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降臨,華燈初上,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上海——這顆東方明珠,夜晚亦十分繁華。
呂恆右手握著裝有簡歷的藍s 文件夾,瞳孔微縮著,無j ng打采的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找了一天的工作結果還是失敗了,這注定又是一個讓人無比迷茫和難眠的夜晚。
忽然,褲兜里的手機響了。
「爸,什麼事啊?」呂恆清了清喉嚨,撐開微縮著的眼眶,揚了揚清秀的眉毛,強提j ng神,接通了電話。
「呂恆啊,工作還順利嗎?吃住都沒什麼問題吧?」是父親關切的聲音。
呂恆為了不讓家里人為自己憂心,早就告訴父母已經找到工作了,家里也已經兩個月沒給他寄生活費了,不要說工作,連吃飯都有問題了。
其遲疑了片刻,眉頭緊皺,滿臉苦澀輕吸口氣,右手的藍s 文件夾一拍額頭,依舊郎聲道︰「嗯,都沒問題,剛下班準備去吃飯呢,沒什麼事就以後再說吧。」
父親似乎從呂恆不耐的話語中听出了些異常,微微一頓後叮囑道︰「爸知道你想法多,不過既然找到了份工作就踏踏實實干吧,咱們是普通人家,就不要老談什麼,夢想不夢想的,那不能當飯吃,過年早點回來,記得把女朋友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呂恆心中猛然一痛,相戀四年的女友在三天前,就打電話來分手了。
「爸,你想多了。我都知道了,就這樣吧」呂恆心緒復雜,直接掛斷了電話,「呼……」其長出口氣,茫然的環顧四周,眼眶中有淚花在打轉。
這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內心如驕陽一般火熱,不甘于平凡,充滿著不忿與怒掙。
然而,現實總是這般殘酷,呂恆是F大學建築專業的應屆畢業生,不過卻懷揣著做廣告設計工作的夢想,從五月到八月,一直找了三個月的工作,直到現在都沒找到,相戀四年,相依相偎的女友,也離開了。
車流不息,人來人往。
然而,呂恆走在大街上卻感到無邊的孤寂,放佛自己與這個世界已經隔離了,其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終于走入最為熟悉的街巷,加緊腳步往校門走去。
雖然現在是八月了,但他還賴在學校的宿舍里。
前面不遠處昏黃的路燈下,有一位身著黃s 僧衣,面容枯瘦蠟黃的僧人在擺地攤賣經書,旁邊臥著一只小馬駒大小的藏獒,皮毛漆黑如墨,碗口大的嘴偶爾張開,很是駭人,路過的行人都繞著走。
僧人幾乎每晚都來學校門口這里賣書,然而,在這個心浮氣躁物y 橫流的時代,誰會禮經誦佛?其生意異常慘淡,偶爾會有幾個好奇的人上前觀看。
‘呼’一陣海風刮來,原本擺得整齊的經書被刮得嘩啦作響,散亂了一地,呂恆善意的撿起一本被刮到腳下的經書,往僧人走去。
或許是覺得僧人與自己一般落魄,同病相憐,被這個繁華的大世界所冷落,呂恆將經書還給僧人後,還幫忙整理散亂的經書。
期間,他不時膽戰心驚的瞟向那只小馬駒大小的藏獒,因為他老覺得那只狗一直在暗中緊緊的盯著自己。
藏獒靜靜的趴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休憩,豎著的耳朵偶爾會輕顫,閉著的眸子不時會露出些許縫隙,sh 出懾人心神的凶光,非常駭人,顯然,外面的一切動靜都在它的掌握中。
很快,整理好經書後,僧人拿出一本巴掌大小的經書執意要送給呂恆。估計由于歲月太過久遠,這本巴掌大小經書已然泛黃,甚至封面都殘破了。
僧人說著非常不流利的漢語,但態度執擰。
呂恆拗不過只好收下,掏出五塊錢遞過去,僧人說什麼都不肯要。
「您是從x z ng來的嗎?」呂恆下意識猜測著問道。
僧人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您這只藏獒太嚇人了,恐怕有人想要來買書都會被嚇跑的」呂恆好意提醒。
這只狗真的有些可怕,呂恆老覺得它好像一直都在暗中緊緊的注視著自己,讓人不由自主的遍體生寒,這是一種直覺,說起來很玄妙,但確實存在。
僧人渾然不在意的擺擺手,蠟黃枯瘦的臉隆起了紋路,微笑道︰「來買書的……都是……‘故客’,都認識它。」
