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萌七歲的春節過的很開心。請使用訪問本站。老爸老媽沒回來,爺爺四處溜達看戲,女乃女乃要招呼客人,小尾巴余萌就成了自由閑人一枚。每天,中午的廣播響了才起床,招貓逗狗的玩玩,瞅著哪個面生的長輩來了,就跳上前去賣乖討紅包。真別說,插科打諢的也讓她小賺了一筆,除去上繳的一小部分,新棉鞋里還藏了十二塊。樂的沒等開學,就纏著余勝到鎮上血拼了一番,用個精光。好心情一直延續著,開學,上學的迎來暑假。到七月的時候,終于可以進城了,李程荷生了。
「小丫,有‘補’字的全挑出來哈。」余女乃女乃這幾天樂的嘴巴都合不攏,把過年小輩給的禮盒全拿出來曬,準備拿到城里給勞苦功高的三兒媳好好補補。
余萌扒著手邊的幾個禮盒︰「女乃女乃,上面全有‘補’的呀。」有補腦的,補血的,補骨頭的,還有一個是補腎虧的,哈哈哈。
余女乃女乃頓了頓,小聲的問余爺爺︰「老頭子,要不要給你留一盒啊?」
余萌一听,小手扒拉著被腎的準備挑出來。
「別費事了,正經的帶個二十斤核桃,二十斤紅糖的就得了,雞蛋不方便帶,到那里再買得了。」余爺爺吸了口煙,瞟了瞟桌上花花綠綠的小盒子,「這些東西帶了也佔地方,又不是人參,帶去干嗎?!」
「好看呀,盒子裝了好看。」余女乃女乃不服氣的嗆聲,「親家母看了多有面子。」
余爺爺呲嘴︰「你去干嘛的?!要那麼有面子做什麼,人給我照顧好就行了。動作快點,小寶要來了。」起身拿了裝著紅糖,核桃的編織袋出門,頓了頓,「家里這邊我看著,叫應禮他們不要著急,大不了搬些家當的事。」
余女乃女乃一想到罰款,也收斂了些歡喜,後悔︰「去年就得把那個大衣櫃搬出來的,嘖嘖嘖,紅木作的哇。」
余萌趴在桌上,想著那個巨大超時尚的大衣櫃,也可惜︰「嗯嗯。」
外面停車聲傳來,余爺爺回來拿余女乃女乃和余萌的行李︰「快點快點,一會趕不上小公交了。」
余勝接過袋子放好,發動車子︰「女乃女乃你去干嘛的啊?接個人還帶這麼多東西,麻不麻煩啊?!」
余女乃女乃抱著余萌坐進駕駛室,輕喝︰「喊那麼大聲干什麼?怕銅錢嬸不來拿東西啊。」模了模余萌的腦袋,示意她和窗外的余爺爺揮手,「總得做完月子再回來吧,這來來回回的,你嬸子能折騰,你弟弟還怕風呢。」
余萌撇嘴︰女乃啊,我媽剛給你添孫子呢,你這過河拆橋拆的太快了吧。弟弟還指望我媽的女乃呢,哼。
一路晃蕩,車子搖晃了近一小時才到縣城。余勝把余女乃女乃和余萌送到老舊的客運站,七袋八袋的把袋子放到車頂︰「女乃女乃,一會別睡覺啊,這車開的快,一會就到城里的。有人下車也看著點,別拿錯了包都不知道。」
售票員是一胖胖的婦女,樂呵呵的給余女乃女乃找錢︰「放心,到終點站下車,啥都不少你的。」
司機坐在座位上,清咳了兩聲。售票員笑了笑,沒再說話。
余萌知道現在這長途車基本都是夫妻承包的那種,一年交點費給客運站,運多運少的全靠自己干。乖巧的看著售票員,亂萌著,惹的售票員總想掐上兩把吃吃豆腐。
余勝也樂呵呵的過來,給司機遞了根煙︰「我女乃女乃第一次出遠門呢,大哥大嫂幫我留點心啊,謝謝了。」
「好說好說,都鄉里鄉親的,應該的。」司機就著余勝的火點上煙,笑。
「就是,小兄弟放心吧。要開車了,來,囡囡和哥哥說再見啊。」售票員摟著余萌坐在第一排的好位置上,樂。
余萌听話的擺手,舒服的顛著底下的軟座,樂︰還好我可愛漂亮會賣萌才有這座位啊,要是坐到女乃女乃那種硬木座上,等到大城里還不得分家啊,哇 。
余女乃女乃也很高興,拿著裝了衣服的袋子墊到底下坐著︰本來還擔心得抱個孩子坐到城里的,這下好了,腿腳輕松,小丫的也享福。
一路風景秀麗沒污染沒破壞的,余萌扒著窗子看的入迷;余女乃女乃伴著窗縫的涼風睡的天錯地暗的開始打起小呼嚕。一路有人上車下車的,停停走走,下午才到城郊。司機停車去吃飯了,大部分的乘客也都下去吃點東西,補充體力。稍好點的路段才鋪有柏油,大部分都是坑坑窪窪的石頭泥路,不暈車嘔吐就算好的了。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余萌看著車外坐在小飯店里胡吃海喝的‘同車’們,吞口水︰女乃啊,別睡了,我餓了啊。
余女乃女乃迷迷糊糊的轉醒,抹了抹嘴角︰「到,到了?啊?」
