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過了大年初九,劉溫厚才一身疲憊的回城,如果不是年十二就開學的話,估計會更晚回來。請使用訪問本站。本來還有點方正的臉瘦成了標準的瓜子臉,光女敕的下巴隱隱的冒出些青黑的刺頭,一頭亂發梳直的話估計能過耳根了。唯一讓人稍感心慰的︰這孩子又長個了。本來余亮顛顛腳尖,還能抱到大腿的,現在也就將將夠著膝蓋。而余萌,本來還能比著脖子,現在,頭頂跟人家肩膀齊平。初四那天余爺爺余女乃女乃帶著余萌下鄉給劉爺爺拜過年,大致情況也知曉些,便沒圍著多問,只讓他洗洗休息。
李程蓮的服裝王國越做越大,去年又生了個白白女敕女敕的小閨女,超生的‘大過’讓退伍後在衛生局當公家人的應強自動退出人民公僕的行列,安心在家做‘主夫’。雖然被罰了近三分之一的家產,但有兒有女,老公能干听話,事業順利,李程蓮倒是一點都不心疼。趁著過年的空檔,一家人直接去香港那花花世界過年,初八才回來,正好過來拜年。
難得姐妹過來,李程荷也當了甩手掌櫃,一大早就買菜買餃子皮的忙的歡。余小爺爺余小女乃女乃跟著應官一家到鄉下的閨女家看龍燈去了;陳好芝拽著余應財,踹著余戀戀,余戀琴拿著補品盒子給余建軍拜年去了,讓他務必要求校長把閨女們放到好的班級去;余三草小夫妻倆到新店面替余應禮的班了。一時間,大大屋子除了些小屁孩們,倒也寬敞。
許是累極了,劉溫厚是沾枕就睡。余萌一看,放下衣物,輕手輕腳的出來。
「龍珠,來來,大姐姐這里有糖糖。」余戀薇很得李程蓮的心,長期的食宿在余外婆那邊,相比起余靚來,更喜歡自己姨家的小妹妹。
老爸屬龍,老媽屬豬,于是,應子萱小盆友就有這了不費腦子的小名。當然,有學問的老媽錦上添花的把‘豬’改成了‘珠’,當掌上明珠。可惜,光喊個名字,是木有人會朝‘龍的掌上明珠’那邊想的。更可恥的是無論誰喊,小妮子都一臉傻樂的應聲。扶著小肥手能踫到一切物什,慢悠悠的朝余戀薇走。
余果對于這個比自己小的肉團子很感興趣,跟在龍珠的後面「妹妹,妹妹」的喊,時不時的伸著咸豬手模模肉團子女敕女敕的小手。連一身臭美的陳小美也鋸了嘴似的,乖乖的跟在余果的後面吃吃女敕豆腐。小踫了一下手,龍珠朝她咧嘴一笑,她都能樂的找不著北。
應帥很不耐煩應付跟自己同名的余帥,見余果領著群小流氓找碴,忙護在自己妹妹身後︰「你們得喊姑姑,她和你這些姑姑一個輩份,別喊錯了。」
余帥余亮有點懵,不明白眼前這個小不點跟沙發上那叉著腿亂躺的余大草有何相似之處。悶了悶,繼續︰「妹妹,妹妹。」
「傻瓜。」應帥有點煩這個跟屁蟲了,兩手提起龍珠的倆胳膊,好讓她快步行進。
沒等余帥表達兄弟情深,陳小美先出頭了︰「你才傻,大傻個。」對于這個一進屋就分走自己享受關愛目光的小胖墩,陳小美真沒啥好感。
余果也點頭︰「就是就是。」
李程荷手里抓著把芹菜,從廚房探出頭來,罵︰「余果,怎麼跟哥哥說話的?!!」
「沒事,孩子還小呢。應帥,讓著點果果,別摔著妹妹。」李程蓮穿著余女乃女乃的罩衫,快速的切著生姜,悶著腦袋喊。棗紅色的大波浪長發隨意的挽起,貼身裁剪的呢大衣被罩衫掩著,一點都沒有女強人的影。至少余女乃女乃很滿意的坐在小凳上,圍著小蜂窩爐炸下酒菜。
「本來就是哇。你叫我什麼?」應帥小心的把龍珠放進余戀薇的懷里,不服氣的沖余果說。
「表哥。」余果不甘不願的喊了一聲,玩著應強給的汽車玩具。
「你喊他叫什麼?」應帥一把扯過又往龍珠身邊湊的余亮,指著余果。
余亮被拉著倒退了一步,一歪身,正好抱到他腿上,樂呵呵的︰「果果。」