呂恆心頭一陣迷糊,「顧客?想買書的不都是顧客麼,顧客都認識這只狗?」其搔頭抹耳一陣莫名其妙,不過也不好深究什麼,當下善意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往學校走去。
宿舍里的其他人早就搬走了,冷冷清清又是一陣落寞,周圍非常安靜,呂恆百無聊奈,索x ng拉了張凳子坐在桌子前,翻看起僧人送給他的經書。
經書的封面已然殘破不堪,甚至上面的‘大藏轉輪經’幾個字都已經殘缺不全。
好在里面的書頁還算完好,呂恆無j ng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從第一頁開始觀看。
‘無上甚深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余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義。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立天……’
奔波了一天下來真的太疲憊了,呂恆看著索然無味的經文,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清涼的海風將呂恆驚醒。
其抬起頭,伸了伸已經枕得發麻酸疼的手臂,揉了揉了惺忪的睡眼,望向外面。
宿舍的門沒有關,外面一片漆黑,居民樓大多都熄燈了,只有極少人家還亮著燈光。
估模著已經是深夜了,呂恆起身準備關門上床睡覺,忽然,又一陣清涼的海風吹來,‘嘩啦啦……’桌子上的經書嘩啦作響。
呂恆目光自然而然的到了經書之上,經書像有人在手動翻閱一般,一頁一頁的翻開,有些詭異。
其察覺到了經書的異常,頭皮有些發麻,涼爽的海風吹來,卻讓人覺得有些森冷和y n寒。
呂恆心頭一涼,不由自主的推開身後的凳子,遠離了那本經書,其懷疑是這些天太累了,以至于j ng神恍惚,生出了錯覺,搖了搖頭來提神。
海風一陣一陣的吹,很快間息了,而那本經書的書頁,依舊不緊不慢,一頁一頁的翻動。
呂恆身子一抖打了冷顫,徹底明白過來,哪里是什麼錯覺,是真的遇見邪門的怪事了,毛骨悚然,脊背發涼,心髒都快跳了出來。
其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撞上這麼邪門的事情,根本不知所措,站在離經書兩米處,一動都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很快額頭就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一寸厚的經書依舊在不緊不慢的一頁頁翻動,每翻一頁就有拇指大小銀紋從書頁上飛出來。
呂恆緊張的注視經書翻轉,冷汗直冒,心神越繃越緊。
終于,內心的惶恐壓過了一切,其不管不顧的想要大聲呼救著沖出去,然而,一切如在夢中一般,身體竟然如被凍住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任他傾盡全力嘶喊,也無法發出一點聲響,其心神徹底沉到了谷底,雙腿發軟,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寂靜漆黑的黑夜是這般可怕與恐怖。
很快,越來越多的銀紋飛了出來,銀紋如雪花在屋內漫天飛舞,越來越亮,當經書翻完時,屋內已經是一片銀光燦燦的世界。
銀紋兀自飛舞越來越亮,最後如一輪輪銀s 的小太陽一般耀得人睜不開眼,呂恆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眼。
呂恆閉著眼無法看外面的世界,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吹在身上的風忽然變得狂猛起來,「 嚓……」一聲響雷更是在耳邊炸響,振聾發聵,余音在腦海中回蕩,呂恆身子猛的一震,驚恐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一切讓他瞬間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