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原本霸氣不羈的蒼七夜,一提起那個女法醫,立刻形象全毀,化身為怨夫,他越說越痛心疾首,就差沒抱住管毅的大腿哭訴了,看來這個名叫南宮芩的女人真的把他折磨得夠慘的。听他的形容,好像那女法醫長了三只眼四個鼻子一樣的其丑無比,但是我倒覺得,南宮芩不一定會是個呆板丑女,因為蒼七夜這種自戀的男人,他視天下美色為糞土,美女在他眼里也是招嫌的。
當然了,另外還有喬生那種自戀狂更甚之,直接就視天下美色為敵,不過凡人想達到喬生那種境界相當不容易。
所以,這個南宮芩的性格一定很恐怖,比凶猛女皇葉亞綸還要可怕,才能達到這樣的威力,把堂堂黑道二當家搞成這樣癲狂的樣子。
管毅皺了皺眉頭,「听你這麼說,這位女法醫倒是個用毒解毒的奇才啊,她用的種尸毒的手法從明朝就已經失傳了。」
蒼七夜怒道︰「這女人用的全是下三濫的手段,有本事跟我七夜單打獨斗!」
我忍不住撇嘴,瞄了蒼七夜一眼,他真是有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瞧他一身的肌肉還嚷嚷著人家一個弱女子不跟他單打獨斗。
誰跟他動手,那才真是腦子進水了。
管毅倒是好耐心,安慰他說道︰「好了,有機會我來會會她。」
蒼七夜終于吃了定心丸,「她是中國人,剛剛調任國際刑警東京分部的首席法醫官,每天穿著白大褂,身上永遠都是一股尸臭味。你一定要幫我搞定她啊!」
啊呸,這個家伙是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卻還跟我一樣什麼事都要依賴管毅。
可管毅一點都不嫌他煩,唇角一絲微笑,滿懷愛意的點點頭。看著他們之間情意綿綿,我坐不住了,啊呸,不讓我依賴他!憑為什麼這個家伙的無理要求,他都滿盤接收。
管毅把我拱手送人!說不定就是為了幫這個蒼七夜處理掉上面的老大!
「對了!」蒼七夜說,「你得派個女殺手才能接近她,那個法醫壓根就不搭理男人。」
我抬起頭,這活不會又要落在我頭上吧。
「你放心,七天之內,我會找到南宮芩,把她手上收集的關于你的證據全銷毀。」
我猛然間想起這個名字在哪听過了,當時阿倫假冒管毅讓我們夫妻反目之後,我曾經質問他,他當時說過,南若瑄的尸檢法醫就叫做南宮芩!
她一定有南若瑄的dna報告,如果我能找到這個南宮芩,就能證實這一切!並且知曉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我就是南若瑄,可我還沒有死,為什麼會有假的尸檢報告,宣布我的死亡。
離開茶舍之後,我主動請纓,要求去暗殺那個女法醫南宮芩,實則想要調查自己的前塵往事。可是管毅微笑著看了我一眼,「你?女法醫智商高達230,你的狙擊槍還沒架好,就已經掛了。」
一句話把我噎住了,言外之意,我跟女人玩腦子不行,跟男人比力氣也不行,切!光智商高又不會武功,南宮芩到底有多厲害,連狙擊手都不能奈何她嗎。
管毅留在了東京,處理蒼七夜和南宮芩之間的糾紛。
從日本歸來之後,我開始不眠不休的在射擊室里練槍,我發誓我要離開這個男人,我要過上有人愛有人疼的幸福生活,從我有能力離開他的那一天起,老死不相往來。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他,也不想再想起這段不堪的過去。
時至今日,長久飽受折磨的身體開始產生了強大的忍耐力,即使毒癮發作時,看著那些可怕的幻象,也不像以前那樣恐懼了。
實在太累了,我最多也只睡三四個小時,所有的時間都用在拼命練習,因為沒有傘的孩子,要會奔跑,沒有腳的鷹,要學會飛翔。
七天後,管毅準時從東京回來了,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應該是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天氣已經入秋了,管毅是十月的天秤,還有兩三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按理說他這次回來至少要在家待到過完生日再出去吧。
可奇怪的是,他才回來剛進家門連飯都沒吃,就好像突然出了什麼事,便匆匆收拾箱子,又踏上了旅程。
我站在陽台上,躲在窗簾後面,手指挑開紗簾,看著管毅的身影離開家門,李瑞還有一小隊殺手開始在庭院里值勤站崗。平時管毅在家的時候,家里是不設任何防衛的,因為他很討厭家里有外人在。
