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老師,咱們去哪呀?」回到學校,陳天抱著余丫往教學樓的樓梯上去。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哇呀呀,上面可都是老師的宿舍間哇,余丫摟著仨毛仔,揪著陳天的衣領,不安的眨巴著黑葡萄似的大眼楮。
陳天白了她一眼,沒睬那水汪汪的大眼,只顧自己‘呼赤呼赤’的喘粗氣,不吭聲。
余丫看著漸漸在自己腳下退後的樓梯,又看看滿頭大汗,做賊心虛不出聲的‘小白臉’,驚了。兩條小肥腿左右一動,牢牢的夾住陳天的小細腰,倆手抱了只小毛仔和陳天對視,大有‘你如果不懷好意,我就叫它咬’的架式。
倆手一松,三只毛仔只留下一幸運者,另外倆失了‘托盤’,一下沒扒牢,‘嗚嗚’地往地上掉去。
陳天眼一瞥,忙彎□子去救倆毛仔。可惜,毛仔的新主人,自顧自的掐著脖子死摟著,勒的他直翻白眼。還好手長,接了一只,腳也小心的踢出一只,讓它安穩的降落在台階上。‘咳咳咳,哇啊,咳咳咳--’,手腳並用的陳天踉蹌了一下,一坐到台階上,硬掰開余丫的爪子,呼呼的說︰「你這只豬,到底幾斤重啊?!累死我了。老師等會送你回家,你在這里等,不要亂跑,呼呼呼。」說完,不理被扔下的余丫,把手里的小毛仔往余丫懷里一塞,扶著牆壁,拖著已經半干的長褲,走一步抖兩下腿的往自己宿舍靠。
被人遺棄在台階上的小毛仔一見自己的兄妹高枕無憂的撲在小主人的懷里,眼紅了,伸著倆前爪,‘嗚嗚’的賣乖。
余丫扶著木制的護欄,看了看下面空蕩蕩的教室,眯著眼笑︰我說嘛,原來是怕我亂跑,嘻嘻嘻。
七只毛茸茸,黃嘰嘰的小雞在攔了門柵的大院里悠哉地漫步著,余女乃女乃坐在小凳上,用力的捏著咸菜疙瘩,嘴里哼哼著詞句不清的戲劇;屋檐下的陰影里,余爺爺躺在搖椅上輕微的打著呼。
‘叮鈴--’一陣自行車的鈴聲由遠而近,但絲毫沒引起院里人的興趣。
陳天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扶著坐在橫桿上的余丫,東看西看︰「前面哪啊?」
自行車緩緩地游到余女乃女乃院前,余丫指著余女乃女乃叫︰「呶,這里。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陳天一個急剎,一腳支地的停下,扭頭︰「到了啊?!」
余女乃女乃也正抬頭看過來,一見來了個陌生的年輕人,摟著余丫在門外,扶了扶有些下滑的老花鏡,就著圍裙擦手朝余丫奔來︰「怎麼了啊?你是哪個啊?我家孩子干什麼了?」說著,奇怪的拎著余丫看,打量著那身被卷了好幾層的袖口和褲腳,像大桌布似的垂掛著的衣服。
陳天不好撓撓頭,嘿嘿了兩下,小聲的說︰「這個,這個嘛,嗯,余丫玩水的時候不小心,嗯,嗯,被人撞進去了,嘿嘿嘿。」
余女乃女乃一听,‘咦’了一下,拎過余丫,大巴掌就往她的小上招呼︰「我叫你玩水,我叫你玩水,啊,不知道一個人不能去水邊的嗎?!能了,鑽進去了啊?!喝水了沒?哼,看你長不長記性。」打完,恨恨的瞪著陳天,「哪個不長眼的撞的啊?這麼大個人都看不到嗎?就往河里撞,要有個什麼頭痛腳輕的,這細皮女敕肉的漂亮女圭女圭,他賠的起嗎?啊。」
