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是女配 第58章 疏離

作者 ︰ 西淵

五十七、疏離

夜幕之前,天幕呈現一片煙青色,擦黑就下起了一陣淅瀝瀝的秋雨。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昭純宮偏隅的書房內,蔚然秉燭忙碌。

來人通告,說是聖上來了,她頭也沒抬的告訴通知她的人,說等她把手頭的事處理完再去,通知的人有些難為,卻沒多說什麼,輕輕的把門闔上。

窗戶沒關嚴實,倏地吹起一陣瑟瑟冷風,將窗戶吹得大開,她瞥了一眼窗戶的位置,卻沒有閑心去闔窗。

等所有事務處理妥當後,她才感覺身子的一半都是冰涼的,握筆的手木的沒了知覺。

緊了緊肩上的華服,起身走到窗戶下。窗格是雕鏤構造,很精美,窗戶並不是用紙糊的,而是貼的雲母片,手感比玻璃粗了一點,但是比起粗紙白布好多了。

窗外的世界黑洞洞的,只聞淅瀝瀝的雨聲,景宮就像是滄海中的一粒粟,渺小到塵埃里。往往在閑下來的時候,她的心情陡然變得郁沉起來,所以她寧願讓自己忙死也不要無聊死。

出了書房,身邊沒有侍從和陪同,沿著屋檐下的長廊一路走到寢宮。

因為有屋檐遮雨,也不需要撐傘,華麗的衣裳逶迤在地面,顯得沉重端莊。蔚然就這麼在空寂的路上慢慢的行走著,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好像也是一瞬間的樣子。

踏入寢宮,宮人們都垂著腦袋無聲退下,寢宮內室一片寂靜,沁人的零陵香縈繞在殿內,暖意消寒,幾分更迭。這讓蔚然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此刻身處混沌,很不真實。

掀簾入內,卻見矮幾旁盤腿坐著一個人,身子微微傾斜著,蔚然走過去,發現他撐著額頭,雙目輕闔,樣子看著像是睡著了。

自然放輕了腳步,月兌了外衣,端坐在梳妝台前,銅鏡映出她隱隱綽綽身影,抬手卸掉頭上的金銀首飾。脖子被首飾壓了一整天,此時特別酸疼,反手揉了揉,渾身上下也開始難受。

不知何時,趙苻岩的身影出現在銅鏡里,她梳頭發的動作微頓,垂下眼簾沉思了一瞬,擱下梳子欲起身,卻被一雙大手按住了肩膀。

他雙手環在蔚然胸前,下巴自然的擱在蔚然的肩窩里,墨色的眼眸被縴長的睫毛遮住,看不見他在想什麼。

蔚然愣愣的看著銅鏡里氣質清俊的男子,垂著眼低聲問︰「怎麼了?」

趙苻岩沒有答話,手臂上的力道緊了緊,臉也埋進了她的脖子里。蔚然很很多女人一樣,脖子是很多女人敏感的地方,被他的熱氣一噴,她渾身戰栗了起來,手猛地把趙苻岩推開,自己也是一個踉蹌,側腰撞在了梳妝台上。

捂著腰部,艱難的蹲在地上,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趙苻岩上前扶她,本想反抗的,奈何所以的注意力都在腰部,根本沒什麼力氣管別的。

趙苻岩扶著蔚然在床榻邊沿坐下︰「讓我看看你的磕到哪里了?」

蔚然擋住他探過來的手,對他艱難的扯了個笑︰「沒事,不痛了。」

趙苻岩不信︰「真的?」

其實還痛啊!蔚然點頭︰「嗯。」。

恍然間他好似看見蔚然眼里的濕潤,胸口位置猛地一滯。蔚然別過臉,眼里有種刻意的疏離︰「時辰不早了,該早些歇息了,臣妾為皇上寬衣。」說完她起身,站在他對面,等待他站起來。

窗外的雨聲比先前大了,雨滴打在屋頂上嘩啦啦的響。

趙苻岩默然片刻,緩緩起身,蔚然走到他身後替他月兌下玄色外衣,在走到他正面手指攀上腰間的墨色玉帶,玉質腰帶有種透骨涼意,蔚然的手隱隱打了個顫。

趙苻岩深嘆了口氣,抓住蔚然的手腕︰「算了。」

蔚然先是一驚,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波瀾,然後她開始揣摩趙苻岩這句‘算了’是什麼意思?視線能及之處是他骨節分明的手,手掌貼著她的手腕,寬大而溫暖,緩緩抬眸看他,涼性寡淡人此刻眉目沉沉。

他皺著眉,聲音沉沉的,一字一句敲得蔚然心里有些沉重︰「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她心中的確這麼想的,可她只是垂下頭沉默不言,冷漠往往比暴怒效果來得好。

「言多必有數短之處,可有些話不說出來,誰知道心里在想什麼?」他的五指扣上她的手指,「你說對不對?」

「啊?」蔚然看著他滿目茫然,「什麼?」

蔚然感覺交握的手力道一重,但听他說︰「蔚然,你為什麼不生氣?」

蔚然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握得太緊,這下她確實生氣了︰「生什麼氣!我有資格生氣嗎?不都是你想怎麼樣就怎樣嗎,我能說不嗎?」

「為什麼不能?」一直風輕雲淡的趙苻岩突然這麼大聲說話,蔚然有些駭住,她斂了一下表情鄭重道︰「那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符你的心意?」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登時一片嘲諷,「在醫女宣布我有身孕的時候,當著你和眾人的面反駁這是個誤會嗎?」

