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寫的女人 第十三章

作者 ︰ 作家阿鋒

開工的這一天,出工的人數要比謝華預料的多,人們幾乎都是全家上陣,連一些老人也不甘示弱來到工地揮鎬助戰!人們個個汗流浹背,但臉上卻綻放著高興的微笑。人聲、機械聲,一片熱火朝天。謝華的心里既激動又心慰,熱乎乎的,多好的人們啊!她謝華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為村里尋求出一條富裕之路。

工程進度非常之快,一個月的時間便完成了大半,人們的干勁依然是那麼得高漲,看來原本兩個月的竣工計劃將會提前完成。自從動工以來,謝華每天都是第一個到工地,最後一個回家,做的都是些男勞力做的活,一個年輕的姑娘真是難為她了。

今天謝華回家依然很晚,她洗了洗便躺下了,她感到腰酸背痛,全身像散了架。母親忙著將菜飯端上了桌︰「小華,吃飯吧。」

謝華乏困地說︰「媽,你和爸吃吧,我好累,想睡覺。」

母親嗔怪地走進她臥室︰「累也要吃飯哪,你看你瘦的,你爸今天晚上值夜班,早吃了走了,快起來陪媽吃了飯再睡。」

謝華的雙眼直往一起合︰「媽,你先去吃,我餓了再吃。」

看著女兒勞累的樣子,母親流出了心疼的淚水,她沒有再說什麼,輕步走出了房間。

謝華睡去了,漸漸地走進了一片樹林,樹林很大很大,她走了很久很久,天越來越暗,她又急又怕,但卻怎麼也走不出樹林,她正要呼喊救命時,仁峰突然向她奔來,他們擁抱在一起,兩張嘴唇剛要貼在一起,忽然佟非出現在他們的近前︰「你們不能這樣……」

仁峰瞪著他︰「你胡說什麼?我們根本不是親叔女!」

謝華推開仁峰︰「你……你說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明明是我的親叔叔,怎麼說不是親的呢?」

仁峰吼道︰「是的,我不是你的叔叔,我是撿來的野種!」

謝華搖著頭︰「不可能……」

這時佟非走了上來,他指著仁峰的鼻子︰「你這瘋子蓄生!」

仁峰也急了,他猛地抓住佟非的胳膊往外推去︰「我j ng告你,少管我和小華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佟非不甘示弱,兩個人口角著動起手來,打在一起,佟非被得滿臉是血,他突然從身上抽出一把 亮的匕首,咬著牙惡狠狠地向仁峰剌去,仁峰躲閃不及,匕首從他的前胸剌了進去,謝華嚇呆了,張大了嘴巴。仁峰捂著胸口指了指佟非往後倒去,謝華撲了上去抱住仁峰︰「小叔,小叔!」

母親還沒睡,听見女兒的呼喊,急忙跑了過來,輕聲呼喚著︰「小華,小華,醒醒……」

謝華滿頭汗,迷迷之中嘴里還在不住地叫著小叔,慢慢地她清醒了,這才知道是夢。母親為她蓋了蓋被子剛要走開,謝華一把拉住母親︰「媽,您陪我一會兒,我好害怕。」

母親在床沿上坐下︰「你這是咋了?這些r 子咋了?天天晚上做惡夢。」

謝華的心還在「砰砰」跳得厲害,剛才的夢境還不住地在腦海中閃現︰「媽,我嚇死了,我夢見小叔被人捅死了。」

母親嘆了口氣︰「唉,一說起你小叔就讓我生氣,出去這麼長時間也不曉得梢封信回來,我算是白疼他了。」

「媽,您想小叔了?」

「你說呢?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我和你爸撫養大的,怎麼能不想呢!」

「媽,您說奇不奇怪,在夢里小叔說他不是我的親叔叔。」

母親不覺愣了一下︰「你,這是夢,別胡思亂想的了,睡吧。」

「不,媽,我總有些想不通,您說n in i怎麼會有這麼小的兒子呢?」

「傻丫頭,這樣的事外面多著哩,還有叔叔比佷兒小很多的哩。」

謝華坐起身擺了擺頭︰「可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些不對,我爸和小叔既然是親兄弟,應該有很多相似之處才是,可他們一點都不像,聲音也不同,媽,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沒啥事,睡吧。」

「不對,媽,您的臉上告訴我,這里面肯定有事。媽,您就別隱瞞我了,告訴我吧。」

母親無奈地搖搖頭︰「你這鬼丫頭,真鬼!好吧,不過你不能說出去,尤其別讓你小叔知道。」

「我知道。」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一個夜晚,你n in i被外面的一陣小娃的哭聲驚醒了,她急忙起來拉開門,看見門口放著一只籮筐,里面是一個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娃,你n in i將小娃抱進了屋,這才看清是一個不滿月的男娃,小娃身上還裹了一塊紅布,上面寫著小娃的生辰八字,你n in i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她見這娃太可憐了,就決定收養他,你爸爸給他起名仁峰。那時我們家窮得連肚子都吃不飽,為了掙錢給仁峰買牛n i,你n in i吃了很多的苦。那年的年底你出生了,我的n i水你和仁峰一人吃一個,四歲的時候,你爺爺就死了,後來因為設農場,公家讓我們搬遷,所以我們家從以前的彎沖遷到了現在的龍河。來龍河的第二年,你n in i就去世了,臨走時還特意囑咐我們不準讓仁峰知道他是撿來的。n in i死後,仁峰就落在了我們的跟前,我和你爸爸把他當成親弟弟,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你自然也就叫他小叔……」

