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跪坐在床上，笑了下叫道「姐夫」
沒錯，眼前的流芷上君也是我的姐夫，長姐離央的夫君。
姐姐名喚離央，漂亮聰慧，一心向道，終度過天劫飛升為仙，成仙不久她便與流芷上君相愛，自然不久兩人大婚，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緣，族里的女孩子都羨慕不已，不過那時我仍不能化為人形，是一只通體雪白的雪狸，姐姐極其疼愛我，帶我去參加了他們的大婚，當時看見姐姐與流芷上君皆是一身紅色的喜服，並肩站在一起，讓我不由感嘆，真真是對璧人，般配至極。
流芷上君笑答了聲「嗯」
我轉著腦袋四周看了看，「咦，姐姐呢？」
流芷上君坐到一旁，動作舒緩無聲，「她為你的事操心許久，在旁照顧你已有幾日，剛去歇著」
「哦」我點點頭，過了會兒不好意思的問，「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流芷上君淺笑了下「你該清楚的不是」
我嘿嘿干笑了聲，慶幸姐姐不在，不然的話我可就會被罵的狗血淋頭的了。
接著我意識到什麼，疑惑的問「姐夫，我怎麼在這兒」，我又疑惑的看看自己幾盡透明的身子，這……問，「還有我應該死了不是嗎？」
「不錯，你確應是死了的，只是，你該慶幸那個孩子他曾用了禁術將你與他二人的命運聯系在一起，只要他不死，你便可不死」
我驚愕，「孩子？禁術？姐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辰兒？」
「你可知‘雙生’？」
我想了下，遲疑道「唔，那似乎是哪個妖族的秘術，我記得好像是用在新婚夫妻身上的，將彼此的命運相連，寓意同生共死」
流芷上君點頭，補充道「那是比翼鳥一族的秘術，不過時過境遷它們早已廢棄不用，沒曾想那孩子竟會從余氏留下的卷集中找到，若是雙方共同施法便是同生共死，若只是一方的話，就比如那孩子，他將你的命運與他相連，他會體會到你的情緒變化，你若是痛苦，他便也要承受一分，你若死了，對他也是重創，不過他卻是不會死，而只要他不死，你這個已死的人便可借他的命繼續活著，你，可明白？」
我震驚，喃喃問著「也就是說，現在我之所以魂魄不散，全是因著我借了辰兒的命，那他……」，我心中嘆息了下，這傻孩子……
「不，」流芷上君搖頭，「按理說本該如此，可你是妖，與他不同，他本是這世間的異數，所以這法術的效用便弱了，你也不可能借到他的命數，只是卻陰差陽錯保了你這魂魄不會消散」
我仍有些疑惑，「那我……」
流芷上君輕聲嘆了下，「你將那個女孩子救了過來，她本是已死之人，你偏要逆天而行，你救了她，天理循環，以命抵命，用你的命來抵她的命，可你本與仙道有緣，這緣又豈是你想斷就斷的，你雖死，但你的魂魄卻飛到這天界，也幸得你姐姐從雪狸族長那兒得知你的消息，早一步將你那魂魄攔了過來，不然你當時幾乎虛弱的魂魄也會消失殆盡」
我慚愧的低頭，姐夫雖是幾句話帶過，但我想姐姐當時定是心驚，而且應該消耗了不少法力，畢竟護住魂魄也不是易事，我小心問了句「姐姐無事吧？」想想又覺得這個問題真白痴，姐姐定是沒什麼事，要不然流芷上君此時就在姐姐身邊了，我指不定就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還得想辦法賠給他一媳婦呢，呃……
流芷上君看了我一眼，似是知道我所想，突然笑的極其燦爛，道「是我施的法，你姐姐有孕，不宜消耗法力，以免動了胎氣」
「哦，啊！？」我瞪大了雙眼，結巴的問「什、什麼？！姐姐什麼時候懷孕的，我怎麼不知道？」
流芷上君斜眼看了我下「這些年你都是在人間，連雪狸族你都甚少回去」
嘿嘿，好吧，這些年我總是為著主人，為著辰兒，尤其辰兒，讓我操碎了心，想著姐姐有流芷上君照顧著，也就甚少關心了解姐姐的事，以至于姐姐有孕這麼大的事我也不知道，我真是……
我糾結的問「姐夫，姐姐是不是罵我沒心沒肺了？」
「呵呵」流芷上君笑了下，這才道「沒錯，你姐姐說你這小東西沒心沒肺，讓她在天界好等呀」
我聞言朝一邊呲了下牙。
「嗯，對了」流芷上君看了過來，「你現在雖只是魂魄，但肉身並不重要，只要你在這天上潛心修煉，定能成仙，若你還想要那軀殼，待你成仙後自己造個肉身便好了，或者我與你姐姐幫你塑一個肉身也可」
我抽了抽嘴角「姐夫，為什麼不用我原本的身體呢，我覺得那身體，我用得還是蠻舒服的，還很好看」
流芷上君垂頭想了下「唔，也可，只是不知你那身體是否還安好，畢竟你在天界已是昏迷幾日了，人間可能已過去多年了，不過，我去看看，若是還在，我便帶回天界，你要潛心修行，天界靈氣精純充裕，乃是你的機緣，你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說著起身似乎就要去辦。
我腦中一直在反應著，人間已過去多年，辰兒定是以為我死了，再也回不來了，本來當時是抱著魂飛魄散的心態，可自己卻並未淒慘到那種地步，不回去我著實做不到，看著姐夫的身影就要步出屋子，我一下子沖到他面前跪下，磕了下頭，道「姐夫，離雪不願成仙，離雪願永世為妖，只願伴著所愛之人永生永世，望上君成全」，我不叫他姐夫，而是上君，只要他應允了，我便是徹底放棄成仙了……
「你呀，這仙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你卻甘願放棄」，沒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我仍舊低頭看著光潔的地面，說了句，「望上君成全」
流芷上君看了看地上跪著的離雪，似過了很久，又似只是一瞬間，他緩緩道，「也罷，你起來吧」，我的魂魄被流芷上君虛托著起身，「成仙與否，本就是你自己的事，也該由你自己抉擇，若你真的不願，又何須我的成全，這成仙一事，可不是我能勉強的」。
我仰頭笑道，「謝謝姐夫」
流芷上君無奈，「你姐姐擔心的也正是這個，她知你性子執拗，會放棄這個成仙的機會，唉，罷了罷了，你既已做出選擇，我們又怎麼逼你，只是離雪，你不後悔？」
我臉上滿滿的漾著笑意，「離雪不會，離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離雪從不曾奢望自己有一天成為那高高在上，眾生仰望的仙，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讓主人復活，守護辰兒，是離雪一直以來的心願，只是，只是，離雪要讓姐姐姐夫失望了」
流芷上君搖頭，笑道「你從不曾讓我們失望，你姐姐很疼愛你，總是盼著有一日你也成仙來這天界，她就可以護著你了，現在你卻放棄成仙要返回下界，你姐姐知道了，總是免不了要說你一通的，說不定也會埋怨我不攔著你」
想起姐姐生氣起來的火爆樣子，我就聾拉下腦袋，「姐夫，你哄哄姐姐就好啦，可是我不好辦呀，姐夫，要不然我現在就回去吧，趁著姐姐還在睡覺，我在人間的時候听說孕婦嗜睡，姐姐雖是仙，但應該也差不離的，她睡覺的時間會長點的，我先回下界躲著吧，姐夫你也要攔住姐姐，她還懷著我那小外甥小外甥女的，就不要讓她到處竄了……」
流芷上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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