「你可以對荊和敞開心扉,為什麼我不能?」

「因為,因為……」蔚然一時之間說不出原因,她想了想覺得這個答案很適合,她說︰「因為荊和簡單善良,而你太復雜。」

趙苻岩輕笑一聲松開她的手︰「那真是,叨擾了。」

心頭涌起無盡的酸澀,蔚然抿著唇沒有多言,他說了句多保重便拂袖離去。蔚然愣了一會兒神,突然想起外面還下著雨,從儲物箱內翻出一把紙傘來,撿起床上的外衣追了出去。

夜已經很深了,雨還在下,宮人們都睡下了,留守值班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禁軍披著雨披堅守崗位,一處挨著一處的巡邏。

追出昭純宮的宮門並沒有見到趙苻岩的身影,不遠處的華清宮隱沒在夜色中,看不清輪廓。

蒼穹浩渺,人如天地一粟,微不足道。

她到底還要硬撐多久?這樣的結果真實是她想要的嗎?同樣自私的是不是還有她?

寒冽秋風陣陣吹來,激了她眼楮,眼眶腫脹的難受,不一會兒濕熱的液體滑出眼眶,這眼淚竟是這般的燙人。

#

距離蔚然被診出懷孕一個月後,西宮蓬萊宮的孟姝瑤也被診出已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彼時蔚然正抱著算盤核對賬目,林喬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告訴了她這件事,一旁協助蔚然的鳳儀女官松香心頭一抖,她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新主子,可是為什麼她的新主子沒有任何反應?難道像公里傳的那樣,皇後娘娘老早就失寵了,所以皇上寵幸誰都和她沒關系?若真是這樣,皇後娘娘還真是可憐啊,皇後娘娘人還不錯的說。

林喬沒見到預料中失魂落魄的蔚然,她非常失望。

竇莞見徒弟一臉陰沉,擔心她生病了,說是要給她捏一下脈,林喬反手打了竇莞的手︰「我自己也是大夫,用不著你多事!」

竇莞趕緊捧著手到後院,管事的嬤嬤見她右手正在流血,嚇得她老臉上的肉直顫,問她是不是被刺客襲擊了,竇莞搖頭說被樹枝刮得。小太監去竇莞的屋子拿藥箱,粗使的小宮女給她弄了冰水沖了一下傷口,再用干淨的帕子把傷口敷上,動作嫻熟。

「大人,您的藥箱來了。」深秋的天氣,小太監一臉汗水。

竇莞在大家的幫助下給右手包扎好了,管事嬤嬤見識多,她可不認為那是被樹刮得,明顯是人干的,到底哪個狠心的人這麼對竇莞?

林喬出了昭純宮,一路向西面走,路過蓬萊宮,來到景宮西北面冷宮位置。

漱玉軒,是景炎年間第二任皇後居住過的地方。

「七哥……」海棠樹下她小心翼翼的叫道,「在嗎,是我林喬啊,七哥?」

她喊了半天沒人回應,不過她沒有放棄,懺思宮這麼大,指不定在別處沒听見呢。她穿過半人高的雜草叢,來到了懺思宮的後門,後門沒有鎖,只有捆了一條朽了的麻繩。輕而易舉的打開後門,即使深秋,草木也極其的茂盛。

「七哥?奇怪,難道不在嗎」林喬撥開雜亂的荒草,既然不在那就走吧,明天再來。記得穿過這片樹林,前面有條小徑。她走了幾步,突然听到身後沙沙的聲音,臉上一喜,只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一掌劈在後頸,身子一軟,倒在一個蒙面人的懷中。

昭純宮。

蔚然終于把工作做完了,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再把松香遣出去。

窗前擺了把藤木椅,把零嘴都放在身邊,蔚然躺在藤椅里,看著書,翹著腿,吃著好吃的,累了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深秋的午後也可以很愜意。

蔚然睡著沒多久,松香把她推醒,說是淑妃要見她,蔚然本想不理她,但隱約覺得有些不妥,便用心拾掇了一番,這才精神十足的去會見陳錦曦。

陳錦曦一改以往的趾高氣昂咄咄逼人的氣勢,現在的她總是給人一種看透世俗的感覺,衣著樸實無華,妝容淡雅清新,她身邊還帶著個三歲的女兒熙和公主。熙和長得特別可愛,粉嘟嘟的小臉,小巧精致的五官,尤其是水汪汪的大眼楮滿是孩子般的天真。

第一次見熙和還是在去年冬月,一眨眼已經過去了一年。

蔚然見著熙和心頭一軟,取下掛在腰間的翡翠玉佩,走到熙和跟前,蹲□把東西送給她,熙和怯生生的不敢收,陳錦曦也蹲下來對她柔聲道︰「熙和收下吧,這是母後的對你的一點心意,快謝謝母後。」

熙和女乃聲女乃氣的向蔚然致謝︰「謝謝母後。」

母後?蔚然一怔,起了身,淡淡開口︰「無事不登三寶殿,淑妃是有什麼事?」

似乎事情很難啟齒,她看看蔚然,又看看女兒,心中下定決心,突然就跪在蔚然面前。

無緣無故的,蔚然可受不起這麼大的禮,忙令松香把她扶起來,可陳錦曦很固執,松香沒能把她怎樣。蔚然無奈,四下看了看,抓起陳錦曦的手說︰「隨本宮到里屋談。」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會坑的,只是卡文卡的太久而已。_(:3_∠)_

這一卷是最後一卷,大部分都是宮中事情的,大概還有兩三萬字吧

咳咳,蔚然和趙老師隔閡越來越深了,兩人的性格,一個不愛說,一個又死傲嬌,沒辦法,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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