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御天首先打破了這種寂靜,瞳孔深深地盯著她,薄唇慢慢掀起一抹弧度。
最自嘲的笑容。
最妖冶蠱惑的笑容,邪氣極了。
「 鐺——」
江唯一呆呆地注視著他,手垂落下去,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忽然掉落下去。
戒指在地上滾了兩圈,停止。
璀璨的鑽石上沾滿了鮮血,是項御天的。
項御天低下眸看向那枚戒指,一雙深邃的眼紅了一圈,可那雙眼仍然沒有一點恨意、責怪。
「我剛才真得很想打你,但我舍不得。」
項御天的嗓音喑啞,脖子上的血不斷滲出。
「……」
江唯一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滑過白皙的臉龐。
「我發現你是臥底的時候,給過你機會,你不說;我查出你是AN的人後,給你機會,你還是不說;今天你回來了,帶著軍方的人來抓我,還是什麼都不肯和我坦白一句。」項御天異常冷靜地看著她。
「你早就知道了?」
江唯一發現自己並沒有多少的意外。
在潛意識中,她早就感覺出來,項御天一直是什麼都知道的。
「如果我床上有個臥底我都不知道,我項御天能有今天嗎?」項御天道。
「……」
江唯一呆呆地看著他,淚水模糊視線。
他知道。
他一直知道,那為什麼……
「是不是想問我,早就知道我為什麼不早辦了你。」項御天替她問出心底的疑惑,再自己回答,「因——為——我——舍——不——得。」
一字一字。
堅定無比。
「……」
江唯一像被人突然用力地剜了一刀,痛得她想綣縮起自己。
心口,很疼。
她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用手抓住,抓得緊緊的,不讓它跳動,是一種窒息的痛苦……
項御天靜靜地凝視著她的淚,忽然笑了,笑得很大聲,「我他媽找了十年的女人是AN的人,是來查我的臥底……你以為我不想辦你?我舍不得,我他媽就是舍不得動你一分一毫!」
說到最後,項御天歇斯底里吼了出來。
終究,還是含著怒氣。
「別再說了……」
江唯一不敢再听下去,聲音嘶啞地想打斷他。
「你少吃一頓飯我怕你餓著;你晚上做噩夢的時候不愛蓋被子,我就整晚不睡守著;你磕著踫著我都心疼得半死,我怎麼辦你?你教我我該怎麼做?」
「……」
「你教我,江唯一你教我!」
項御天大聲地朝她低吼道,嗓音從喉嚨里發出來都撕破了。
他的眼楮,蒙上了一層霧氣,如同一只受了重傷的野獸,除了嚎叫別無它法。
它無法自己治療傷口。
「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江唯一難以接受地往後倒退,聲音近乎哀求。
別說了。
她受不了,她真的受不了。
「痛苦嗎?」項御天仍然是笑,深深地看著她,淚水從眼眶滑落,「渺渺,我比你痛苦……」
他比她痛苦。
因為從來都是他在愛她,他在付出,他恨不得掏空了自己的一切去給她。
但她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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