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目的手術燈,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冰冷的手術器材進入身體,恐懼像是潮水一bobo的席卷而來,漸漸的將她淹沒,扼殺她。
身體內的血肉剝離,從體內一點點的流逝,恐懼蓋過柔體撕心裂肺的疼痛,宋佳佳一度以為自己會死掉。
她看到了蘇銘,有名的婦科大夫,閔宗旭的姑姑,她還吃過她烤的隻果派。
那個時候,她剛回到謝家,畏畏縮縮,像是一個沒有加過世面的鄉下丫頭。
那個時候,她刀叉弄不好,餐具放不好,不會品紅酒,社交場合的交際她完全不懂,穿高跟鞋歪歪扭扭,鬧了一系列的笑話。
而謝漣漪,她就像個發光體完全蓋過了她的風頭,讓大家忘記了她才是謝家真正的嫡女,謝漣漪不過是個冒牌貨罷了。
她躲在角落里,看著眾星捧月的謝漣漪,默默的哭泣,她听到了一個溫柔的,讓她溫暖了很久的聲音,
「誰惹你傷心了?」
她抬起淚朦朦的眸子,就看見一張溫雅如玉,常含笑意的臉,刀刻斧琢的俊,和雕塑一樣,他的手里拿著一張手帕,無聲地抬在她面前。
就是那一刻的好感,現在想起來,都是溫暖。
畫面一轉,那個男人變成了秦立輝的……
她記得,那個男人帶著她飆車,在高速上,死亡的時速,她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衣裙飛舞。
她記得他為她偷花,然後抱著她狂奔逃跑,花撒了一地,那晚的花香,彌漫在她的記憶里,經久不散。
她記得,他是多麼沒有紳士風度的一個人,只因為吵架了,就讓她滾下車,然後開車揚長而去,將她一個人丟在馬路邊。
她還記得他是如何狠心的將她關進監獄,
她記得……他們的第一次,他貫穿她的身體的那種疼痛。
「啊……」
身體的疼痛,將她渙散的意識拉了回來。
她的身上扎著針,鮮紅的血液正順著軟管流進她的體內,她感到了異物在她的嚇體,月復部的疼痛,尖銳,刻骨銘心,她疼的咬破了嘴唇,痛的想要喊叫卻失去了力氣。
她拼勁了全力抓住了蘇銘的衣袖,「姑姑,救,孩子……要,孩子!」
「你身體很虛弱,不要說話!」
「救救我的孩子!」
她咬牙,拼勁了全力說了這麼一句話,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蘇銘看著宋佳佳,鼓勵道,「放寬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她搖頭,淚水滂沱,「孩子……」
她不是擔心自己的安慰,她擔心的是月復中的胎兒的安危。
她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懷孕期間,無節制的性生活,喝酒耍酒瘋差點流產,更讓她不寒而栗的是,她每一天吃的食物中都含著可以殺死她寶寶的毒藥。
「救,孩子……」
蘇銘其實是沒有把握的,孩子才七個月早產,而且在娘胎內胎體受損,就算是活著生下來,也不過是遭罪罷了。
倒不如,就讓他們這麼死去,再投一戶好人家。
這種時刻,這種話,蘇銘是不敢對宋佳佳說的。宋佳佳現在的生存意志全部都來自月復中的胎兒,如果讓他知道孩子活不了多久,只怕她放棄了求生的意願。
「佳佳,放心,孩子也會活下來的!」
蘇銘模糊的解釋,是活下來,但是她保證不了孩子生存的質量!活著,就是折磨和受罪,如果這是宋佳佳的選擇,那麼她這個做醫生的選擇尊重患者的醫院。
她點頭。
「孩子還沒有入盆,我們現在要給你做剖月復手術,將胎兒取出來!」
「孩,子!」
她用眼神告訴蘇銘,她要這個孩子!
蘇銘輕嘆,說道,「相信我的醫術,我會全力以赴保住你和大人的!」
听到蘇銘這麼保證,她方才安下心來!
她努力的保持意識的清醒,但是沒有用,她好像被注射了麻藥,全身麻醉的那種,身體的疼痛消失,連意識都被剝離。
最後,她又一次昏睡過去,陷入黑甜的夢魘中。
夢中,秦立輝還是不放過她,她恨他,讓他滾出他的夢中,他卻突然口吐鮮血,倒地不起,夢里,她被他嚇的五髒俱焚。
……
蘇家上下老小,因為閔宗旭,最近被攪的雞犬不寧。
蘇明燦年齡大了,最近幾年很少動手術,以教學為主。閔宗旭一個電話把他從法國叫回來,說要給一個叫做劉芸的女市長做手術。他管她什麼市長,總統的,奧巴馬的岳父要動手術,他都沒有功夫,何況一個小小的市長。
可是,閔宗旭同意回法國接受手術,蘇明燦妥協了,蘇家上下全部都妥協了。
蘇明燦的老母親八十多歲的老人了,最疼小女兒蘇芷,蘇芷早逝,留下閔宗旭,老人家听到閔宗旭得了骨癌,差地沒挺過去。
蘇明燦擔心老母的身體,又擔心閔宗旭。
听到閔宗旭同意接受手術,閔宗旭提什麼要求,他都答應!