可這次他突然外出,而且走之前,留給了我一整盒雪茄,看來這次他至少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如果我想走,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我要得想清楚,毒癮發作的時候怎麼辦?到時候熬不了,還是要回來。
眼看李瑞和其他幾個人正在抽煙聊天,我心念一動,轉身拿了望遠鏡,藏在窗簾後面一邊讀唇語,一邊看他們到底在談論什麼。
有一個人說︰「教官怎麼剛回來就走了?是不是靜堂出了什麼事了?」
「還不是那個在機場做安檢員的臭小子,上次把他關在了總部的地牢里。結果……」李瑞小聲說,「听說靜夫人的義女看上他了,把他救出來跟著一塊跑了。現在靜夫人那是惱火至極!所以教官立刻去處理這事了,逮到後,少不得把他那張臉毀了。」
「靜夫人的義女,那不就是殺手c嗎?」旁邊有人罵了句髒話,「這些小白臉,就靠著臉長得帥嘴巴會哄人,就會有女人倒貼。我們談個對象,那錢花的跟流水一樣,還要受氣,這世道真不公平!」
李瑞也說道︰「男人長得太帥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好東西,沒一點硬氣,都是草包公子。」
我放下了望遠鏡,心想,這個混小子!好在他已經月兌險了,身邊還有人照顧,我不必再擔心他了。
阿倫是個心思聰明的人,氣質又浪漫文藝,還很顧家,是一個很優質的大男孩,可問題的關鍵是他到現在也沒老老實實交個長久的女朋友啊,來來往往,都是在到處玩曖味,現在還把人閨女拐走了。說好听點,是還沒遇到真命天女。說難听點,是這山望著那山高,吃著碗里的惦記著鍋里的。這點真讓人蛋疼……可是咱們都不是聖人,都有缺點都自私,哪能要求別人的觀念非得和自己一樣。
但凡兩個人能夠做朋友,要麼就有相似的價值觀,要麼不干涉對方的價值觀。一旦越雷池半步,友情就會如同海市蜃樓不堪一擊。
算咧,他也是有資本在眾多女孩中游走挑剔,這一代的年輕男孩女孩,類似的感情模式很常見,走馬觀花,撒網撈魚,總想找個最好的,卻總遇不到最合適的。
哪像我,第一個踫見管毅就死心塌地了,事實證明,我這樣死心眼的下場就是會頭破血流。
阿倫代表了一種聰明的擇偶觀,減少對自己的最低傷害,選擇最優的資源。聰明的女孩子,更應該學會這樣。
而我是走了一條看似灑月兌,實則執著剛烈的感情路,愛的飛蛾撲火,死的轟轟烈烈。即使滿心都是傷痛,滿眼都是不堪的現實,我也沒有後悔過,也不想學著聰明一些,我不怕這樣的結果,死就死了!死了的心還可以再重生!但如果從來沒有義無反顧過,我害怕有一天我老了,獨自躺在病床上,想起那蒼白無力的青春,恐怕連面對生命的勇氣都沒有。
這麼一晃神,看那些人還在爭論著什麼,于是我連忙接著再看。
「切!」那人說,「那你這意思是把咱們教官也罵進去了。」
「靠!那些人怎能跟咱們教官比!」李瑞忿忿道,「咱們教官是個特例,你沒見上次在舊金山的時候,教官為了保護嫂子,硬生生拿自己的身體去擋住爆炸的烈火。」
「可是,教官這婚結的有些奇怪啊,之前還說是不婚主義者。」
「那也沒辦法,他已經結婚了,這是現實。」李瑞說,「其實誰都想有個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尤其是我們這樣的男人,亡命天涯都是為了讓家人過的好。」
我放下了望遠鏡,扔到了抽屜里,繼續回去練習。每次拿起槍繃緊神經的時候,我就忘記了身在訓練室,忘記了所有感情上的創傷,只沉迷于彈無虛發的快樂中,我已經可以飛快而穩準的射中移動的目標了,比起以前潛伏在天台上放冷槍,是一個大的飛躍。
當金錢足夠日常的生活之後,就去追求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事實上,殺手的大部分收入我都投在晚陽敬老院的項目上了,可對于射擊的追求,我沒辦法停止。
在這方面,我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和痴迷的愛好,可惜這種愛好不能堂而皇之的去追求,這種天賦也是見不得光的。它是違背常理的,除非我能找到一個平衡點,這個最好的平衡點就是當警察。
最後一槍,一下子射中四個簡易機器人。我放下了槍,長嘆了一口氣,如果我不是一個殺手,而是除暴安良的反恐特警,該有多好。
而我能不能重回光芒,最大的關鍵就是女法醫南宮芩,因為那份南若瑄已亡的尸檢報告時她開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