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二太太秦氏抬眼看著禾晏,冷笑道︰「誰知道呢,分明想毀了我大佷子的清白!」
孫戴氏跟著冷笑︰「你佷子一個爺們講究什麼清白,可苦了我那丫頭,被他那樣……噯,堂花可我是我最信任的丫鬟,平日里用慣了的,現在只能委身給你佷子做通房,我委不委屈?」
「好妹妹,你且安心,我必不會讓你的丫鬟受委屈的。(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秦氏訕笑道。
孫戴氏笑著看一眼她,眨了下眼皮,沒說話。
「告辭!」禾晏懶得听這些婦人們吵架,充耳不聞,冷冷的跟姑母禾氏告辭後,回身直接騎上了汗血寶馬,帶著人策馬而去。
秦氏驚恐的看著宴世子離去的背影,嚇壞了,他張大眼問禾氏︰「宴世子的身子骨不是不好麼,怎麼能騎馬?」
禾氏無奈地搖頭︰「這孩子性子倔,我也拿他沒法子。不過,近日他的病情有所緩解,該是沒什麼大事。」
秦氏笑著點點頭,再抬首,便看見換了一身桃粉衣裳的詹四姑娘。一片女敕綠的草地之上,站著這樣一位宛如桃花仙子般的俏佳人,顯得尤為乍眼。禾氏見了她,眼里露出幾分驚喜,心里直嘆他的乖佷子禾晏走早了。
清玉便隨著禾氏的召喚,坐在她身邊,安靜的听著幾位夫人閑聊。反正經歷剛才一遭兒事兒,她也沒什麼經歷去應付別的。終于熬到了散伙,清玉被禾氏先送上了車,且派了侯府的十位家丁護送他回去,另有王府的兩名帶刀侍衛也留下了,兩名侍衛騎著馬一左一右跟著清玉的馬車一直到安國公府,方離去。
老太太和大太太等人此時也已經從詹家所屬的武夷山回來了。老太太按例問清玉踏青的情況如何,清玉笑著敷衍兩句,並沒有有特別提起林子里的事兒。清玉回房之後,便叫繆嬤嬤趁著城門關之前走一趟小松山。清玉大概畫了個圖,告知那翠衣丫鬟所在的位置。
繆嬤嬤守在家里沒跟著去,當她听說自家主子遇見意外情況,只恨自己當時沒幫上忙。繆嬤嬤順口埋怨暮雪幾個丫鬟思慮不周,竟險些令四姑娘身陷于危險之中。
「也別怪她們了,當時情形緊急,我也沒多想,走到半路才覺得不對。蘇二姑娘若真受了傷,憑著侯爺夫人對她的寵愛,里里外外去少不得很多人去伺候。」清玉喝口茶靜心,接著道,「以往我出門去,覺得沒認識也沒罪過誰,便就放松警惕了。如今吃了虧,也長教訓了。」
繆嬤嬤情緒緊張的看著四姑娘︰「到底是誰想害姑娘?」
「哼,敢使出這般拙劣計謀陷害的,顯然是臨時決定,下手倉促了,而且那個人我相處的機會肯定不多,也使不出更好的法子陷害我,故才有那麼一出。我心里倒有個人,只不過今天的事兒有點蹊蹺。我趁換衣裳的時候,特意叫/春白去打听,那之前有誰家的爺先走了,沒想到竟然是秦班,也便是說棚子里的人就是秦班。」
「秦班是誰?」繆嬤嬤突然听見這個名字,有點茫然,下意識的問出口。
「秦理的大哥,浙江秦府的大少爺。」清玉解釋道。
「啊,我說名兒怎麼會覺得有點熟悉,竟是他!」繆嬤嬤蹙眉,據她所知秦班已經回浙江了,今兒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小松山地界?繆嬤嬤越想越覺得事情太蹊蹺,記在心里,回頭就派人仔細研究這個秦班是怎麼回事。「姑娘,您心里懷疑的那人是誰?」
清玉看眼繆嬤嬤,搖搖頭。「以後再說吧。」
用過晚飯,清玉便臥在榻上同姜苑一起讀書。今日姜苑趁著清玉受邀去踏青的時機,回家一趟,見了見她妹妹。她們姐倆雖有嫡庶之分,但感情向來好。姜苑提及自己妹妹的時候,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揚,一臉愉悅。
姜苑還特意帶回了些她妹妹特制的桑葚酒給清玉,有滋陰補虛之效。
「每日一小盅,別喝多了。」姜苑笑道。
清玉點點頭,看著黑紫的酒水,喝下去覺得還不錯。清玉順勢伸手請姜苑給她診脈,看看她的身子調養的如何了。
姜苑兩只手指輕輕地按在清玉的手腕上,臉色更加愉悅了。清玉見她這副喜悅之相便猜出自己的身子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其實她也有明顯的感覺,特別是每月來葵水的時候,從開始的不規律、量少、伴隨著絞痛,到現在的一切基本都正常了。姜苑告知清玉可以不必再用調養藥了,只要平日注意保養身子,便和普通的女孩子沒什麼不同了。
