒拉著余應禮的衣領,‘艱苦’的解釋。
一時間,余應禮把這倒霉孩子扔進水渠的想法都有,唉。
一旁的余應官見自己兒子危險排除,余應禮的小白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忙接過‘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余戀琴︰「先上墳,先上墳,太公太婆,爺爺女乃女乃都等急了,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余爺爺是極要面子的人,再大的火氣也只得按下,先上山給祖先拜年要緊;余小爺爺是跟著哥哥走的,自然也沒二話;余應財是‘罪人之父’,哪有說話的份;余應禮是沒話說了;余應官剛解除風險,正松氣呢;余尚被余爺爺當眾吼了聲,也懶的出聲調節氣氛;余勝抱著余丫這‘胖豬’上山,喘氣還來不及呢,更沒話說;剩下的余大草,余二草,余三草也不敢再嘻哈。
見大伙都上山了,余戀戀的小腦袋反應過來了,自己的逼迫竟然把妹妹給逼出去了,也不跟大隊伍了,一轉身,回村找救兵好讓妹妹少挨些揍。
余丫胳膊肘兒撐著余勝的肩膀,嘆氣︰唉,這叫啥事啊?!看我漂亮可愛能干就干出這種事來,那以後我更漂亮更可愛更能干了,可怎麼是好啊?要不要請保鏢呢?看來太出眾也不行啊,以後我得低調才行,不是有句話叫‘低調才是極致的牛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