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秒鐘,我就意識到她並不是南若瑄,仔細看來,整個五官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臉型與唇形都截然不同。最主要的是年齡和身材也不對,南若瑄看起來還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的未成年少女,個子高挑清秀。而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身材嬌小,大概三十歲左右,更像是她的大姐姐一樣。
師父說︰「若瑄,你傻在哪干嘛?還不叫媽媽。」
「啊?」我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雖然她的神態很成熟優雅,但是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啊。對著一個姐姐一樣的女人喊媽媽,這種感覺太怪異了。這和我想象中的慈母形象相差太大了。
她對著我溫婉的微笑,就像是冰山剎那化成了溫泉,母女之間與生俱來的親切感覺,是任何演技也演繹不出來的。
師父提醒我說︰「若瑄,你不記得了我給你說過的話了?」
他有說過,我的親生母親在十六歲的時候未成年產女,所以將我拋棄遠走他鄉。那算起來,現在也確實只有三十多歲。
一個瘋狂而又強烈的念頭不停在我腦中叫囂著,如果她真的是我的親生母親,那這張酷似南若瑄的臉該怎麼解釋?
我漸漸意識到兩個可怕的事情。第一,靳紹說的是對的,我和南若瑄就是同一個人!
第二,我這張臉,正如那位化妝師所說,是一次整容手術的完美作品。
我陷入了一團迷霧中,找著各種理由來試圖推翻,卻越想越糊涂。
陽光下,我的眼前漸漸變得越來越黑暗,仿佛听到所有人都在呼喚著我的名字,「若瑄,若瑄,你怎麼了。」
依稀看到管毅沖過來將我抱住,我只能听得到自己一聲聲沉重的喘息,腳下一軟,暈倒在了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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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時,感到一陣口渴,揉了揉欲裂的頭緩緩睜開眼,「我想喝水。」
而我剛剛相認的媽媽,正守在我的身邊。听到我的呢喃,她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我愣愣的看著她那雙顫巍巍的手,發現消瘦的她幾乎拿不穩那小小的杯子,水花不斷的濺了出來,我連忙伸手接住了杯子,「怎麼會這樣?」
她解釋道︰「年輕的時候,飲酒過度,導致酒精嚴重中毒,後來就一直這樣了。」說完,她嘆了一口氣,在我身邊坐下來。
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想必她這一生都是在吃苦中度過的,我抓住了她的手說︰「沒事,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不用了,陸老伯說我身體這樣孱弱,留在你身邊只會耽誤你的工作,所以他安排我去美國療養一段時間。」
我瞬間臉色變了,「什麼時候?」
「明天就走。」她說,「你和新郎官不是要去度蜜月嗎,好好玩,不用在意我。」
我回到上海這麼久了,師父都杳無音訊,剛要和管毅遠走高飛時。師父卻把我的親生母親帶來了,還只準我見這麼一面。
師父的這種做法明顯是要把我的親人當成人質扣押起來,這同樣應該也是靜堂高層的指令,對付一個不听話總想退隱的殺手,這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我感到一陣寒心,盡管我是陸老伯最疼愛的女兒,可靜堂的主宰者卻是他的主人,重新給了他地位和生命,他顫栗著敬之為神,不敢有半點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