劉芸的身體狀況太差,暫時沒有辦法手術。
一個劉芸還不夠,又來了一個兒子,真的把他當成的廉價的醫生,想要使喚就使喚。
蘇明燦老大的不樂意!
「蘇醫生,秦立輝沒事吧?」
蘇明燦給秦立輝做了診斷,「患者枕部有一鋼釘末端外露,鋼釘五厘米,鋼釘周圍頭皮已有紅腫、滲液等炎癥表現。顱腦ct檢查顯示,鋼釘已穿透顱骨進入腦內約3厘米,且鋼釘毗鄰顱腦內的重要組織,鋼釘的前方就是腦干,也就是生命中樞。鋼釘在患者顱內已存在8小時,且大腦已與外界相通,已有感染跡象。」
「蘇大夫,那你能給他動手術,把他後腦的鋼釘取出來嗎?」
「取出患者顱內的鋼釘倒是不難,風險是患者顱內鋼釘毗鄰腦干,患者顱內鋼釘毗鄰腦干,位于大血管處且該血管不能縫扎。開顱顱內異物取出術過程中如果腦組織發生二次傷害,或者手術過程中精確度不夠,患者的智力、記憶、神經都會受損。」
蘇明燦拿著片子,客觀的分析著各種潛在的風險,「還有,萬一顱內壓力大,開顱顱內異物取出術過程中,瞬間患者可能因遲發性顱內血腫壓迫腦干引起患者死亡;如果不取出鋼釘,可能發生顱內感染、癲癇危及生命。」
和其他醫生說的一模一樣,只是蘇明燦說的更嚴重些,王哲不禁懷疑蘇明燦真的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嗎?
「……蘇醫生,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來做手術,一定沒問題的。」
蘇明燦看了一眼王哲,「我是醫生,不是神仙!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作為一個專業的醫生,我有責任把手術中存在的風險告訴患者家屬!」
王哲激動了,「蘇醫生,秦立輝絕對不能夠出事!」
他是一直都看不慣秦立輝囂張自我的行為,但是,王哲沒有辦法接受秦立輝因為自己的過失而以這種方式結束生命。還是因為他,而年紀輕輕就死了。
「這個我保證不了!」
蘇明燦給秦立輝診斷完,說道,「開放性顱腦損傷、顱內異物患者受傷時間較長,增加了顱內感染的可能,且傷後24小時內出現顱內血腫、腦疝危及生命的可能性極大。所以,我建議盡快動手術!」
「對,快,一定要快!」
蘇明燦看著王哲,「你是病人家屬?你可以在手術風險單上簽字嗎?」
「我不是他的家屬。」
「那盡快通知患者家屬吧。沒有家屬簽字,我是不會給患者動手術的。」
蘇明燦來中國之前,就听說了中國的醫患關系緊張,他可不想被患者的家屬纏上,惹上不不要的麻煩,還是在風險書上簽好字,就算是死了,也與他無關。
王哲替秦立輝難過著,,「……她老婆也在動手術呢,簽不了字。」
「那就找其他的家屬。」
文武帶著秦立軍也趕來了,秦立軍匆匆而來,在路上听到弟弟的傷情,嚇得不輕。一根鋼釘插入後腦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來了,來了,這就是患者家屬。他是立輝的大哥。」王哲將秦立軍推到了蘇明燦的面前,說道,「秦立軍,你弟要動手術,需要患者家屬簽字,你快錢簽。手術拖的越久,風險越大。」
「立輝到底怎麼了?」
王哲將秦立輝的事情簡單了交代了一遍,秦立軍看著面前這個害他弟弟人,憤怒的就要上前揍王哲,被一旁的文武擋住了,
「秦局長,現在救人要緊,救人要緊。」
秦立軍這才克制下來。
蘇明燦的名號他是知道的,宋佳佳已經告訴過他,所以他很痛苦的在手術風險單上簽了字。
秦立輝這才被推進了手術室,進行了手術。
秦立軍身上還穿著警察的制服,威嚴肅穆,盯著手術室的目光就沒有動過。王哲心里也不好受,他真的沒想過會出這種意外,如果知道,他寧願被秦立輝踢幾腳。文武則比他們的心思復雜多了,文武倒是不怎麼擔心秦立輝的病情,秦立輝在生死線上死過很多次,最後都挺了過來,雖然是鋼釘插入了後腦勺,秦立輝還被刀子刺中過心髒呢。
文武擔心宋佳佳,擔心宋佳佳知道了是秦立輝下的藥,會不會原諒秦立輝。
秦立輝是徹底的愛上了宋佳佳,他就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那麼上心過。……只是,他這個老大,這次真的太離譜了,恐怕宋佳佳不會要他了。
哎……
……
秦立輝沒有感覺到鋼釘插入後腦的疼痛,他只知道,文武這個廢物,竟然跟丟了宋佳佳。他心里全部都是宋佳佳,她嚇體流血,滴了一路,卻拒絕他的踫觸,她看著他的眼神,恨極了他,將他徹底的摒棄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知道她又多歡喜那個孩子,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才感覺到了絕望。
他不願意承認的,如果那個孩子保不住了,他和宋佳佳的緣分算是走到頭了。那個女人是那麼的倔強,寧可在牢里呆一輩子,也絕不向他屈服。
這一次呢?他要如何挽留她的心?