「喊叔。」余果聳了聳鼻子,想把余亮掰開,可死小子就是不松手,舌忝著臉的沖應帥笑。
應帥很給面子的回笑一下︰「明年你再喊錯,我就把寒假作業全讓你做。」似乎想起不用做作業,不用上學又沒有舅舅在耳邊叼叼學習學習的美好日子,忽視了剛進屋時‘一屋子老弱婦孺’的不開心,倒也比覺得大姨家比外婆家更好玩些。
鬧了一會,龍珠開始揉巴著小眼打哈欠,懶洋洋的靠著余大草的胖腿不動彈了。余大草僵直的躺靠著沙發,緊張的一動不敢動,‘噯噯’給余女乃女乃使眼色求幫忙︰這可是去過香港的人啊,估計全市也就市長去過吧,這小頭發絲都還飄著外國人的香氣啊,嘖嘖嘖。余女乃女乃一看,馬上下令讓大家都來哄小肉團,務必讓她吃完飯了再睡。一時間,撥浪鼓,小狗叫,哥哥笑的輪番開場。可惜,強大的噪音喚不回被周公引誘的龍珠啊。剛彎了一下小短腿,余戀薇忙抱起。
「塞溫厚的被窩里去,不要著涼了。」余女乃女乃忙前面帶路,開門。
余大草手撫著大肚皮,松氣,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沖自己做鬼臉的余萌,一幅‘國家領導人來過咱家’的得瑟樣。
一龍珠進屋,後面親衛隊趕緊跟上。
「薇姐,不要放腳這頭,會燻到我妹妹的。」「姐,你放著,我到上面去,拖那頭。」「不要再月兌了,要著涼的,你家都沒裝空調。」「客廳有裝,咱抱妹妹到客廳睡啊。」「傻子。」「哼。」「果果,你踩著哥哥的手了。」「喔,我說怎麼這麼硬。」「死小子,還跳,要被你踩斷了。」「果果,妹妹的尿片,呶。」「余果,你要撞了我妹的頭,看我不揍你。」
余戀薇甩手晃頭的出去了;親衛隊們在余女乃女乃的圍推下也戀戀不舍地出去了;余萌掩了掩被角,好笑的看了看倆雷打不動的睡神,出門。
「喲,這麼熱鬧呢。」余建軍拎著茅台上來,探頭,「舅娘,有客人在啊,應禮呢?」
余應財和陳好芝各自帶著孩子跟了進來。余應財也學著余建軍四處看,陳好芝小黑著臉,一張皮笑肉不笑的樣。
余女乃女乃愣了愣,忙招呼︰「怎麼今天來了?是不是四草他們學校不好進啊?」
「哪呢,信芳值班,家里沒個人燒飯,也不好讓表嫂動手,是吧?!我就過來蹭一頓。」余建軍舉了舉手里的酒瓶,笑。
余女乃女乃放了心,走到衛生間朝後窗喊了余應禮,應強,余爺爺上樓。
「媽,要不要喊小劉起來吃飯?」余萌端盤子送菜。
李程荷解了圍裙,托起一蒸蘢的大饅頭跟在後面︰「現在喊起來也沒味口吃,讓他睡吧。帥帥,吃飯咯。」一聲招呼,倆帥帥齊聲應。
應強雖然不上班了,但做為部隊呆過,機關呆過,大企業幕後,余建軍還是很禮遇的,可以說是專程為他們夫妻而來。畢竟,工廠能開到有三百多雇員,這其中的人脈可是他一個清水衙門的副局可望而不可求的啊。
余爺爺話不多,余應禮和余應財也間接的搭上幾句;應強和李程蓮沒什麼架子,只偶爾幾句關于生意上的事;余建軍倒是反客為主,招待起來盡興的很。
陳好芝跟著余女乃女乃坐在小桌這邊,扁著嘴說︰「還好有戀薇小姨來啊,看看這些菜,可听都沒听過。」
「嗯嗯,我從來沒想過螃蟹跟年糕一起炒還能這麼好吃的。」余大草吸溜著蟹爪,眯眼享受。
「可不是,蛋黃這種便宜貨跟雞翅一配,放個青菜頭,倒有點大酒店席面的樣了。這牛肉不叫牛肉,叫什麼柳」陳好芝豎著筷子,戳戳這個,戳戳那個,斜著眼歪著肩的。
余女乃女乃重重的把湯勺一放,悶聲到︰「不用你動手就有的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陳好芝倒也識趣,只管大筷大筷的給倆閨女夾菜。余亮一看陳好芝夾起白白的年糕片,忙張開小嘴。
