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約定
幾個月前唐妙沖將雪蓮蕊送到蔚然手上,不過半路被懷贏給劫走了,之後不知又周轉了多少次,唐妙沖再次把這個東西交在了她手上,雖然她說她不需要了,但是他執意讓她收著。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問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他用沒什麼感情的聲音回道︰「明年正月十五,策反。」
蔚然听得心肝是一顫一顫的,他沒必要對她說的,她這個平民不想知道,唐妙沖你神經病嗎?
傍晚,長安城下起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蔚然從集市上回來,抖掉肩上的雪花,摘了頭上的冪籬,捧著小笙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
「姐姐,什麼事這麼高興啊?」一個月相處下來,蔚然覺得小笙這姑娘里外都是個很單純踏實的人,雖然人可能會變,但是趁著她還是單純忠實的時刻好好待她,這樣亦可得到等同的回報。
荊和偶爾回來一次,向嵐十天來一次,很快蔚然的病已經見好,因為發病的日子到了,卻沒有任何異樣,總之蔚然每天的生活很忙碌且充足。
蔚然又喝了幾口茶,朗聲道︰「幾個月前我游歷西域的時候踫到個幫了我很多的朋友,恰巧他也住在這長安,今日有幸能再次遇到,于是便多聊了一會兒。」
一個月來,蔚然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每天的精神面貌都非常好,而且會經常帶著小笙到處實地考察茶市的行情,可是兩人都不懂市場,半月下來也就統計出來哪種茶葉買的好。
就在蔚然發愁的時候,她遇見了秦世今。
秦世今看見她的女兒家裝扮愣是傻了眼,口中喃喃道︰「怪不得你不和大家同床,誰成料想你竟是女兒身。」
「西域惡徒橫行,戰爭又不斷,我一介女流之輩唯以扮男裝才得以生存至今日。」蔚然垂著頭很誠懇的道歉,「欺瞞秦大哥等人實屬我之所願,在此,蔚然向秦大哥諸位報以誠懇的歉意。」
秦世今自是明事理之人,並沒有責怪蔚然的意思,反而是對她的膽識更加敬佩了。
兩人坐下來你一言我一語,直到天空飄起雪花,才依依惜別。
「是嗎。」小笙笑著一邊給蔚然月兌斗篷一邊打趣道,「瞧你開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會情郎了呢。」
圍著火盆烤火的蔚然反嘴道︰「去去去,丫頭別瞎說,我和秦大哥只是萍水相逢,情郎什麼的神展開,這又不是才子佳人的風月話本。」
「是是是。」小笙笑著拿來一件昨天蔚然不小心撕破的衣衫袖子坐在火盆跟前細心縫補,蔚然捧著本書看,燭火輕輕跳躍著,氣氛安然融洽。
小笙忽然想到一件事,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蔚然道︰「姐姐,今天晌午有個公子來找你,我說你出去了不在,他說下次再來。」
「誰啊?」蔚然眼皮子都沒動一下的問道。
小笙想了想紅著臉說︰「是一位很俊美公子,氣質好,聲音也好听。」
「哦。」蔚然不以為然。
「我听行書說,姐姐你之前有過夫家?」單純的小笙就這麼把蔚然的敏感的話題說出來了。
捏書的手緊了緊,然後她很平靜的承認了︰「是啊,不能生孩子,被夫家趕出來了,還好你家少爺善良收留了我這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女人。」
不能生孩子!小笙意識到她說錯了話,慌忙道︰「姐姐,對不起,小笙不是故意的!」
蔚然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這麼單純善良的女孩,怎麼願意看她傷心呢。
蔚然對她嫣然一笑︰「沒關系,姐姐從來沒在意過,實話告訴你,能離開那里,你不知道姐姐有多高興呢。」
小笙見她笑得那麼好看,也就跟著笑了︰「是嗎,姐姐高興就好。」
夜里雪一直安靜的下著,在這個又冷又黑的夜晚,人們都在溫暖的被窩里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蔚然無法入眠,推開窗,寒氣太滲人,只能趕緊關了。回到床上又是來回的碾轉反側,干脆重裝上陣,拿把紙傘出門。
下雨的時候是嘩啦啦的,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都被雨聲掩蓋了,唯獨下雪卻是在人們不知不覺的時候悄然而至,一朵一朵的雪花飄飄降落,世界如此安靜,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
蔚然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走出十幾米,已然是累的氣喘吁吁了。
合起傘,抬頭望著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滿天星河。