他被翻過身,臉朝下,床開了一個圓孔,他的臉就擱在圓孔上,透過床上的圓孔,他看到了地板,瓷板磚地板,米白色的,上面好像還有一攤暗紅,像是血跡。
那灘模糊的血跡讓他想到了宋佳佳,他不能在這里躺著,雖然她不想見他,可是他要親眼看看她,看看她有沒有危險。
他想要動身體,卻發現身體全然沒有了直覺,他想要開口喊文武,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的一向強悍的身體,竟然徹底的失靈了。
鋼釘插入後腦,戰場上,他的一個戰友就被犯罪分子用一個細長的鋼釘插入過後腦勺,結果那個戰友雖然搶救過來了,卻高度癱瘓,終生都必須躺在病床上。
秦立輝接受不了這種「生不如死」!
淚水,一滴滴的砸在地上,秦立輝在哭泣,無聲的哭泣。
宋佳佳生氣了,宋佳佳討厭他了,宋佳佳恨她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是不會在見他了,他要是癱瘓了,走不動了,他怎麼去追宋佳佳?
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跑的那麼快,他怎麼追上她?
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要是嫁給了閔宗旭或者其他的男人,他怎麼揍死他們?
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現出宋佳佳的臉,她的身邊圍著很多的孩子,身邊還站在一個面目模糊的男人,那個男人不是他。孩子們叫宋佳佳媽媽,叫那個面目模糊的男人爸爸……
宋佳佳看到了全身癱瘓的他,只一眼,她的目光中透漏出憐憫,像是看著一個陌生的殘疾人一樣,然後摟著身邊面目模糊的男人,從他的身邊走過。
他聞到了她經過時留下的香氣,獨屬于宋佳佳的香氣,他記得,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的味道。暗夜里,歡愛的時候,他每一次都會被她身上的氣味所蠱惑,然後迷失了自己。
是宋佳佳,宋佳佳家給了其他男人了,還生了一堆孩子,徹底的不要他了!
他失聲哭了。
正在動手術的蘇明燦皺眉,「不是全身麻醉嗎?為什麼病人會疼的哭?」
蘇明燦動手術,只會用身邊的人。整個手術的團隊都是他從法國帶過來的,麻醉師是他的學生,很優秀,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
「不可能啊?脊椎麻醉,藥量很準確,難道是病人對麻醉藥產生了抗藥性?」麻醉師看著秦立輝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觸目驚心,「……這個病人受過很多次嚴重的傷,也許是對麻醉藥產生了抗藥性,我在往他體內注射一定的劑量的麻醉藥。」
粗大針管中的液體緩緩注入了秦立輝的脊椎,秦立輝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立輝,寶寶好可愛,你要不要抱抱?」
「不要!我不要抱那個小孽種!」
「哦,那算了。宗旭,來抱抱我們的寶寶,她好可愛哦。你看,她正在沖你笑呢。」
這一次,秦立輝在夢中哭泣了。
……
手術要求醫生的專業度和精細度很高,所以,手術整整持續了四個多小時,蘇明燦這才結束了手術。
秦立輝哭了一個夢,蘇明燦看到秦立輝那紅腫的眸子,很是不屑,「……沒見過這麼怕疼的男人!真是夠沒用的,不過是動過手術,就怕成這個樣子。」
秦立輝硬漢的形象就這麼被蘇明燦的一句話給毀了。
蘇明燦不知道,秦立輝有一次腰部受傷,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忘了給他注射麻醉藥,他咬牙,吭都沒有吭過一聲,挺過了兩個多小時的手術。
輝哥哭,是因為他老婆不要他了,不是因為他怕疼!