清玉笑著抓住姜苑的手感謝,「多謝你這些日子照看我,我有樣東西送你,不曉得你會不會嫌棄。」清玉命人把錦盒拿了過來,推給姜苑。
姜苑不知道盒子是什麼東西,但單看這錦盒的質感便知道里頭裝必然貴重。「四姑娘太客套了,照顧你是我應盡的本分,太後娘娘派我來就這麼點作用的,我再干不好了,御醫這碗飯可就吃不了了。」
「這不是送給姜御醫的,而是送我的好姐妹的。」清玉笑著示意她打開。姜苑拗不過她,打開了盒子,卻見兩只瑩潤剔透的玉鐲。姜苑驚訝的看著清玉,嘆道︰「這難道不是——」
「你安心收下,可不是太後賜我的那對兒,你瞧這上頭沒雕花。」清玉把鐲子取出,轉了一圈給姜苑看。
姜苑湊近了看,點點頭。
「大太太給我的,我瞧這玉質難得,反正我已經有了一對好鐲子,這對就送你。」清玉笑了笑。原本這鐲子是大太太給她弄得那對龍鳳玉鐲仿品,清玉一瞧這玉質就知道花了大價錢。反正當初是大太太故意弄碎她那兩只鐲子,這個權算是她賠自己的。清玉覺得與其留著鐲子,干放著落灰,倒不如贈與別人戴去,于是便請人重新把鐲子打磨干淨了。
「太貴重了,不想收。」姜苑對清玉調皮的眨了眨眼,說出了心里話。
「那就再算一重,我的謝禮加上送你大婚的禮,兩樣算一起總夠了吧。你記著,等你大婚的時候,我必不會送禮了。」清玉玩笑道。
「大婚?」姜苑無奈地笑了笑,搖頭,「姑娘真是高看我了,我入了宮,已經年近二十了,哪有人會肯娶老姑娘。再說,我可不想嫁,受夠了家長里短。」姜苑說此話時,眼里閃過一絲哀傷。
清玉微微地笑著,握住姜苑的手。她沒說話,也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
夜色已深,清玉讓姜苑先睡。清玉則在挑燈夜讀,為了等消息。繆嬤嬤在後門等了半天不見人回來,連忙回屋告知四姑娘不必等了。
……
次日,繆嬤嬤派去小松山的小廝才跑回來,身上的衣裳有不少地方被劃破了。那小廝仔細回了繆嬤嬤的話,便趕緊回房去換衣裳。
清玉在屋里耐心的坐著等著,眼神里微露焦急。待繆嬤嬤一進門,她便應勢起身,問繆嬤嬤如何了。
繆嬤嬤搖頭︰「人不在了,他找到天黑都沒找見,所以耽誤了進城的時候。姑娘說的那種綁人的布條子他也沒有找到,那塊林子里頭好像沒去過人似得。」
「他照著我畫的線路走了?沒發現藍色的碎布?」清玉又問。
繆嬤嬤搖頭。
清玉皺眉,當即吩咐繆嬤嬤把她昨日穿破的衣裳拿去燒了。清玉再三囑咐︰「謹慎起見,一丁點都別剩。」
清玉昨日跟丫鬟們出了林子,才發現自己的外衣袖口的藍紗少了一塊。她猜測必是帶人穿過密林的時候被樹枝劃破了,當時的情形容不得她回頭找,便靈機一動,叫人折了兩枝桃花。一旦有人問起,她便以折花為借口擋回去,因春白的衣裳也有微微劃破的地方,清玉為了讓借口完美些,就聲稱她沒折到還劃破了衣服,所以讓丫鬟去折。如此這般,所有的現象到都可以解釋通順了。
清玉經歷那種事兒,必然提高警惕性,步步小心。事後,她叫繆嬤嬤去派人放了那命翠衣丫鬟的時候,不忘畫了圖叫人找一找她衣裳刮掉的碎布塊。誰知布塊沒找到就算了,連那個小丫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姑娘,你說她是不是自己掙扎跑了?」
暮雪覺得此事十分蹊蹺,當時她們綁的很結實,憑著那小丫頭的力氣根本不可能掙月兌開,可是如果不這麼解釋,難不成是有人特意救她?關鍵的問題是那人是怎麼知道那廝被綁在了樹林里。小松山那地方說大也大,搜林子找人,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麻利的找到。
「她若是自己逃跑,必不會把綁她的那些布條也帶走,那地方是特意被打理干淨了。」清玉眯起眼楮,仔細分析道。
「姑娘,您是說有人知道那丫鬟被綁在那里?」暮雪萬分驚訝,她轉而再想,更加驚恐了,「姑娘,難道教訓那丫鬟的時候有人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