瞅見牆邊豎著塊木板,靈機一動,蔚然打算用這塊木板來堆雪人。雪人堆好的時候,穿的很厚重的蔚然已經是滿頭大汗,。看著樣子挺丑的雪人,心里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蔚然突然覺得一個人寂寞的原因是因為懶惰,人如果能勤勞些,善于豐富自己的內心,讓自己過得充實一些,一個人一樣會過得很精彩快樂。曾經是她沒有領悟這個道理,性格才會那麼孤僻不合群,到最後幾乎沒什麼朋友,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又太過依賴所謂的朋友親人,所以才會一再被人背叛。
因為太希望別人給予自己愛護和照顧,卻忽略了自己其實也可以過得很好。
現在的她要用一顆向上的心去面對之後人生的精彩,她就如這漫天飄灑的雪花,無根無蒂,落在哪里就開始一生的使命。換一種身份,她即將擁有新的朋友圈,就讓過去的不愉快就統統消失吧。
第二天,蔚然去了趟城中的秦安堂,秦世今果然是這里的大掌櫃,因為昨夜的一場大雪,使得城中很多人生了病,來這里抓藥的人都擠滿了。
秦世今讓人領蔚然去後面等他,等了半個小時的樣子他才得空過來,朝蔚然走過來的時候便開口道︰「蔚姑娘,親自登門,可是有什麼事情?」
蔚然臉上有道很顯眼的疤痕,小笙把她她額前的頭發三七分,多的那邊正巧就擋住了半邊臉,這樣也不用經常戴冪籬了。
蔚然看了一眼立在一旁奉茶的侍女,秦世今會意,揮手屏退了侍女。此刻廳內只剩他們二人,這下蔚然拿出藏在袖中的一方木盒子,秦世今面露疑色,但並沒開口。直到蔚然打開盒子,看到里面躺著一朵活生生的雪蓮,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
蔚然莞爾一笑道︰「按照約定,給你送來了。」
秦世今接過盒子還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可是真的托木爾峰雪蓮?」
蔚然點頭︰「如假包換。」
「可它為何還如剛采摘下來一般鮮女敕?」
「听說是一種很特殊的保鮮方法,如果有機會再見到那位朋友,我一定向他討要保鮮的法子,這樣對秦大哥之後藥材的保鮮也是極大的幫助的。」
「蔚姑娘,不至于如此。」秦世今嘆道。
蔚然嚴肅搖頭︰「當日若不是秦大哥你好意收留,蔚然可就成為了匈奴的階下囚,受盡凌辱,淒慘而死了。」
堂堂七尺男兒的秦世今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字句鏗鏘道︰「蔚姑娘,他日若家父安然度過難關,我秦世今即使是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畢竟是感情細膩的女性,蔚然情感有些觸動︰「秦大哥一顆孝子之心,誠摯感人,刀山火海就嚴重了,只要你別忘記有我這個朋友就好了。」
說她借花獻佛也好,心懷不軌也好,她不覺得這是什麼違背道德的事,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之後蔚然和秦世今來往的很頻繁,小笙總開他倆的玩笑,蔚然心中坦蕩蕩,不怕小笙說。然後這事不脛而走的傳到荊和的耳朵里了,他撂下手里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從宮中趕回來。
因為走得急,迎面與正出門的行書撞了個滿懷,眼看他就要一頭攮進雪堆里,手上被行書用力一拽,荊和以一個很優美的姿勢躺在行書懷中,他定定的看著那雙清澈的眼楮發怔。
「咳咳!」踫巧看到這一幕的蔚然不適時宜的咳嗽起來,荊和腦子轟的一聲,趕緊站直了,他紅著臉顯得手足無措。
「你看這位宴姑娘做你們的少女乃女乃如何?」蔚然很淡定的問身邊的小笙,小笙鼓著嘴吧做出思考的狀,「宴姑娘很漂亮,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姐姐你做荊家的少女乃女乃。」
「噗!」蔚然又噴了,「你這個丫頭,這幾日不是說我和秦公子很相配麼?你到底向著誰啊?」
小笙俏皮一笑︰「當然向著公子啦,你要是嫁給秦公子,小笙就見不到你了。」
蔚然開心的去捏她的圓臉︰「喲喲喲,其實你最在意的是我對不對,你嫁給我好啦。」
荊和這邊已經恢復正常了,他沉著臉走過去,不由分說的抓著蔚然的手走了。
小笙在一旁高興地拍手︰「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
蔚然腳上一個絆子,順帶一頭撞到荊和,荊和猝不及防一個不穩,直接趴在地上,蔚然也帶著摔趴在他身上。
蔚然氣沖沖的爬起來,臭著臉踢了一腳荊和︰「你猴急什麼啊!」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
蔚然扭頭一看,小笙一臉歉意,行書皺著眉臉色不怎麼好看,然後她看見門口正打算逃之夭夭的人,莫名的怒氣值暴漲,不管三七二十一擼起袖子就朝門口奔去︰「趙老五,你給老娘站住!」
荊和這邊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嘴里念叨著︰「太大意了,竟然沒發覺他跟著我出來了!」
小笙一驚一乍道︰「姐姐的夫家!?」
荊和已經追上去了,行書路過小笙提醒她︰「不是夫家,是前夫家。」
作者有話要說︰正在存稿的古言坑,有興趣收藏一下=-=
文案預覽︰
陸京華是寡婦,這邊丈夫尸骨未寒,那邊一道聖旨下來,命她擇日嫁給在國子監教書的謝三公子。
陸京華︰娘之!
謝三公子︰臥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