余萌爬過余女乃女乃的大腿,把窗戶打開透氣︰「沒到呀,我餓了,咱們吃雞蛋吧。」說著,可憐巴巴的看著余女乃女乃。
余女乃女乃咂巴咂巴了嘴,從一旁的小布包里拿出三個雞蛋,自己一個,余萌兩個。
「大嬸子,下來吃啊,喝點水。」售票員捧著碗面條在不遠處喊。
余女乃女乃看看車後面幾個打盹的,拎了小包,拉著余萌下了車︰「嗯,得走走,腿都坐麻了,嘿嘿嘿。」
「噯,丫頭,來叔這里,有花生米。」司機師傅嘬著濃茶,喊。
余萌不喜歡花生米,干巴巴的,還咸,不過有濃茶呢,看了眼余女乃女乃。余女乃女乃舌忝了舌忝有些干裂的嘴唇,笑眯眯的點頭。余萌一看,撒開手朝司機跑去︰「叔叔,我要喝茶。」
「喝茶?!」司機見她跑來,跟櫃台要了個干淨的小碗,倒了些涼水給余萌,「就你這小米粒還想喝茶?!來,涼水。」
余萌接過小碗喝了兩口,招呼余女乃女乃也來喝點。一個錯眼,看到個熟悉的身影,謝天南。身邊站著一13,4歲的少年,倆人都背著背包,戴著草帽,各騎了輛腳踏車。
「南哥。」余萌捧著雞蛋上前,看著前面明顯抽條了些的謝天南,樂呵呵的。
謝天南一回頭,也樂了︰「小萌萌啊,你姐姐呢?」
謝天南一回頭,余萌才算看清那少年,哇 ︰白淨的小臉,高挺的鼻梁,最有特色讓人過目不忘的便是那雙眼,噢喔,好漂亮的桃花眼啊。
那少年看余萌的小呆樣,樂了。
他一笑,余萌更加了,就差口水橫流︰哇,男的可以用‘傾國傾城’嗎?!受啊,絕對的受。
「喂!回神啦。」謝天南忿忿的推了一把余萌,倒把余萌手里的蛋黃給抖落到地上了,嚇了一跳,「這,這,要不要給你買個饅頭?!」
少年看前面倆豆丁的舉動,又眯了一下眼,樂。
余萌越發的心肝亂顫了︰「沒,不,不要了,我不愛吃蛋黃。」看看手里捏成片的蛋白,一口塞到嘴里,嚼巴,「哥哥,你也是鎮小讀頭的嗎?哪個班的啊?」
少年斯文的喝了口水,含著笑,搖頭。
余萌擦擦嘴,不死心︰「哥哥,你在哪里上學的啊?有照片嗎?給我一張啊。」
少年笑紋扯的更大了,還是不說話。
余萌撇了撇嘴,心里可惜︰原來是個小啞巴,唉呀,可惜了這相貌啊,嘖嘖嘖。
謝天南看余萌只管看別人,不耐的扯了扯余萌的小辮子,湊到她耳朵邊喊︰「喂,你姐姐呢?」
余萌嚇了一跳,搓了搓耳朵,回喊︰「要死啦,喊這麼響干什麼!」
「小丫,凶什麼啊?!斯文點,可愛點哈。」余女乃女乃坐在帳篷下面,看著這邊吼。
余萌扁扁嘴,不說話了。謝天南得意的笑︰「那個是你女乃女乃啊?!看起來很好說話啊,比你外婆和氣。對了,你姐姐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出來啊?」
余萌走到櫃台拿了瓶‘娃哈哈’,指著謝天南說︰「老板,他付錢。」插好吸管喝了一口,才悠悠的說,「我姐姐早就在城里了,我跟你說喔,我媽媽生了小弟弟喔,我和女乃女乃去看小弟弟呢。你呢,你們干什麼的?」
謝天南拽拽的把錢遞給老板,說︰「你媽媽又生啦,真會生。小心我叫堂叔到你家拉羊搬床喔,嘻嘻嘻。這是我表哥,我們,鍛煉。」
余萌點頭,拉著謝天南自以為放輕了些聲音,說︰「南哥,你表哥的照片給我一張啊。」好漂亮的美人啊,不收藏太可惜了啊。
少年愣了愣,紅了臉,把臉轉過一邊。
謝天南迷糊了︰「你要他照片干什麼?」要我表哥照片干嘛?當飛鏢盤嗎?!
「好看呀。」余萌很理直氣壯,見謝天南不為所動,又輕聲的誘惑,「你給我一張,我也給你一張我姐姐的,怎麼樣?!」
「丫,上車了,快回來。」余女乃女乃跟著大隊伍,一邊走,一邊喊。
「噯,來啦。」余萌回身抱了一下少年,朝余女乃女乃跑去,還不忘回頭交待,「南哥,記住哈。喔,還有叫你堂叔不要到我家去,我家什麼都沒有,就剩豬圈了。」說著,揮著手跳上車了。
謝天南看那慢慢跑遠的背影,笑︰「這丫頭,就一話嘮。哥,走吧。」
少年笑了笑,騎上車︰「小孩子挺好玩的。」
低厚的男中音,帶著些少年變聲後期的黏味,淳淳的直入人心,要是余萌沒跑開就好了啊,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從前有棵牙簽走在路上,突然間它遇到一個刺蝟,于是它停下來招手說︰「……公交車……」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