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在見到暖暖身上白色的石膏時,龔樂江瞪大眼楮,一臉不敢置信︰「天吶!不會是車禍吧?」
暖暖僵硬地揚起一抹淺笑,有些難以啟齒,「不是。呃……沖涼時一不小心……滑倒。」
「浴室!」很自然就聯想到這個詞,緊接著英雄救美……林林種種曖昧情愛畫面。龔樂江張著嘴,好半晌才合上,眼底暗喜地盈滿笑意,面上卻竭力掩飾地驚嘆,「那我哥是走進浴室救你的?那樣的話,豈不是被他看光光了?天啊!天啊……」
轟!耳邊听著龔樂江的連番感嘆,暖暖白皙粉女敕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竄紅。
龔越廷挑挑眉,脆生生的小臉暈紅的模樣落在他眼里,著實有趣。若不是樂江在旁吵雜地感嘆「天啊!天啊……」破壞他賞心悅目的心情,他真想觸模那紅通通的俏臉,看看是不是意料中的溫熱滑女敕。
「樂江!你胡說些什麼!你別亂想,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暖暖咬牙辯駁,悲催地看見樂江不但沒有消停,居然還嘖嘖有聲的搖頭,擺明了不相信。
龔樂江可憐兮兮地瞅著暖暖,嘴巴像念經似的,戲謔道︰「解釋即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暖暖一個激動,牽扯了傷處,馬上痛得齜牙咧嘴,嘴里發出細細的嘶痛聲。
龔越廷原本清冷地坐在一旁,饒有趣味地旁觀著。任由她在與龔樂江說話時,不經意間流露出嬌羞之態。他深邃幽暗的眸光微閃,暗自觀賞。此時,眼見她觸動了傷處,痛不自抑,心中泛起不忍。
他沒好臉色地瞪向自家小妹,「病人需要靜養,別淨在這兒添亂。」清冷的他,故意板起臉來,輕易便讓人心底發寒,「我讓你買的東西呢?」
龔樂江模模鼻子,懨懨地遞了一大袋子上來,「都在這里了。我可是完全遵照首長的吩咐,飯盒、肉粥、包子、隻果……」
看著暖暖紅著臉,想動又不能動的尷尬。龔越廷心情大好,臉上雖沒有笑容,清幽的眸子卻望進她琉璃瑩潤的黑眼楮,因著她受傷的事自己暗自愧疚,鮮有的貼心問道︰「你想要吃什麼?」
「我想要粥,謝謝你們。」醫院里折騰了一番,她早餓了,好在龔首長想得周到。
「看你頸項傷得不輕,喝粥是最正確的選擇,不用花力氣咀嚼嘛。」龔樂江擰開保溫瓶蓋贊同地點點頭。
暖暖抬抬沒有受傷的左手,「樂江能幫我坐起來嗎?」話落眼前落下一道暗影,棉灰色的針織毛衣馬甲映入眼簾,清新陽剛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暖暖已經靠著棉枕舒服地坐起來。
龔越廷將她受傷的右手擺放到她的月復部,這是把她的手放到最自然的位置。暖暖眼楮滑過感激的神色,抬起眼簾,見到他線條優美的剛毅下巴,不過眨眼的功夫,龔越廷低頭對她道︰「好了,折騰了一個下午,該吃點東西了。」
暖暖腦袋動不了,眼珠子轉了轉。龔越廷只當她答應,便轉向小妹,「你來喂她。」
龔樂江很有義氣,忙不迭地點頭應著,背過身,眼底卻閃過一道賊賊的色彩,心不在焉地倒了一碗肉粥。旋即她腦海里靈光一閃,有法子了!
突然,「啊!」龔樂江夸張地喊了一聲。
「怎麼了?」老實在在的暖暖沒有絲毫懷疑,向她投向擔心的目光。
知妹莫若哥,這怪異的叫聲,龔越廷下一秒就知道她開始耍花樣了。
龔樂江撓撓頭,滿臉憂愁懊悔之色,聲音毫不掩飾其中的著急,「我差點忘了!李教授的作業明天要交!怎麼辦?我的書還留在學校,啊!我得回去拿,否則今晚無法完成作業。親親暖暖,對不起啊!我不能留下來照顧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暖暖清澈的眼楮波瀾不驚,她早已經習慣了樂江的丟三落四!「那你回去拿吧,我沒關系的。」
龔樂江對暖暖笑得美美的,「我就知道暖暖最好了!你放心,這里不是有個免費勞動力嘛!」說著,把手頭上的一碗粥直接擱到龔越廷的手上,涎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對老哥道︰「暖暖行動不便,辛苦哥了!」
龔首長似笑非笑,只清華冷艷的黑眸凍得能嚇死人。
龔樂江可不怕,老哥拿她沒辦法。哈哈,完全無視掉!臨關門,她嬉笑著臉曖昧地朝氣得不輕的龔越廷眨眨眼,張著嘴型道︰「要一口一口地喂喔……」
龔越廷陰沉著臉,如果說眼神能殺死人,龔樂江同學立馬立地五馬分尸!
因著龔首長的冷臉,暖暖頓覺病房里的空氣連降三度,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生怕龔首長一個怒火,就把醫院毀得面目全非。想當年莫雙杰的父母未離婚時,她曾親眼看見莫雙杰的退伍軍人的父親,因一時之氣,把家里的家具全砸了個粉碎!
這時暖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平復龔首長的怒火,不然她病也病得不踏實,「龔大哥,沒關系的,我自己來就好。我的左手能動,把粥給我吧。」
暖暖努力地笑,向他伸出完好的左手。
龔越廷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暖暖身上。因一路抱著她奔過來而散落的長發遮住兩側的臉,本來巴掌大的白玉小臉顯得更加嬌小,澄澈的眼楮黑瑩瑩的潤澤,笑著的時候嘴角的梨渦俏皮可愛,伸出的手精致玉潤,白得如一塊上好的美玉。整個人黑白分明,那樣的艷麗皎潔。他心中一跳,絲絲異樣的感覺開始泛濫,漸漸彌漫虛空了三十二年的心。
龔越廷抿了抿唇,對忽然涌起詭異悸動的情緒波動,有些不明所以。
龔首長湛冷的眼神令暖暖如芒在刺,她沒辦法想像,高貴的龔首長會是做類似喂粥之類的侍候別人的工作。
震攝于龔首長有意無意散發出的冰冷威嚴,暖暖心底微微發顫,這種若隱若現的不知是喜是怒的神情,更加令她心中惴惴,此刻更是萬萬不敢勞煩首長大人。一想起母親得知他是上校時的殷勤嘴臉,她立刻覺得,如若讓龔首長給她喂粥,便是她不能承受之「隆恩」。
看向她執著而堅定,沒有收回來的手,龔首長眸光微黯,很快黑眸精光一閃,大掌合攏她的五指,放到她的身側。
「你是病人,我理應照顧好你。」他重新坐下來,手里拿著勺子在粥面上捋了捋,還真像模像樣。當他真的將一勺子粥遞送到跟前時,暖暖短暫的呆愣過後,心里立刻彌漫了一種名為「受寵若驚」的卑微。她木木地盯著眼前的勺子,又抬眸看了看神色沒有一絲異動的龔越廷。