不等母親說完,謝華已經無法再听下去了,她像瘋了似的劇烈地搖著頭聲嘶力竭︰「你們太殘忍了!……」

母親吃驚地望著謝華,女兒這是咋了……

謝華恨自己,恨自己是個笨蛋,糊里糊涂地生活,她早就有所感覺,可就是不知錯在哪里,以致于忽視了自己的感覺,放走了她深愛的小叔。這個隱瞞了幾十年的秘密她知道的太遲了,她已經不再是那純貞的女孩了,再也沒有資格去追求她的愛人,她的愛情已經完了……

謝華抱著頭痛苦y 聲……

沉靜送走了昨天的夜晚,喧囂又迎來了新的一天,工地上又開始忙碌起來,謝華突然感到心中一陣難以自控的惡心,她忙扔下手中的鎬,捂著嘴跑開了工地,在樹林旁嘔吐起來,這一切周世杰都看在眼里,他走了過去︰「謝書記,你是不是病了??」

謝華擦了擦嘴,平定了一會兒說︰「沒啥,可能是受了涼,有點感冒。」

「謝書記,听我的,去看看醫生,回家休息。」

「你想讓我當逃兵?」

「不是,我是為……」

「好了,不說了,我真的沒啥。」

「我告訴你謝書記,全村人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如果你的身體垮了,我看這一攤子咋辦?」

「我垮了不還有你嘛!」

「我?我可沒折,你一垮,我立馬就辭職。」

「算了,我們別在這兒說這些沒用的話了,大伙都瞧著我們呢,走吧。」

一年一度的新ch n佳節又來臨了,龍河村的人們在喜迎佳節的同時,更加高興地慶祝著他們的路順利竣工。一條約四米寬的石子公路自龍河一直延伸到農樺鎮,人們敲鑼打鼓,鞭炮齊鳴,慶祝這一不再是夢的展現。男女老少,人們個個爭先恐後地與他們的當家人謝華握手祝賀,人們歡笑的臉上流淌著激動的淚水,謝華也很激動,秀目中閃動著喜悅的淚光,同時她也很心慰,總算把這條通向外界的路給修通了,圓了人們祖祖輩輩盼望的夢╴╴這是一條希望之路……

謝華感到身子越來越不是了,頭昏沉沉的,作嘔現象頻繁出現,從村委會回家的路上,她實在難以支撐了,倚靠在路旁的樹干上閉目休息,許久之後,當她睜開眼時,發現佟非一動不動地站立在面前,她剛要離開,猛然一陣劇烈地惡心,她又嘔吐起來,佟非雙手扶住了她的肩頭︰「華姐,你怎麼了?臉s 這麼難看。」

謝華推開佟非︰「我沒怎麼,只是有點累,請你不要煩我好嗎?」

「華姐,你……不願見我?」

「不是。」

「可……這一段時間來,你好像變了,一見我就避,我……」

「我記得一開始我當書記的時候就曾告訴過你,我會很忙,所以……」

「你不用找理由了,華姐,我有感覺,這一段時間來你絕對不是因為忙沒有時間,你是故意躲開我的,我做錯了什麼嗎?華姐,你告訴我,我會改的。」

「沒有,真沒有,佟非,請你走吧,讓我在這兒靜一靜好不好?」

「華姐,我……」

「走哇!」

「好吧,我走了,華姐,病了去醫院看看吧!」

佟非走了,看著他緩緩遠去的背影,謝華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淚水了,她扶著樹哭了。她承認,經過長時間的感情培養,她在忘記思念仁峰的時候已經能夠接受他了,雖還談不上深愛,但他們之間的感情畢竟在一天天地深滑,可是這美好的一切一下子在那r 的大雨之中全都結束了。她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佟非,不知道如何面對他,解決他們之間的感情,無論如何她也無法抹去與其父發生的事實……

三天ch n節之後,謝華去了農樺鎮衛生院,一位老中醫給她把完脈之後微笑著說︰「恭喜你,你有身孕了。」

謝華一下子呆了,這些r 子來她一直惴惴不安的事終于還是被證實了。天啊,為什麼會這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突然懷孕,傳揚出去,她將如何立足于這塊土地,又如何來當這個書記,人們會用怎麼樣的眼光來看她,她不敢想象下去了,木然地出了衛生院。一輛汽車拉著長笛迎面急駛而來,走在馬路中間的謝華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正常人的感覺,毫無躲閃地還是一直往前走,兩旁的行人全都嚇呆了,司機也嚇得手足無措,慌了,眼看著謝華就要葬身于車輪之下,就在這千鉤一發之際,突然從路旁沖出一人,他高叫著「閃開」,猛地推開了謝華,然而車禍依然還是釀成了,謝華得救了,而救她的人卻倒在了血泊之中,車輪從他的雙膝軋過,這時的謝華方從迷茫中驚醒過來,她撲過去抱起了他,這才認出他是山寨村的陳宗林。

由于傷勢太重,鎮生衛院給予了簡單處理之後即而轉送向了縣城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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