手術結束,蘇明燦走了出來。
三個男人同時圍了上來,「蘇醫生,立輝沒事吧?」
蘇明燦摘了口罩,波瀾不驚的開口,「顱內鋼釘取出術,取出的鋼釘有5厘米,患者取出異物後並未出現大出血等致命危險。但是,術後患者如果出現低熱,考慮會有感染可能。所以,患者還需要在住院觀察!」
三個人沒有松一口氣,反而心又懸了起來。
「蘇醫生,多久才能夠確定立輝沒有危險了?」秦立軍不放心的問道。
「今天活著明天吧,還要看看術後恢復情況。」
蘇明燦看了一眼被推出來的秦立輝,很是鄙夷的說道,「你這個弟弟真是膽小,不過是一個手術,打了超劑量的麻醉藥,他還哭。」
三個人面面相覷,
「輝哥哭?」
「立輝哭了?」
三個人同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秦立輝不會哭的!他的眼楮沒有那功能!」
秦立輝被推了出來,他的雙眸紅腫,淚水還在從眼楮無聲的滑落,三個男人緊張了,「立輝,真的那麼疼嗎?」
王哲心里的內疚多了幾分。
還是一旁的戀愛過,結過婚的文武有經驗,「我想他是在擔心嫂子!」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對了,佳佳呢?佳佳現在在哪里?」剛剛只掛著擔心秦立輝,秦立軍竟然忘記了問宋佳佳的情況。
王哲開口了,「閔宗旭在照顧她呢,你們不用擔心。」
「閔宗旭?」
蘇明燦皺眉,「你們說的佳佳,是宋佳佳?」
秦立軍解釋道,「蘇醫生,你應該認識,就是佳佳找的你,拜托你給家母動手術的。」
蘇明燦看著秦立輝問道,「這個男人和宋佳佳什麼關系?」
「他們是夫妻關系!」
蘇明燦眉頭皺的更緊,「這個男人是宋佳佳的老公?」
「嗯。」
蘇明燦鼻子里冷哼一聲,「我要是知道他是宋佳佳的老公,我死都不會救他!」
蘇明燦說完,一甩手再也不肯管秦立輝!
蘇家人從閔宗旭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閔宗旭有一個小未婚妻。閔宗旭喜歡宋佳佳在蘇家是一個公開的秘密,所以蘇家上下早就把宋佳佳當成了閔宗旭的小妻子,突然冒出來一個秦立輝,蘇明燦接受不了。
蘇明燦回了休息室,立刻給閔宗旭撥了手機,
「舅舅,親立輝怎麼樣了?」閔宗旭剛剛醒過來,身體十分的虛弱。
蘇明燦吼了起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剛剛救的人是宋佳佳的老公?」
一著急,蘇明燦說起了法語,閔宗旭也用法語回著,閔宗旭的聲音很好听,男低音,像是大提琴的奏鳴曲。
「那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你小子是不是吃藥吃傻了,你懂不懂什麼叫做‘趁虛而入’,你懂不懂什麼叫做‘無毒不丈夫’,那個秦立輝死掉了,宋佳佳不就是你的了。」
閔宗旭苦笑,「舅舅,這卑鄙了!」
「歷史上高尚的人都是被被逼的人弄死的。」蘇明燦引經據典,從拜倫到阿基米德,從屈原到岳父,一一歷數。
「舅舅,秦立輝沒事了吧?」
「我動手術的時候,故意隔斷了他的一根神經,以後,他休想再站起來!全身癱瘓,而且還是高位癱瘓!宗旭,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感謝舅舅!」
「舅舅……咳咳……」被刺激到,閔宗旭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蘇銘也听到了大哥的玩笑話,「對,對不起……咳咳……」閔宗旭強壓下嗓子里那股不適感,心驚膽戰的問道,「舅舅,你在騙我對不對?」
「我騙你做什麼?宗旭,這次的手術我準備充分,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等你的病好了,就舉辦個婚禮吧,你外公外婆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你結婚生子,宗旭,我們也希望你幸福。」蘇明燦說的泣然。
他其實是沒有把握的。
骨癌,最好的方法是配型。
本來骨髓配型就很難,何況閔宗旭還是一個有四分之一法國血統的外國人,他的基因是歐洲人和亞洲人的雜交,想要找到一個可以配型的就更是難上加難。
「咳咳……」
「小旭……」
「舅舅……」閔宗旭著急了,他一急,咳嗽的更厲害,當一口血咳出來,蘇銘打斷了大哥的玩笑,「宗旭,你別听你舅舅胡說,他不會那麼做的!」
蘇家家訓,蘇家子弟,斷不可利用醫術謀財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