「你媽不上道啊,說好一起開個大飯店。好了,一擺頭,二女乃女乃還得進食堂。」陳好芝一邊說,一邊喂余亮。
大桌那邊酒過半旬了,李程荷才想起店里余三草的飯還沒送去,忙和余女乃女乃進廚房忙騰。
「唉,二女乃女乃的娘家人沒個有用的,不像你小女乃女乃,有的是福享。還指望你四姑姑五姑姑能像你丫姑姑一樣,背靠大樹好乘涼。現在看你三姑姑找的,頂翻了天也就比屁強一點。」陳好芝見沒人理她,摟了余亮一邊喂一邊念,「小亮啊,你可得出息了,以後你四姑姑五姑姑就靠你們了啊。來,帥帥,多吃點。要哪個,二女乃女乃給你夾。」
余亮小嘴鼓鼓的,玩著小手點頭。
余萌一腦袋的黑線︰你丫那倆才‘丫姑姑’。
余戀戀很擔心住在這邊,因為有余戀薇這種‘要啥有啥,不要啥也都會’的家伙,還有那一群已經是城里人的親戚,自己以前在小鎮上那些優勢全變成了灰塵,可又找不到能突破這種局面的方法,只好慫恿著爹媽住公司。但無可避免的要到這邊看爺爺女乃女乃或是蹭飯的時候,也會顯得格外的淑女,靜坐少語的。
「媽,還有我呢。以後我也找小哥要車開,給大姐送貨。」余戀琴抱著飯碗,信口開河。
陳好芝還好沒吃東西,要不得一口噎死。拍著胸口,看都懶的看戀琴一眼,繼續招呼腦袋上閃著‘我是小公子’的余亮余帥。
「好了呀,等你學完習還給我送貨,我要成放了半年豆腐了。」余大草結束了狼吞虎咽,優雅的抽了紙巾擦嘴。半路殺出來的比喻讓一眾半大的孩子都看向她,迷茫的等著她解惑。
余戀薇起身幫余帥挪了挪椅子,笑︰「怎麼就‘沒了’呀?咱這家電還會過期呀?!」
「喔。」余萌很應景的點頭,看大伙還是一臉的納悶樣,得意的笑。
余果很討厭啊︰「二姐,你知道了?!你說說啊,好好的怎麼成豆腐了?」
這下連余戀薇都變的討厭了,一臉笑的跟著余大草作無事狀。
沒辦法,余萌吞了吞口水,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喔’屁啊。」余戀戀很不客氣的直擊要害。
我忘了這不是上課,不用表演的不行啊。余萌低著頭,心里詛咒余戀戀以後變成大肥婆。
「哈哈哈,大姐的意思啊,要是你五姐以後大學畢業了還給我送貨,我會被二叔拍成豆腐啊。」余大草很得意,「豆腐放個半年會怎麼樣?要霉(沒)的啊。哈哈哈。」
一句話說的陳好芝也心情好轉︰「就你會說話,這倆笨的和豬差不多的還能上大學?!謝天謝地咯。」
懶的理一桌‘沒文化的粗人’,余萌起身去看小劉醒了沒。進屋,正好看劉溫厚小心的模著龍珠的小手玩。‘ ’的一聲,狡猾的小劉忙倒頭裝睡。
「棄,別裝啦,你個戀童癖的家伙。」余萌一蹦上床沿,抖腳。
劉溫厚笑了笑,坐起身,半轉了身子給龍珠掩了掩被︰「你家有遺傳的,小時候都這肉嘟嘟的。」
「那是,我們種好。我女乃女乃說了,姑娘胖不叫胖,叫有福氣。」
「嗯嗯。」
「唉,這肉團,福氣可比我多多了,有親哥呢。」估計是上輩子光做好事了,瞧這胎投的多好。
「咳咳,你出去會,我要穿衣服了。」余萌隔著劉溫厚趴著捏龍珠的小肥爪,小劉突然義正詞嚴起來。
余萌一愣,呆了呆,起身,開門,大喊︰「龍珠珠,起身吃飯啦。」一氣喝成,行雲流水︰你不讓我看,我就叫大家都來看你穿衣服。
屋外,李程荷姐倆,余女乃女乃一陣暴喝‘死丫頭’;屋內,龍珠小手揪著劉溫厚的衣角,大哭。劉溫厚只好放下毛衣,抱肉團︰真是個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