余丫扁著小嘴,可憐的揉著自己的小,時不時看一眼車後座上蓋了塊抹布的小籃子。
余女乃女乃發動的時候,余爺爺就醒了,只是沒起身。看老太婆急了,也踱了過來,看著陳天。
「他說是剃胡子的老張頭,本來想一起過來的,可大嬸,也是小孩子不小心鬧的,你別上火啊。回來時,我帶余丫去鎮上看過了,赤腳測過了,說沒事。嘿嘿。」陳天看著才到自己大腿的余丫,沒想明白‘這孩子哪大’,說完,撓了撓頭。
「我家小丫掉水里,很好笑嗎?」余爺爺突然冒出一句。
正在腦里盤算‘老張頭’是哪個樣子的老張頭的余女乃女乃一听,也虎了臉︰「就是,好笑啊?!你是哪個?」
余丫被余女乃女乃松開了,墊著小腳,邊解著小籃子的綁繩,邊說︰「這個是老師,快要退休的老師喔。」
「老師?退休了?」余爺爺和余女乃女乃一愣,面面相覷︰這小伙子年紀輕輕的,又是公家飯,怎麼就退休了呢?!不會是被開除的吧?
陳天見余爺爺一出來,沒了剛才的輕松勁,忙說︰「我沒退休,沒退,余丫說錯了,是快下班了,嘿嘿嘿。」說著,看著已經抱下小籃子,做著鬼臉哄小毛仔們的胖余丫,恨不得上前再補上幾巴掌。
「爺爺,爺爺,這個小狗是那個老爺爺賠我的喔,你看你看。」余丫很好心的給陳天解圍。
余爺爺低頭一看,眼楮亮了一下,模了模那只小黑狗︰「這只給爺爺,養大了放塘口去看池塘。」
「好,爺爺一只,我兩只。這只叫小黑,這只叫小白,這是小花。」余丫傍余爺爺的肩,樂呵呵的。
「不行,小黑太土氣,又不是養女圭女圭狗。」余爺爺佯瞪了一眼‘傻兮兮’的孫女,沉思,「叫大威?勁狼?大虎?」
余丫撫著腦袋嘆氣︰爺爺,你手里的這只是狗哇,小狗啊,小土狗崽子。
陳天見余爺爺沒空搭理自己,也調轉了車頭,朝余女乃女乃說︰「大嬸,余丫送到家了,那我先回去了啊,還得去接其他同學呢。別送別送,走了。」說著,腳下生風的,一眨眼,已經騎過了岔路口。
余女乃女乃納悶的看著遠去的黑點︰「我又沒說要送他,這老師怪里怪氣的,居然也吃的上公家飯,唉。」
「嘯天,就叫嘯天。」余爺爺拍了一下大腿,大吼,差點把余丫給震開了去。哈哈的大笑了兩聲,感覺很不錯,又把手伸向余丫的小籃子,指著無辜的小白和小花說,「這倆也改了,這只叫護嘯,這叫護天。」
余丫不干了,籃子朝余女乃女乃一甩,直接躺到地上打滾︰「不要不要,我要小白小花,我就要叫小白小花。」反正是別人的衣服,管他呢。
但余女乃女乃可不慣她這毛病,抓小雞似的一把拎了起來,拍打衣服︰「你是豬啊,啊?!都幾歲了,就知道亂滾亂滾,等你爸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走。」推搡著余丫往屋里走,不滿的說,「我一上午的正事啊,都被你們攪黃了。死老頭也是,給你一只麼就好了哇,跟個小女圭女圭搶,都這歲數了,臉皮厚的槍都打不穿。」說著,拍了余丫往籃里伸的小賊手,「跑不了你的小狗,回屋洗臉去,髒的像個小要飯,別把狗給玩髒了,我可不來洗。」
剩余爺爺一人還蹲地上呢,模著小黑狗的腦袋,傻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